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年若不念+番外(41)
陈念坐下便见失魂落魄的达姜尤,好心询问她怎么了。她意味深长盯着陈念,小心翼翼地问,“陈念,尧盛年是你侄儿,为什么不姓陈?”
陈念虽不解她为啥会想到这个,还是毫无保留说,“他妈是二嫁,带着尧盛年嫁给我大哥的,怎么了,你为什么会问起这个?”
达姜尤就算脑袋再不灵光,也抓住了重要字眼,她捂嘴吃惊,“你们没有血缘?”
瞧她一副大惊小怪,陈念一阵无语,“嗯是,可我对他和柏延是一样的,都是我的亲人。”
可你侄儿不这么想!达姜尤内心咆哮着,如万马奔腾,而后带着自求多福的眼神,格外怜惜看向陈念,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陈念,你好好保重。”
这话的确风马牛不相及,听得陈念一头雾水,更不曾细想,等着上课。
一放学,尧盛年很是期待地倚在二班后门,优哉游哉又似有若无的眼神,盘看着路过的学生,像在等什么人。傅语欣喜过来,带着少女的娇羞,“盛年,我们走吧。”
他淡淡扭头,又摇头拒绝,“我等陈念,你走吧。”傅语闻言,眸色中的星光渐渐没落,闷闷应了声,便走开了。
片刻陈念与达姜尤一道走了出来,却没注意到他这个“高大帅气”的身影。尧盛年刚扬起的唇角,顷刻又耸拉下来。他大步走过去,轻轻勾住她书包肩带。
陈念被他勾个趔趄,猝不及防撞上他胸口,不满回头,抬头冷睨着,“尧盛年,你作甚?”
尧盛年撇嘴,低头凝视,语气不爽,“没看见我?还是故意不等我?”
陈念颇为无奈,老气横秋解释,“柏延送走他妈肯定不开心,我要回去安慰他!”她松开他钳制,又想起什么,“等我忙完了,再去找你,我先走了。”
尧盛年话还没说,她就像条鱼滑溜走了。弄得他下意识踢向身侧的墙脚,撇嘴埋怨,像个被抛弃的小媳妇,“哼,不是柏延,就是褚旭,什么时候才会轮上我呀。”
而还没来得及走的达姜尤,狠咽了口气。谁来告诉她,这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是平日冷俊寡言的尧同学么?原来尧同学是对外可高冷,对陈念可傲娇、可幽怨、可甜宠呀。
这一天达姜尤满脑子都装着“侄子喜欢小姑”的炸弹,浆糊浆糊的。如今瞧着这般多面的尧盛年,真心叹道,也只有陈念能收服这妖精了。瞬间她便满心欢喜期待两人修成正果,两人终成眷属。
偏偏这时,被陈念抛弃的尧盛年,冷不丁注视着杵在原地不动的达姜尤,冷言冷语低吼道,“还不快走?”
吓得达姜尤捂着小心肝,迈着小碎步跑开了。达姜尤一边皱脸,一边腹诽:哼!脾气这么臭,活该被陈念虐!我祝你追妻多磨难!陈念也该多虐虐,好好磨磨他的臭脾气!
若是尧盛年晓得这一句,会被人咒骂十七八句,借他百个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说呀。
第036章 给他补课
陈念一到家便去了柏延的卧房。敲了几声门,都没人应,陈念侧耳贴门,轻声细语问,“柏延,你在吗?我进来咯?”
拧开门把,便见柏延一色颓废,沉默不语坐靠床边,而隐没于黑暗中。李雅曼失疯前兆,没有谁伸出援手,就连陈敬安也不曾察觉。他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几番奔波,为李雅曼检查,又是悉心照顾聊天,他真的很在乎李雅曼。
可偏偏这个家就是这般薄情寡义,李雅曼失疯后不过一两周,便不满庄园里住着个令人诟病的疯子。终究在李雅曼失手致伤王庆娇后,这些人不约而同支持送走李雅曼。
势单力薄的柏延,努力了那么久的结果,终究还是被这群人一手打翻。他怎能不怒不恨?
陈念为此一阵心疼,在他身侧蹲下来,细细察看他神色,小声问,“柏延,你今天去了大嫂呆的地方,你感觉怎么样?”
他僵硬的身躯微微动了,但还是没抬起头,“挺好了,看护挺细心的,妈也没出啥意外。总之妈在那儿呆着,总比在一群豺狼虎豹,居心叵测的人里强。”
陈念大乎口气,轻轻拍他肩膀,“国内脑科医生匮乏,国外可是有很多出名的医生。等我到了国外,我可以去找找。那样大嫂还是很有可能清醒过来的。”
“小七,真的谢谢你。”他埋着头,闷闷说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陈念本想与柏延提一两句,造成余秋霞流产的硬脂酸钠,想问他究竟与此事有何关联。不过看他这幅悲痛欲绝的样子,她也三缄其口,看来只有暂且将此事搁一搁了。陈念无可奈何,不再打扰他,轻声关上门,去了尧盛年的卧房。
房门虚掩半合,陈念刚推开门,背对着她坐在书桌旁的尧盛年,就像后脑勺长了眼似的,语调生冷,阴阳怪气,“哼,这么快就来了,还以为你要在柏延那处,呆久点呢。”
陈念被他莫名其妙的语调,呛得一愣,随即面色不愉,欲转身就离开。方才“高高在上”冷嘲热讽的某人瞬间变脸,厚着脸皮拦住她,认错,“我错了,我错了,阿念,你别走。”
说着便推着她,往窗边的书桌旁去,旁边已经备好的一张软椅,显然已恭候陈念多时了。他让陈念坐上,将高一几道典型题型递给她,“高一大致我过得差不多了,就只有几道比较晦涩难懂,你帮我看看。”
陈念只消看几眼,便拿笔作了条辅助线。尧盛年则在旁边肆无忌惮欣赏起她侧颜,饱满的额头上,垂着几缕青丝短发,黛眉温柔地弯着,微卷的睫毛下,是一双专注沉静的秋水眸,琼鼻小巧圆润。
白皙细腻的脸蛋,他倒是摸过,就不知这水润的唇瓣,是甚味道?或许像春水滋润,又或许像晨露下的玫瑰,清新甘甜。
尧盛年正神游九州时,陈念便将课本推过来,又一本正经将板凳挪近些,毫无杂念地倾囊相授。别看尧盛年一脸深沉,专心致志,他眼里满满的都是陈念的娇容,哪还听得进什么解题过程?
他又不是吃素的和尚,更何况还是至少喜欢了三年的心尖儿人,鼻尖萦绕着香甜的女儿香,眼前又是秀色可餐的人。他的定力,自认为是固若金汤,一旦遇着陈念,瞬间土崩瓦解。
待陈念讲完后,他不好意思摸摸鼻子,真诚抱歉,“阿念,你再讲一次,我肯定能听懂!”
陈念这下坐正身板,冷不丁挑眉,“尧盛年你是不是逗我?就算你高一高二知识有盲缺,按照你的聪明程度,我讲一遍,你应该就能懂了吧。”
尧盛年信誓旦旦保证,“可能你给我讲题,我还没适应,不过不会有下次。”陈念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他这副服软的性子,对她甚是管用,她也就见好就收,继续讲题。
在尧盛年夹紧尾巴下,把这类题型算是弄懂了。不过陈念当起小老师,很是一板一眼的,担心他掌握得不牢固,自己在演算本上出题给他做。
尧盛年便趁着空隙,带着目的,佯装漫不经心地打听,“阿念,你们新开的那个国文老师,上课怎么样?”
她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微微蹙眉,像是回忆题型,又像是思考他的话,“师兄呀,挺好的,讲话幽默风趣,引经据典,学识渊博。同学们都很喜欢他。”
听得旁侧的尧盛年不禁冒酸水,幽怨地剜了她一眼。像她这年纪,尤其倾慕这种温文尔雅,学识渊博的男人,会将倾慕不知不觉转而爱慕。如今危急存亡之际,他要誓死守护他的“小白菜”!
手肘支起下颌,他深邃眉眼微醺,眼尾魅惑轻佻,“你也很喜欢咯?”
陈念被他诱惑得脑袋浆糊,呆头呆脑回答,“还算喜欢吧……我以前上课都要打瞌睡的,上他的课很有意思,至少比以前的老师要有趣得多。不过不大喜欢他兴西洋人那套讲学,要抽问。”
说到此处,她还应景地做个皱脸的动作,表示对褚旭抽问的行径不大赞同。模样娇憨可爱,像只傲娇的小奶猫。
本是一脸郁色的尧盛年,被她不经意的动作取悦了,暖意融融问,“你觉着他样貌如何?人品如何?家世如何?”
她略带琢磨后,回答,“褚家财权虽不敌我们陈家,可也是世代书香。褚叔叔是北城报社主编,为政府做事,也是北城一大户,家世自然也是一等一的。至于相貌人品嘛,相貌很有书卷气息,为人磊落有风度,让人很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