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技术档案(210)

  茅子苓震惊的等着那些监控器,愣了片刻,便意识到自己不该留在这里。

  可就在她拿着医药箱准备离开时,浴室的门忽然推开了。

  穿着浴袍的霍雍出现在门口。

  霍雍见到茅子苓,先是震惊,随即就是阴恻恻的笑,还问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茅子苓下意识往门的方向走,解释自己只是走错了。

  那一刻,她在霍雍眼里看到了堆积的愤怒,她意识到了危险。

  可还没走到门边,霍雍就抓住茅子苓,拽着她的头发来到监控面前,逼着她看,嘴里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茅子苓当时只觉得头皮疼的要失去知觉了,也没太听清他的话,仿佛只听到他说“你们这些女人都该死”,似乎霍雍很仇视女性。

  讲到此处,茅子苓抬起头:“我当时真的怕极了,我只能反抗。可是就在我反抗的时候,不小心拉掉了他的浴袍,令我看到了他整个身体,也看到了他下面那两块缝合痕迹。我很震惊,我想不到霍雍竟然做过两次摘除手术……”

  就因为茅子苓撞破了霍雍最大的秘密,也令霍雍动了杀心,他不可能放茅子苓离开,却也不会给她好死。

  他要折磨她,要用她来发泄他对女人的仇恨。

  接下来的事,可想而知。

  霍雍很快将别墅里的人召集到一起,然后将茅子苓推向那些富二代,让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是别把人玩死了。

  霍雍就坐在监视器前看着。

  那些富二代平时玩的游戏,但凡参与进来的女人,都是自愿的,很少遇到像是茅子苓这样,既非自愿,又有还手能力。

  而且茅子苓反抗越激烈,这些富二代就越觉得刺激,但她自己受的伤也就越重。

  直到天亮,廖云川从外面回来了。

  廖云川见到浑身伤痕的茅子苓,很是吃惊,本以为是这些富二代没得玩了,没想到却是霍雍的主意。

  茅子苓当时还有一点意识,她爬到廖云川脚边,求他带她走,不要让她留在这里,她保证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廖云川没有立刻答应,很快上楼去找霍雍。

  廖云川是茅子苓唯一的希望,也是唯一能跟霍雍说情的人。

  可是当廖云川再出现在茅子苓面前时,他却亲手给她打了一针。

  茅子苓很快陷入昏迷,再醒来时人已经不在历城,却也不在江城,而是被人送到了春城下面的一个县城里。

  ……

  茅子苓当时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她动弹不得,就躺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小旅馆的床上,意识也有点不清楚,隐约间好像见到一些人进来,就站在床边看她,又好像听到这些人在交谈什么。

  而后有人发现她快醒了,又给她打了一针。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一天后了,茅子苓被送到了某个村里,而那天去旅馆看她的就是王有福一家。

  茅子苓“莫名其妙”的成了王有福的妻子“毛晓玲”,而且王有福一家给她吃的东西里面都加了药,她如果不吃饭,就无法活下去,可如果吃了饭,就没有力气。

  起先那一个月,茅子苓一直处于疲软的状态,甚至无法自己下床。

  晚上,王有福回来了就折腾她,事后还会跟她说,只要怀孕了,药就可以不吃了。

  那时候,茅子苓还没想过死。

  她一天之中有半天时间都是昏迷的,稍微清醒的时候,也没力气去思考太多,唯一的念头就是,她要想办法离开。

  不到两个月,茅子苓怀孕了。

  可王有福一家并不高兴,没几天,他们就给她灌了打胎药,因为他们觉得第一胎未必是王有福的,可能和送她来的上一手人有关。

  农村的打胎药劲儿很大,茅子苓喝了以后痛苦万分,经历了一天一夜的折磨,才算捡回一条命。

  又过了两个月,茅子苓再次怀孕,王有福也不再给她喂药了。

  可茅子苓的身体已经适应了那些像是“毒品”一样的药,停药后她的身体很痛苦,每天都求着王有福给她。

  王有福说那药伤孩子,茅子苓觉得很可笑,就告诉王有福说,那些药早就已经伤了,这孩子生下来也是个畸形儿。

  王有福起先不信,但一想到茅子苓是学医的,又开始起疑。

  后来王有福和父母商量了,又提到之前买的那个女人,连着两次怀孕生的孩子都是“怪物”,可能还真跟那些会让人上瘾的药有关。

  这些话传到茅子苓耳朵里,她心里一抖,渐渐产生了一些可怕的联想。

  从那以后,茅子苓对王有福开始转换态度,变得也比过去温柔了,还摆出一副认命的姿态。

  不仅如此,茅子苓还经常给王有福灌迷汤,哄得王有福跟她说了好多话,而茅子苓也因此肯定她最初的怀疑——王有福有点轻微弱智。

  只是过去一段时间,王有福表现得不够明显,而且农村的生活一般也不用不着他展现智商。

  茅子苓几经试探,慢慢摸清了王有福的脾气,又哄着他说了一些“秘密”,比如之前他们就买过一个女人,也是跟同一个人买的,也是个女医生。

  但那个女的身体不太好,没有茅子苓有精神,停药以后也是病泱泱的,生了两个孩子都“不对劲儿”,而且一生下来就是死胎。

  后来那个女人也没坚持多久,去年冬天咽气了。

  茅子苓便问王有福,那女人和孩子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

  王有福说,那两个孩子不能见人,就随便扔进旱茅厕里了,还说像是这种农村的旱茅厕,除非推倒重建,否则在里面扔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至于女人的尸体,就埋在后山。

  茅子苓听到这里,自是毛骨悚然,甚至已经想到了自己的下场。

  她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在找她,她根本不报那个希望,因为她的朋友就算一直惦记着她,四处寻找她的下落,他们也不会想到她不在历城,早就来了春城。

  她在这里叫“毛晓玲”,她连这个院门都出不去,出去了也未必有力气能逃出这个村子,她未来的路似乎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彻底认命,老死在这里,生个“健康”的儿子,将来变成和王有福母亲一样的女人,还有一种就是不认命,反抗到底,直到落个和之前那个女人一样的结局。

  然后,她也会被草草在后山埋葬,神不知鬼不觉的“蒸发”。

  ……

  口供录到这里,茅子苓的上腹部又开始疼了,很快就有医生进来,喂她吃药,给她打针。

  陆俨提议让茅子苓休息,等到下午再做笔录。

  可茅子苓却说:“不,我可以,让我一次说完,我不想再回忆第二遍。”

  陆俨见状,便去问了医生的意见。

  经过商量,医生又给茅子苓注射了营养针,帮她补充体力。

  而这整个过程,隔壁房众人也都看在眼里。

  屋里安静的不像话,没有人交谈,没有人讨论,只有偶尔发出的吸气声、叹气声。

  在这个屋子里的,有痕检,有法医,有刑警,每个人都经历过重案、要案,但从未有哪次像是这次一样沉重。

  以前大部分经历,坐在对面的都是十恶不赦的重刑犯,当那些犯人供述自己的恶行时,旁听者是不会产生同情的。

  可这一次,坐在那里的是个被逼上绝路的苦命女人。

  她只是因为人生里做错了一次选择,就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薛芃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季冬允,见他始终垂着眼,双手就顶在桌面,握成拳,胸膛起伏着,一直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薛芃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从何劝起,任何话在这一刻都是多余的,没有人能让茅子苓的命运推翻重来,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直到数分钟后,对面的茅子苓恢复过来,主动要求继续笔录,随即也不等陆俨发问,便说道:“我是孤儿,无父无母,和我一起从小在立心长大的那些朋友,只有林曾青和我关系不错。可她也是无权无势,要找我的下落,对她来说太难了。所以我那时候就知道,我只能自救,没有人能帮我……”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 主页 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