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她如山洪(50)
夏识月正在跟老公发消息,一脸甜蜜还没敛去,对上羽毛那张精致的小脸,家里最漂亮的女娃了,精致得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因为长相过于可爱,从小没挨过一顿打,一句重骂,因而虽然行事算乖巧,但骨子里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夏识月点点头,“把像字去掉,不用怀疑,你就是。”
羽毛郑重点头,“好,真好。”
她蹲在天井旁给母亲打电话,夏至在自己家里,得知女儿回来也没过来见,只等着明天顺势见了。
一看就是亲妈。
羽毛问夏至:“妈妈,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全家都觉得我对唐唐强取豪夺?”
就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他对她避如蛇蝎,而她却步步紧逼,最后他不得不妥协……
夏至已经睡着了,唐昊轻手轻脚拿过电话去了阳台才开口,“难道不是吗?”
羽毛点点头,“真好。没事了,再见,晚安爸爸!”她想了很多应对之策,却属实没想到大家担心的是她对不起哥哥。
羽毛席地坐在了石阶上,这会儿一起身,回头就看到廊道口站着一个人。
他背着光,脸色看不清晰,整个人挺拔地立在那里,像一株雪中的冷松,冷寂感从骨子里透出来。
羽毛瞧着没人,跑过去抱住他,圈着他的脖子让他低下头来。
夏与唐便顺从地低着头,轻声解释:“看你一直不回房间,出来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地害怕,害怕她不要他,害怕她被任何语言左右而迟疑。害怕她突然又觉得令琛更好看。
这会儿看到她带笑的眼睛,一颗心才落回地,“羽毛,我害怕。”
他每次这样脆弱的语气和眼神看着她,羽毛都会觉得呼吸一窒,然后觉得自己像个土包子二傻子,所有语言系统完全失灵,满脑子都是:你要什么快说,我有的都给你!
羽毛推着他把他按在角落里,像个流氓似的把他压在墙角,两个人陷在阴影里,羽毛的声音轻得只剩下气声:“他们都觉得我强迫你,我觉得我不能白白担这个恶名。你低头,叫我亲一下。”
夏与唐听话地微垂下头,羽毛扯着他:“再低点儿,我脖子疼。”她个子挺高,但他更高,差了那么点儿,接吻久了还是累得很。
夏与唐却不动了,掐了下她的腰,提醒她,“羽毛……”
羽毛见他迟疑,顿时不高兴,以为他又要说她,干脆捂住他的嘴让他不要说话,一副逼良为娼的恶霸样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不许再拒绝我,再拒绝我我就把你关在屋子里,你越不让我干什么,我偏要都干一遍。”
夏与唐垂着眼看她,明知她虚张声势,仍旧在心里回答了句:好。
片刻,廊道口站着的两个人终于忍不住咳嗽了声。
羽毛保持着壁咚的姿势,豁然转身,然后就看见方才刚回答她是恶霸这个问题的夏识月和表哥夏倬行肩并肩站在那里。
两个人路过,此时愕然看着羽毛。
夏识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转瞬一脸怜悯地看了眼夏与唐,最后又看向羽毛,想教育她几句,可又觉得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能叮嘱一句:“羽毛,别太过分。”
羽毛:“……”
夏倬行亦是满脸不可思议,最后大约怕场面太尴尬,什么也没说,拉着夏识月走了。
天井恢复安静。
周遭安静无声,院子里灯光暗得很,羽毛干巴巴说了句,“他们走路也没个声……”
她强迫他又添实证,她自己都感觉自己变.态起来了。
还未说完,夏与唐骤然低头含住她的唇,仿佛压抑许久的宣泄,带着几分偏执的欲念。
那股濒临失控的占有欲一闪即逝。
羽毛背脊过电似的麻,心跳像是暂停了一样。
片刻他就移开了,手扶在她颈侧,轻轻摩挲了下,低声问:“这样可以吗?”
羽毛呆呆点头,忽然拉着他往房间走,边走边小声说:“快走,我想亲个久一点的。”
夏与唐:“……”
第四十三章 放心,有我呢!
43.
回了房间, 他却不让亲了,哄着让她睡觉。
羽毛郁闷得很,不停问:“为什么啊!”
夏与唐无奈, “羽毛, 心疼我一下,行不行?”
羽毛:“……”
“别乱拱火。”
羽毛懂了,老实了,她也不想在家里,太有罪恶感。
两个人随便冲了下澡。
“那睡吧!”羽毛说。
她找了找, 没找到玩偶, 抱枕又太小了, 于是犹豫着,“要不我还是跟表姐去睡吧!”
夏与唐却握住了她手, 扯了下,把她扯倒在床上, 翻身给她盖上被子,“别折腾表姐了,睡吧!”
羽毛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是新的薄荷的味道,但那味道里,还掺杂着他身上本有的气味。
羽毛凑过去, 在他脖子的位置上轻嗅了一下, 没忍住,还是亲了他一下,弯着眼睛笑:“哥哥,我太喜欢你了。”
夏与唐喉结滚动了下,克制的滋味不好受, 但他从那克制中也品出了几分甘之如饴的味道,于是抬手揽住她,“我也是,睡吧!晚安。”
他伸手,绕过她去关了灯,躺回来的时候,羽毛有些不安说:“我睡着睡着肯定又会骚扰你。”
他回答:“没事,我习惯了。”
羽毛“啊?”了声,“就一起睡过一次……”
夏与唐笑了下,“一次也习惯了。”
羽毛觉得他在迁就她,但她觉得自己应该接受,于是她没再纠结这个,凑过去亲了下他的脸,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什么,“晚安~”
“晚安。”
她快睡着了,却又忽然想起来,“你不问令琛跟我说什么?”
“应该不用问了。”看她反应就知道了。
只要她在身边,其他他都可以不理会。
羽毛半梦半醒地含浑说着,“他说你高中拳击课上和别人打架是因为我,是吗?”
她只是随口问了句,以为他会说忘了,或者问跟谁,他却只是停顿了两秒。
“嗯。”
羽毛清醒了片刻,“你没告诉过我。”
“怕你会哭。”
“我从小就不爱哭的。”羽毛为自己辩解,说完倏忽才反应过来,“你受伤了?”
“嗯。”
羽毛的瞌睡瞬间飞了,从小到大她的确不爱哭,可关于他的,她却总是容易情绪激烈。
他从小到大身体不好,羽毛总是很害怕他会生病和受伤,特别特别害怕。
黑暗里,她抬头去看他,仿佛能隔着时光看到那时受伤的他,声音里都带着低落和担忧,“伤哪儿了啊?严重吗?你怎么总不吭声。”
她的手搭在他胸前,侧着身子挨着他,呼吸清浅,扰人心神。他抬手按在她的手上,轻声说:“很久前的事了。”
意思是,都过去了。
羽毛却没来由难过,“你为什么总是不说话啊!”
“说什么?”
“什么都好,我小时候很喜欢听你说话,可又不敢让你多说话。后来你口吃好了,却更不愿意说话了。你都受伤了,也不吭声,我都不知道。”
隔着这么久远的时光,还是觉得自责,自己怎么就粗心没有发现呢?
夏与唐:“我以后改。”
羽毛哼道:“那你现在告诉我,你那会儿为什么非要和人打架。”
为什么?太久远了,具体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李砚和人大肆议论羽毛,从身材到长相,品头论足。
他不允许这样的人去追求她,任何一丁点要去骚扰她的可能都不要有。
后来李砚去找过他,那会儿因为早晚自习的缘故,高中部全部要求住校,夜里李砚去找他,靠在安全通道的防火门上低着头抽烟,“至于吗?”
他“嗯”了声。
李砚骂了句“靠”,他也知道夏与唐为什么发飙,“哥几个也没说什么,你他么讨论女的不看脸不看身材看她学习好?我真挺喜欢你妹的,我叫你一声哥行不行?”
夏与唐整整比他小了三岁,李砚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他蓦地又揪住了他的领口,“离她远点儿。”
气氛剑拔弩张。
僵持了几秒,最后李砚看着他的眼神,做投降状,“行行行,我认输行不行,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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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看他不顺眼。”
羽毛似乎也不能理解他的行为,“你理会他干嘛,他来骚扰我我就揍他。你还受伤,太不划算了。”那种人,不理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