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阿希(56)

半夜里,她觉得有点冷,翻了个身,耳边听到有声音,立马警醒。

她见到床沿上有黑色的人影,电视机亮着,在播放新闻节目。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看到那正是施友谦。

高希言觉得自己是发烧后的幻觉。但她一摸前额和脖子,烧似乎已经退了。

她抬头看电视,上面是国际法庭审讯片段,影像并不似今日般高清,似乎是历史事件重播。

施友谦眼皮也没抬,懒声懒气地说,“你醒了?”

高希言看看他,又看看跟前的电视。再看清,是联合国发布谴责印尼军队在东帝汶大屠杀的报告。显然是旧闻录播。

这不是幻觉。的确是施友谦。她脑子一点点清醒过来,想起早上帕拉说的客人,原来就是施友谦。

她爬了起来。

施友谦下巴指了指电视,像对老友记说话一样,施施然道,“习惯了。睡不着就会起来看电视,看同样一个节目。怎样都看不厌。”他垂下头,月色映着他半边侧颜,像一道剪影。“说起来,你跟我也算同类,都是家人被杀,都要向同样的人报仇。”

高希言想,施友谦今晚好像有点不一样,话有点多。她问:“还没到时间。你怎么来了?”

“想来就来,还要找麦玲玲择个良辰吉日?”他轻声一嗤。她的问题,跟她这个人一样可笑。但也许是电视上冗长的报告太过催眠,也许因为他看过太多遍,又也许因为夜已深,他露出了疲态。

施友谦脱下外套,摘下手上的戒指、腕表,整个人像沉入水底一样,往长沙发上,慢慢地躺下去。

高希言觉得他这番举动,未免有点没头没脑。她想了想,抓起自己的衣服,试探性地说:“我出去——”

施友谦突然睁开眼,伸出一只手,像打捞什么似的,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不,留在这里。”

高希言正疑惑,只听施友谦又说,“留在这里。”这一次,他的声音多少带点咬牙切齿。他的手异常冰凉。她有片刻犹豫,脑海的浪花卷起一朵又一朵,但最后只是说了声,好。

跟这样一个危险的男人,在同一间房里,此地又是罪恶的异国。下半夜,高希言没有睡,只躺在床上想事情,一遍遍复习这几个月来学到的东西,在脑海里重新过一遍侦察与反侦察的情景。

不一会儿,她突然听到长沙发上有声音。她转头,看到施友谦抱住自己手臂,蜷起身体。

高希言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她凑近去,在他身上摸了摸,发现他身上没有药。高希言想起,她跟施友谦说过,周礼正在试图戒掉药物控制,如果他也要脱离契爷控制的话,也要靠自己戒掉。

不能寻求任何机构帮助。不能在新濠进行。这样很容易会被契爷发现。

高希言突然想起周礼去瑞典的那两年,那正是他暂时远离契爷耳目的时候。在新濠再见他时,他大口吐血,应该是用其他药物压制药物对神经系统破坏,所形成的副作用。现在看来,那已经是他戒除药物控制的最后阶段了。

这就是施友谦要到泰国来的原因。

高希言到浴室里,慌乱中取过毛巾,沾了热水,又奔出来。施友谦前额碎发都被汗水湿掉,整个人像被扔到冰窖一样,不住地抖。她顾不了许多,使劲扯开他衬衣扣子,露出的肌肤上,全是冷汗。她用热毛巾敷在他前额上,又擦拭他身上的汗。

她用力将他扶起,放倒在床上,又转身去洗毛巾。施友谦在身后,发出微弱的声音。等她拿着热毛巾再次出来时,她凑近他,才听到他说,不要走。

“好,我不走。”她再次将热毛巾覆在他前额上,伸出一只手,用力握牢他的。

看他眼眶赤红,身体不住发颤,高希言脑中涌起的,却是她年幼时,周礼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吐血。可见他试图戒除控制的做法,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她默想,周礼当初到底是如何独自一人熬过这痛苦的。

这念头一涌上来,她就用力捏自己大腿。痛感和仇恨同时刺激她,她很快丢下对周礼的任何回忆。

像触电一样,施友谦又是一阵抖,她只得牢牢抓住他的两只手臂。但他力气太大,双手开始乱扑,在她手臂上抓出道道淡红的痕。过了好久好久,才消停下来。

他终于安静下来了,但已陷入意识迷糊,他蜷缩身体,半个人靠在高希言身上。迷糊中,她听到他轻声喊,阿妈,小心。又喊,阿晴,小心。这个危险得像夜行猛兽般的男人,此刻脆弱如婴童,浑身不住冒着冷汗。

高希言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臂,慢慢搂住了他。

第52章 【52】复仇者的考验

第二天,帕拉的人就发现,昨晚的客人一早就离开。原来那个姓高的中国少女,原本在帕拉身边寸步不离,现在也消失了。他们猜测,那个少女是男人的情人。

情人?为什么送到帕拉这里,而不是留在男人身边?

又有人猜测,也许因为帕拉懂得训练一个女人,如何讨好男人?

说到这里,众人会心地笑。

施友谦没有离开泰国,他在当地租了一间别墅,窗户紧闭,全部贴上反光纸。

契爷提供的药物纯度高,戒除药瘾所需周期虽然不像戒毒那样长,但瘾一上来,整个人同样难受。现在他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这段时期最难熬,也最关键。

高希言买了很多香烟,施友谦一冒冷汗,浑身打颤,她就将香烟递给他。他颤着接过来,手都在抖,自己没接住,还不住骂她。她不理会,自己拿过香烟,用打火机点燃了,直接递到他嘴边。

他深深吸了一口,仰起头来,让烟雾在他肺部萦绕一阵,像有女人用爪子挠他胸前的痒,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没有用。

根本抑制不住他的瘾。

高希言转身要去热毛巾,却突然被他猛然从身后一拽,整个儿跌坐在地上。施友谦突然发狠,用力咬她的肩膀。她忍住痛,直到他松口,她回过身,用力掌掴他。他身子发软,跌坐在地上。

她趁机捉住他双手,用毛巾绑住他的手。

施友谦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污言秽语,连声骂她。

高希言没理会,用脚踹了他一下,他无力反抗,她趁机将毛巾塞到他嘴里,防止他忍不住咬到自己舌头。

然后她走开,做自己的事——查看邮件。何峰告诉她,他查到甄安其在东帝汶当志愿者时,曾逃难到边境,后向西帝汶的媒体求助。当时她还上过新闻,但十年后,这段新闻片段被人买下并删除。何峰托人找到原始视频,视频上,年轻的甄安其对着镜头说:“我跟同伴两人一路逃过来……他是东帝汶当地华人……”

何峰把视频发给高希言,最后写道,“我查觉到,自己正在被人跟踪。此事水太深,恕我人到中年,异常惜命,已经失去当年的新闻热情了。祝你小说写作顺利。”

高希言反复看了那段视频,好一会。看当年比她只大几岁的母亲,一张憔悴但坚定的脸,对牢镜头。她想,她的同伴到底是谁。

这么想着时,另一头,施友谦整个人不再踢腾挣扎,已经安静下来。她转过头去看,见他蜷着身子躺在地毯上,像是终于睡着了。

她上前,将毛巾从他嘴里拿出。他突然睁眼,眼中都是怒火,一口咬住她的手。

每天都重复这样的日子。

几天下来,施友谦已经在言语上将她强占过数十遍,用不同体位。高希言捆住他手脚,坐在桌前,边吃冬阴功,边浑不在意地听着。她发现,他好像特别喜欢从后面进入,在咒骂声中,已经以这个姿势将她这个“连周礼都不想碰的贱女人”“狠狠惩罚”了好几次。

她咬了一口虾,心想,这个男人真是幼稚啊。

与此同时,每次接近施友谦,他都会在几近癫狂中咬她。肩头跟手是重灾区。有时候也将她压在身下,抬起她手肘,咬她手臂上的肉。她痛极,扇他耳光,看他眼眶赤红,突然吐出一口血来,染红她掌心。

她知道,他已进入周礼曾经历过的最后阶段。

施友谦依旧癫狂,还是不留情面地咬她,她生怕他不受控制,将脖子包得严严实实,护好自己的颈动脉。肩膀跟双手早已伤痕累累,上衣被他扯开,纽扣掉了一地,左乳跟后腰都被他咬过,一头活生生的饿狼。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 主页 排行榜
4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