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木成荫+番外(2)
嘉木成荫
作者:存十万
#向左向右向前看,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在未婚夫去世四年之后,成荫遇到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男人。
她难以自抑,主动撩拨,本以为道阻且长,谁想他竟积极配合,有求必应。
“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话,想去医院看看猫吗?”
“好。”
“你先前问我十一有没有计划,是想约我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
他本是温柔含蓄的人,对她的感情却来得突然而猛烈,成荫无法理解,直到他的助理说他四年前重伤之后性情大变。
她以为自己找到了答案,画本里的故事在现实中上演。
他却说:“阿荫,我不是他。”
“所以,你对我真的是一见钟情吗?”
“是啊。”
——不是她以为的那“一见”罢了。
缘分阴差阳错,造化最喜弄人。
如果爱情有天意,是否过错能够弥补,错过还能再来?
短暂交汇的两条线,如果再次相遇,会继续交叉而过,还是并肩往前?
——谢谢你来。
——你来了,我才开始期待未来。
#姐弟恋 HE# 微博@不然存十万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姐弟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高嘉木,成荫 ┃ 配角:林也,梁明莎 ┃ 其它:救赎,温柔,治愈
一句话简介: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立意:爱与包容
嘉木
九月十七,多云,天气预报说傍晚有雨。
敖山陵园西北角,一抹窈窕身影长久静立。她的目光落在冰冷的墓碑上,黑白照片里,英俊的男人微笑着,一如生前明朗。
照片下,寥寥几行,一笔带过:
“爱子陆明璟之墓
父陆建国,母梁明秋 泣立
2015年9月24日”
四年了,真快啊。
她都快三十了,他还是那么年轻……
永远,那么年轻。
灰暗的天空如穹布盖下,空气闷热而潮湿,掺着些许泥土的腥味。墓园里四下俱寂,黑白灰构成的世界里,多少有些压抑。
成荫靠着墓碑屈膝坐下,摸了摸冰凉的大理石,那寒意仿佛浸入骨髓。她自嘲地弯弯唇角,头靠过去,抱着手臂闭了眼。
或许是连日赶稿太累,竟就这么睡过去。迷迷糊糊做了许多梦,醒的时候,冷雨落在脸上,手脚一片冰凉。
腿已经麻了,动一下就好像被千只蚂蚁同时咬住,成荫倒吸一口气,皱着眉缓了会儿,然后才扶着墓碑缓缓起身。
有什么砸到脚上,毛茸茸的,她低头,才发现多了条薄毯。
她愣了几秒,目光又落到墓碑前,那里多了一束雏菊,两杯薄酒。
是谁来过了?怎么不喊醒她呢?她甚至毫无所觉……
成荫捂着眼站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捡起薄毯,小心叠好抱在胸前。
“走了啊。”她没再回头。
天幕沉沉,细雨淅沥,山间起了薄雾。
隐约朦胧中,有人缓缓步出,远远望着那抹纤细的背影,目送她出了陵园。
……
陵园在邻市,回到蓉城已近九点。成荫这阵不想回家,直接把车开到了常去的那家酒吧。
进了门,吧台前的调酒师小程一眼瞧见她,十分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喊她“阿荫姐”。成荫略颔首,在他面前的高脚凳坐下,点了杯长岛冰茶。
小程调着酒,跟成荫说起酒吧近来的八卦,她左耳进右耳出,看上去有些意兴阑珊。
小程年纪不大,察言观色还是会的,见状便噤了声,偷摸儿给老板叶骁发了条微信。
老板秒回:【看着她点,别喝多了。】
小程啧了声,简直恨铁不成钢:【您就不过来看看吗?】
老板没再回了。
小程叹一口气,收起手机。
舞台的下方摆着圆桌靠椅,往上一个台阶,是几排半开的卡座。这里生意很好,几乎座无虚席,穿着制服的服务生举着托盘,步履稳健地穿梭其间,看上去秩序井然。
成荫单手撑着下巴,醉眼微醺望着舞台,恍惚间仿佛回到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阿璟在起哄声中上台,为她弹了首情意绵绵的《卡农》。如今物非人也非,那架旧钢琴已经被卖掉,舞台上的人,也早就不在了。
喧嚣声中,男人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一杯马提尼。”
沉沉的音色,带着点磁性。
成荫垂眸,余光扫见一只清瘦修长的手,白皙的皮肤上青黑盘踞,像是纹身。
光线晦暗不明,她微微眯眼,只能看个大概的形状,从虎口横过来,由粗转细,张牙舞爪的,像某种动物。
或许察觉到她的目光,那只手动了动,离开吧台。成荫侧过头,灯红酒绿中,一张脸撞入眸中。
那五官真是生得极好,如刀削斧凿,精雕细琢而成。轮廓偏深,有点像混血,眼眸却是纯正的黑,深潭似的,浓墨一点。
仿佛冥冥中操控的那只手突然按下了暂停键,成荫如遭重击,脑子里一片空白。周遭种种,人群与喧嚣都一并消失了,唯有那人眉眼越发清晰。
直到他端着酒离开,成荫依旧回不过神,表情愣愣的,丢了魂儿一样。
小程循着她的目光看了眼,没找着人,拿手在她眼前晃晃:“你怎么了?”
成荫恍若未闻,重重地拧了把大腿,疼痛传来,不是梦。
不是梦……或许,是老天垂怜。
借着酒劲,成荫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光,随意地擦了下唇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你是……”
男人抬起头,漆黑的眼眸映着光,让她有瞬间恍惚,不自觉便改了口,“你是谁呢?”
男人的表情似有疑惑,但他并没有介意这冒昧的举动,反而温声道:“我是高嘉木。”
“高嘉木?”
成荫跟着重复一遍,舌尖碾过音节,迟钝地反应过来,点了头,却还是问,“你不是阿璟吗?”
半明半昧的光影里,男人的轮廓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唯有那双眸子始终清澈明亮,沉静如海。他望着她,平静而温柔:“我不是,你大概认错人了。”
成荫缓慢地歪了歪头,似乎有点不能理解。
高嘉木注视着她:“你好像醉了。”
“没醉,我心里有数……”她打着偏在他对面坐下,手指张开比了个五,“我能喝5瓶啤酒,刚刚才喝一杯,怎么可能醉?”
“你刚才喝的不是啤酒吧。”高嘉木说。
成荫撑着下巴,半眯着眼看他:“不是吗?”
“不是。”
成荫手肘打了下滑,又换个姿势撑住下巴,她重重地眨了下眼,觉得眼皮有点沉,便懒得与他争辩了。
“好吧,那就不是。”她强撑着眼皮看他,舍不得错过一秒,眼角不觉湿润,喉咙也发紧,“我可以……摸一下你吗?”
高嘉木:“……抱歉,恐怕不行。”
递过去一盒纸巾。
成荫怔了下,“我哭了吗?”
高嘉木没有回答,成荫扯出两张纸巾,手有些抖,“对不起,我绝对没有调戏你的意思,我,很正经的……你别怕。”
“我怕什么?”高嘉木被她逗乐。
“怕、怕我想泡你啊,”或许是酒劲上来,成荫的舌头有点捋不直了,脸烫得厉害,眼皮也更沉了,“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高嘉木:“……”
不等他回应点什么,对面的人眼一闭,猛然倒向桌上。高嘉木迅速地将手垫过去,仍是砸出一声闷响。
他怔忡几秒,忽然低低笑了。
“原来你是这样的。”
梦是沉重的深蓝色,图书馆的光线变幻莫测。少年站在落地窗前低头看书,风卷起白色的纱帘,落尽处他却消失不见。
色调更深,似老旧的录像机突然卡顿,画面断层又续接——
染血的警服,黑白的葬礼,压抑的哭声中,水漫出浴缸,缕缕红色如烟散开,心跳渐渐缓慢,世界随之安静……
刹那间,天光大亮。
成荫拧着眉睁开眼,梦里的绝望感尚在,宿醉过的头好像要炸裂,颊侧一片冰凉。她抬手挡住光线,缓缓地坐起身,一手捂住脸,静止了好半天才抬起头。
陌生的家具物件闯入视线,成荫整个愣住,头天晚上的画面慢慢浮现,长岛冰茶浓烈的味道、清瘦修长的手、狰狞的纹身,还有……那个很像阿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