盛年若不念+番外(71)
王庆娇拧眉,又是一阵唉声叹气,“柏延与敬安贯来生分,就像个没爹没娘疼的孩子。我们这些人说的话,他又听不进去,坚决绝食。哎,这可怎么办啊?”
李湘君顿了顿,“要不去让小七来劝,柏延素来很听小七的话。”王庆娇挑眉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
这时,萧芸从外面匆匆走进来,腰身扭得极快,“天呐,我今儿可听到天大的消息……秋霞,秋霞呢?”
她动作极其引人注目,众人都看了过去。萧芸巡视一圈,攥住余秋霞的手腕,“秋霞,你可要去瞧瞧盛年。我一牌友,就住在盛年小院附近,说前天晚上,盛年住处枪林弹雨,打了好久,敌人都打进了家!”
余秋霞冷吸一口凉气,“怎、怎么没见报呢?”
萧芸捏着手绢,“嗐,军方要事,哪里能说见报就能见报的!你还是去看看吧。”
余秋霞忙不迭点头,惴惴不安去了花院洋楼。门卫换了新人,并不认识余秋霞。可见前晚战况激烈,往日的门卫都不幸牺牲了,她更忐忑不安去了公署处。
————公署处————
大致半个时辰,士兵就按要求摆好了射击靶。因之尧盛年右手未愈,只能架起支架射击。松散的短发,垂在聚拢的眉峰处,双眸炯炯有神,聚焦于瞄准镜,连射两枪,枪枪正中靶心。
陈念坐在木凳上,晒着暖阳,撑着下颌,呆呆瞅着他菱角分明的侧颜。果然认真的男人,最吸引人。
尧盛年扭头,便察觉小娇妻看入迷了。随后他眉色飞扬,轻佻坏笑,朝她吹了吹口哨。陈念满脸黑线,人长得挺好看的,可惜长了一张嘴!
尧盛年碰了一鼻子灰,悻悻正身,又开始射击。一百米两枪、一百五两枪、两百米两枪,全中。围观的士兵连连拍手叫好,这可是他们镇守,拿左手打的!
这时陈念走过去,尧盛年等着夸奖。她却揉着他左手,语调轻柔,像一片羽毛轻柔抚去他疲倦,“这枪的后座力有些大,休息会儿再打。”
尧盛年眸中嵌着浓浓爱意,“老婆,你真好。”
“……”围观的人,靠,欺负我没老婆!
而公署处外,来了个意料之外的人,是许久不见的傅督军千金,傅语是也!
过往的士兵神色怪异,与她问好后,不约而同往靶场聚集。这可是百闻难得一见的大八卦!正牌夫人vs绯闻女主,孰强孰弱?尧镇守又该如何挽回局面?
傅语问了尧盛年的动向,寻去靶场,便听到一阵欢呼声。她眼疾手快问住一士兵,“你们镇守兴致怎地这么好?还带观赏性射击。”
“是夫人来了,尧镇守正射击,讨她欢心呢。”士兵回答。傅语扬在脸上的暖笑,便被寒冰冻僵,嘴角慢慢下搭。
她失神走了几步,越过人群,便瞧见了靶场中相依偎的两人。从背后来看,尧盛年高大的身躯,像块牛皮糖,倚在她身上,十分刺眼!刺得她眼睛生疼,泛泪光。
这还是那个生人勿近的尧盛年吗?原来他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他好黏人,是将陈念爱到了骨子里了吧。她抹了一把眼角的湿润,转身离开,不留一片痕迹。
自他新婚之后,她许久不曾见过他了。只是听闻前晚,他住所被孟尝申袭击,便想作为朋友来看看他。可惜……她还是很难作为朋友,面对这一切。
赶巧偏偏出去撞上了余秋霞,她垂眸掩饰自己的狼狈,讪笑,“余阿姨,你怎么来了?”
“小语,你怎么哭的跟个泪人似的?盛年欺负你了?”余秋霞扣住她手腕,捏着手绢,作势要给她擦泪。
傅语可是她相中儿媳,单单是督军之女身份,就是陈念不可比拟的!更别说这姑娘心思剔透明了,比那心思歹毒、诡计多端的陈念,好过千万遍!
婚结了,还可以再离!离了婚,她儿还是北城炙手可热的人物,而陈念却是嗤之以鼻的下堂妇!
傅语挤出笑意,“就是看到了盛年夫妻俩恩爱,喜极而泣罢了。”
“陈念来了?”余秋霞待看见傅语点头,脸色眼见地阴沉下来,没了去看他俩恩爱的心思。可又有几分担忧,“那盛年身体怎么样?我就是听人说,前晚他遭遇袭击,有点不放心,就来看看。”
“阿姨,盛年他没有受伤,生龙活虎的。”
余秋霞了然,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随后邀请她去清风岸咖啡厅,聊会儿天,拉拢感情。而傅语也不会拒绝,她可是尧盛年的生母。
第062章 秋霞使绊
两人坐在清风岸,聊了小会儿天。不知谈及什么话题,余秋霞猛地重重搁下咖啡杯,面上生怒,“你说他为了陈念,放弃了帮办一职?”
这孽子,这么大的事,居然不给家里说!帮办,可是除了督军,北城最大的官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他居然为了娶陈念,拒绝傅武华的提携!陈念就是一个狐媚子、绊脚石!
傅语怔住,随后安抚余秋霞的怒火,“余阿姨您别气,他们恩爱有加,这哪是一官半职能衡量的呢?其实今天我去找他,是有事的。”
“去年政府颁发了《陆军军官佐及士兵等级表》,随后又几番更改。盛年最近又因私事,与我爸闹得不愉。昨日我爸拟上官职名单,其他镇守使,皆是赋予陆军中将头衔。”谈及此,她扬眸深深看了一眼余秋霞,“只有盛年一人,是陆军少将。”
私事?还不就是尧盛年抛弃傅语一事!众人皆知,傅武华极其护短。傅语乃他掌上明珠,苦恋尧盛年多年而无果,他岂能不给尧盛年穿小鞋?
余秋霞怒极,险些气晕,“谢谢你小语,我待会就去找他说教去。”
她想劝止,“别呀,余阿姨,其实我今天去,便想提点他给我爸认个错。可看到他们甜蜜无间,我也就释然了。帮办也好,中将也罢,终归不及心之所好。”
傅语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完,余秋霞更不待见陈念,脸色不愉,没过几分钟,急着性子就离开了。而浅笑目送的傅语,缓缓靠在椅背上,眸光渐沉,嘴唇下搭而紧抿。
夕阳沉没之际,投射出漫天红霞。余晖散去,弯月初升,两人才回到花院洋楼。陈念一下车,便楞在原地,看着院门口等候多时的余秋霞。
“怎么了,阿念?”后下车的尧盛年,目光落在他母亲身上,生分地微笑,“妈,你怎么来了?”
余秋霞余光冷瞥向陈念,冷哼一声,“怎么,难道结了婚,不待见我,不该来这里了?”
很显然,她将尧盛年的话曲解为她不该来!而不受待见的原因,源于陈念这始作俑者,铁定吹了枕边风,故而对陈念便是无端冷嘲热讽。
“妈,你明知道我不是那意思。”尧盛年眉宇略皱,想杜绝这婆媳战争,故而回头轻声哄道,“阿念,你先回去,我等会就来。”
陈念抿唇点头,面色冷清与余秋霞擦身而过。尧盛年见陈念已走远,敛回心神,瞅着余秋霞,“妈,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不可能专趟过来挑刺吧。”
余秋霞围着他转了一圈,待察看后他并未添伤,才放下心。不过还是板起脸说教,“我不来,还不知道你要瞒着我多少事呢!前夜受袭不说,三个月前傅武华提携你做帮办,你为何拒绝?”
余秋霞虽是教书先生出身,可并未受西洋开放思想的熏陶。骨子里还是顽固老派,认为男人就该入仕做官,且官越大越好。
尧盛年不悦,“谁告诉你的?”
余秋霞未提及傅语,反而打太极,“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尧盛年沉着脸,“傅语告诉你的?”
余秋霞开始数落,“你不管是不是傅语告诉我的,总之你为了陈念,放弃大好前程,太不值了!当初我就该反对这门亲事,真是害人不浅!娶了傅语有什么不好,人家姑娘知书达理,温柔贤惠。你看她,见了婆婆,是什么表情!”
“娶了傅语什么都不好!娶了阿念,什么都好!”尧盛年难得一见的愠怒,动静极大,“你回去告诉傅语,我尧盛年不靠女人飞黄腾达!”
尧盛年素来对她,都是孝顺温顺的。这下陡然发火吼叫,令余秋霞半天没反应过来。待她缓过神,儿子早已进了院子。
她捏着手绢,跺脚离开道,“果真有了媳妇忘了娘!这狐媚子,专蛊惑人心,教唆我儿子跟我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