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友谦看似不经意地问:“今天去了哪里?”
高希言应:“不是说了吗,去买蛋糕。”
“去了哪里买蛋糕?”
高希言早有准备,她说:“在新濠大学那边。以前爹地在那里上课,下课后就给我带那边的蛋糕。我吃习惯了,觉得阿晴可能也会喜欢。”
施友谦边漫不经心地听着,边用手指梳着她的头发,“说起来,今天那边不是发生了枪击案?你以后别去那里了,危险。你今天没碰到吧?”
高希言用手拈了一块印度薄饼,放盘子里递给阿晴,才转身跟施友谦说:“差点碰到了。我在楼上买这个,还好那个店主动作太慢,然后就听到了楼下传来的枪声……阿晴,吃慢点,来,拿着纸巾……”她用纸巾替阿晴擦拭嘴角,也不知道是跟谁说话:“所以啊,我这次还要谢谢阿晴,是不是?”
友晴听到高希言叫自己的名字,兴奋地在椅子上乱踢脚。
高希言的手碰过薄饼,转身去洗手,重新回到饭厅时,见到佣人已经把友晴带回房间了。饭厅里只剩施友谦,他等高希言走过来,双臂将她搂到怀里,用脸贴着她的头发。
晚上,施友谦洗澡出来时,高希言已经背对他睡觉了。他上了床,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吻,低头看几家会所的经营业绩。没看几页,他察觉到高希言转过身,用手搭在他膝盖上。
他转过头看她,见她睁着眼睛,也在看自己。
他放下文件:“怎么了?”
高希言用手撑起自己,一只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拉过施友谦的衣领。她凑近了他的脸,像在观察他的唇,而他也在观察她,她闭上眼,轻轻地、试探性地吻了下去。一开始是蜻蜓点水,渐渐地,她将舌头探到施友谦嘴里。
施友谦被她撩动,用手扣住她的脑袋,深深回吻。她主动伸出手臂,勾住他脖子,用手指插入他的头发,脸贴着他,跟他交颈相拥。
他说:“脱衣服。”
她顺从地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伸手去扯他衣领上的领带,他笑笑:“不是这样的。”他自己松开领带,摘下,又低头吻了她好一会,她边被他吻,边用手去解他的扣子。
“你这样不顺手。”他笑着,自己把衣服脱下,又去吻她。他突然想,在泰国戒除药物控制时,他怎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对这瘦骨伶仃少年似的身板上瘾。
她开始亲吻他的脖子。动作缓慢而笨拙,远远不如他尝试过的其他女人,但他喜欢她这笨拙的样子。喜欢被周礼以兄妹之礼相待的好学生高希言,在他施友谦怀里笨拙地亲吻,挑逗。
高希言看着他的脖子,脑中却只想起很久以前,听爹地在客厅跟学生讲过,有人在新婚之夜太过动情,用力啜吻颈动脉附近,要紧急送院,最后入 ICU。那时候,她在书房里,半敞着门,依稀听明白了,但是又想不通。
现在,她的手放在施友谦的脖子上,轻轻揉按着,是终于明白当日爹地的话了。
第67章 【67】你不怕我杀了你?
他的脖子颀长而白净,低头时弯曲成半月似的弧度。
她真想咬断它。
施友谦却突然用手扣住她脑袋,将她的头往下面按。他的声音浑浊,带着情欲:“乖,含住它。”她觉得异常恶心,但不得不顺从。她用口含住,施友谦不断指导她的动作,在某个瞬间,她想用牙齿将他咬断。
把它咬断!
她心神纷乱地想着,而时间浸泡在这黏稠的液体中,被拖得很长很长。施友谦突然用力按住她的脑袋,她的嘴里涌入了浑浊粘腻的液体。她捂牢嘴巴,转头跑到洗手间,靠着马桶拼命呕吐。
施友谦走进去,用手轻轻拍她的背,笑了笑:“第一次会不习惯。”
高希言坐在地上,一只手按压马桶盖,垂下脑袋。她愤怒得脸都涨红了,牙齿咯咯作响。她起身冲掉那垢物,漱了口,转过身时,又是一副没事人的表情。
施友谦抱着她回到床上,又开始吻她。在他用唇舌摆弄这硬梆梆的身体时,高希言突然挣扎着,一把抓起他扔在床上的领带,系在他眼睛上。
“别动,我来——”她低声说,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垂。
施友谦没有安全感,他不会轻易将自己交出去给别人。但是这一次,他任由高希言摆布,她边热情地吻他,边用皮带将他的手捆在身后。她边做这些边吻他,然后跨坐在他身上——
“等一下。”她忽然从他身上滑了下来。
“怎么了?”
“我还没洗澡。”
施友谦轻声失笑:“我不介意。”
她正面趴在他身上,细细密密亲吻他嘴唇,安抚他。她用手指在他唇上打着圈:“等我一下,好吗?”
他知道她异常洁癖,连出租屋的地面都擦得一尘不染。他吻了吻她的手指:“快回来。”
她下了床,边往浴室走边披上衣服。她将水调到最大,门敞开,哗哗的水声传到房间里。而后,她踮脚往外走,回头看了施友谦一眼,离开房间。
高希言急匆匆奔到书房前。此时已是深夜,除了施友谦,这屋子里的人都已入睡,走廊上再没人走动,最安全不过。她站在书房门外密码锁前,回忆当日吴妈按的那个密码,又想起某日施友谦手下进入书房取东西,她经过对方身后,瞥到末尾两个数字。
但她两次看到的密码都不同。
高希言试着输入第一个,错误。输入第二个,也错误。
她有点焦急,生怕施友谦等太久,发现她不在房间里。
她忽然回忆起,当天施友晴到书房找小狗玩偶的日期。她想了想,明白了密码根据日期,每天都有所变化。她推出今天的密码,再次试着输入。
书房门打开了。
她飞快奔进去。
里面有一排柜子,每个柜子都有五层。这段时间跟施友谦相处,她发现他习惯把手机、钱包放在从左到右第二个柜子的底层。有次,阿晴硬要缠着他玩积木,让他选一块,高希言注意到,他同样选择了从左到右第二列最下方那块积木。
那个区域对他来说,就是放置最重要物品的区域。
高希言蹲在第二个柜子前,掏出让张秀汶帮忙配的那三把钥匙,逐一尝试。
第一把,不行。
第二把,不行。
她有点焦急,手指都出汗,握不住钥匙,掉在地上,发出铮铮的金属声。她又捡起钥匙,哆嗦着,插入钥匙孔,转动。
只听微弱的咔一声,抽屉开了。她拉开抽屉,在里面发现了一大叠文件,她飞快翻阅,看到后面有十几页都跟账目有关。她不知道,哪一项才是礼哥哥所说的财务公司洗钱记录。她索性将那十几页都放到复印机上,一页一页复印。
这时,门上传来了敲门声。
高希言心脏都快停掉。
过了一会,只听外面传来吴妈的声音:“施小姐,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只听阿晴说:“嘻,我想看看哥哥在不在里面。”
高希言紧张地看着复印机轧轧声,吐出来热乎乎的文件副本,耳边听着吴妈的声音渐远:“别皮了,待会施先生见到,又该说你了。”两人的脚步声也远了,然后外面走廊又静了下来。
哔一声响。复印停止了。
高希言将副本收起来,把原件放回原位,急匆匆离开。回到房里,施友谦仍在床上,一脸不耐烦,开始想办法解开捆住双手的皮带。她将文件副本藏好后,匆匆剥下衣服,用二十秒涂上沐浴露,花一分钟用水冲了一遍,披上浴袍,吸干身上的水,这才回到床边,俯身吻了吻施友谦的唇。
他不知怎的,已经将手上的皮带解开。因为等得烦躁,在她的唇触碰到他的瞬间,他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一只手探入浴袍里,另一只手直接扯开她的浴袍。
浴袍掉在地上,他躺卧在那儿,低声说:“阿希,坐上来。”
高希言紧紧咬牙,不做声地跨坐到他身上。
他发现,今天她的身体特别僵硬,于是他比过往更加耐心,直到她的身体终于热起来。他不住摇晃她,将她化成一道又一道热浪,狠狠拍打在自己身上。两具身躯就像大潮的两股潮头,交叉相抱,在相碰的瞬间激起高高的水柱。这江水前来后涌,交叠交缠,上下翻卷。他觉得自己就这样撞在她身上,被顶到高处,被撕裂成一滴滴水沫,又跌落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