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你离我很近/三途+番外(31)
你是我今生见却再也见不到的人。
一声“朋友” 两相知,一句“走好”已十载。
他蹲下身,自己也喝了很多,那段难过的往事涌上心头。
两个钟头后,雨停下,他们三人还在江定一家的墓前陪着。
丁戈接到秦添打来的电话,他转告给沈术:“沈总,严哥也来扫墓了。”
沈术站起身,挺拔的身姿笔直,他扭头看往山脚下,那人从出租车内下来,黑墨镜黑衣黑皮鞋,手上捧着两束黄/菊花和一束白色雏菊,大步朝这边走来。
他回过头,从口袋里掏出烟,丁戈拿起打火机,替他点上。
沈术手指夹着烟吸着。
严元诚靠近这边时,摘下了墨镜,他把三束花分别放在了三座墓碑前,对三座墓鞠了三次躬。
沈术与严元诚互不言语,静静地立着。
在丁戈看来,他们两人外形不相上下,身姿伟岸、容貌英俊,但此时外表平静的他们,内心一定泛起了层层涟漪,逐渐波涛汹涌。他简直怀疑这两人随时可能会拔刀相向。
良久,严元诚倒是先开口,在他和沈术的关系中,一直都是他更放得开。他感慨:“时间过得真快,我都想不起来,我们三一块玩的场景。”
沈术不置可否,表情冷淡,薄唇叼着烟,吞云吐雾。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也可以让人的记忆变得模糊,所以他总是来江定的墓前,回忆当初他们的过往。
不过沈术还是回问一句:“你还记得自己真名叫什么吗?”
严元诚失笑:“确实忘记了,你不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过去叫什么。现在这个名字被人叫习惯,我也听的顺耳。”
在沈术心中,他总觉得严元诚现在的所作所为,背信弃义,所以也懒地出言不逊,人各有志,既然严元诚心向着邹正飞,那他不多过问。他挖苦:“你大哥蹲局子,你不忙着四处找人捞他出来?”
严元诚回:“我在里面地位低,捞人的事轮不到我,有人去操心。”
他只是低垂眼眸,看着江定墓碑上的他那张青涩的笑脸,他喃喃自语:“江定,我竟然总感觉你还活着,我是不是很可笑?”
闻言,沈术一扭头,抬脚走了。
严元诚在他背后压低声音说:“那些人手眼通天,邹正飞会被捞出来,等他出来后,他会大肆报复,你要小心。”
沈术脚步顿住,扔下烟蒂,抬脚狠狠的碾灭。他冷哼:“谁让他进去的,他去报复好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话落音,人已走远。
严元诚蹙眉,他想,自己的话有问题吗?貌似好像让沈术误解了。
他蹲下身子,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布,替江定的墓碑擦拭,他轻笑:“江定,你别误会,我跟沈术没斗嘴。我来的真是时候,正巧他走了,我可以继续陪着你。”
他仔细的擦着三座墓碑上的雨水和灰尘,最后,他停留在江定的墓前,眉目不展。
江定,我多想你还在,未曾离开过。
沈术与丁戈、钱小强步出陵园外上了黑色商务车。秦添发动车子,驶离。
车里,丁戈嘴上忍不住咕哝:“沈总,严哥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怀疑是咱们搞的鬼?”
沈术视线看着山上那一片墓碑,低声说:“他可能是在提醒我们,小心遭人陷害。”
丁戈出馊主意:“不知道是谁干的这出好戏。沈总,你看,咱们要不要趁机踩上一脚,咱们把证据交上去,让邹正飞呆里面出不来。”
沈术收回视线,面向丁戈,他不赞成:“先观察那边的动静,看看他到底有几条命够挥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清明节这天是周六,周宜早上起来去小区外的超市买菜回来,便一直宅在家里待到晚上。早饭在外吃的卤蛋配辣葱油拌面和白菜猪肉粉条大蒸包;中午吃的是她自己在家做的红烧排骨土豆、香辣藕片、爆炒青虾,菜做的太多,她一个人没有吃完,晚饭除了这些菜,她还根据美食节目做了香菇虾仁猪肉馄饨。
不过,她把做好的混沌放在餐桌上的盒子里,坐在沙发上一边玩手机,一边看电视节目。
沈术与丁戈、钱小强一起见合作客户。
餐桌上,丁戈看到沈术喝了很多酒,菜吃的很少。他知道,沈术是因为白天去扫墓心情低落,才多喝了一些。
果然,会客结束后,沈术坐在车内,他一手捂着肚子,胃又疼了。
丁戈让身边的秦添尽快快车回绿御锦山庄。
秦添动作很快,发动车子驶离。
沈术眉头微蹙,他胃里空,被酒精刺激的更加疼痛。他的手用力的压着胃部,背靠在椅背上,视线看着窗外。
昏暗的路灯一盏一盏快速倒退,沈术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乐天派的女孩,以前她看到他酗酒胃疼时,总是熬一碗温热的粥缓解他的胃疼。
那个温暖的味道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过了。
疼痛和思念交织,沈术薄唇松动,嗓音低沉压抑:“先不回去,送我去周宜那。”
“啊?”丁戈惊讶。
秦添也呆愣了下,与丁戈面面相觑。
丁戈看了眼身后跟着他们的车,他出馊主意:“沈总,要不你先回去,找李医生看下身体。然后我去把周宜接到山庄照顾你。”
沈术抬眼皮瞪了下丁戈:“你瞎想什么,我只是饿了,去她那吃个饭。”
丁戈憋住一脸暧昧的笑容,他说:“我打电话给李医生,问他你需要吃什么药。”
沈术没再说话。
秦添开着车子,在一处药店停下。丁戈下车去药店内买了李医生说的止疼胃药。
他回到车上,秦添便在市区内绕路,试图甩掉跟着他们车子的人。
丁戈把胃药和车里的温水递给沈术。
沈术一手拿着胃药放进口中,端起水杯喝水,吞下了药片。药效作用慢,他仍用手压着胃,靠在车窗边。
丁戈他回头看着他,说道:“沈总,要不要我提前打个电话给周宜,让她给你准备好热菜热饭。”
沈术眉头微蹙,声音略虚:“能有的吃有不错了。”
丁戈:“……沈总,你要求高点,周宜也不会不顺着你。”
沈术未搭话。
他难受的时候,话更少。
周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追剧,也挺津津有味的。
八点钟左右,门铃响了,她微愣,没有人会来敲她的门找她的。趿着拖鞋,走去门口,透过猫眼看到的走廊灯光下,站着的人是沈术,她不由惊吓。
她下意识的打开门,看到门外的的确确站着沈术,还有丁戈。想到他上次说是最后一次见面,她又想关上门。只怪她力气小,那人一手撑着门,门便没被关上。
沈术低头看到周宜披散长发,一身及脚踝长的白色睡裙,微皱了下眉。
丁戈惊得往后一跳:“周宜你吓死我了,你这副打扮,好像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一样!”
周宜低头看着自己:“还好吧,这不是贞子同款,我这是公主风睡裙。”年纪越大,越喜欢可爱淑女的东西。
她谨记沈术的话,所以都没搭理沈术,只顾着跟丁戈聊天。
沈术看不下去了,他稍一用力,推开门,从周宜与丁戈之间,走进去,成功打断那两人的聊天。
周宜看着沈术高大的背影,她忍不住出声:“不是说好最后一次见面吗,你怎么还来我这儿?”
丁戈紧随其后,走进屋内,顺手关上门。他嗅了嗅:“沈总,好香啊。”
沈术脱下西装外套,挂在椅背上,他拉开座椅,坐在餐桌前。
丁戈跟了过去,看到餐桌上放着包好的馄饨,他笑眯眯地问周宜:“周宜,是你包的馄饨吗,好不好吃,你煮两碗,给沈总和我吃点。”
周宜望着沈术的背影,又看了看丁戈,她才不想让他们吃呢,否认道:“不好吃,你们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我这里的粗茶淡饭配不上你们尊贵的身份!”
丁戈一手叉腰:“周宜,你信不信我们沈总给你加房租!这里房价已经翻了一倍,你住这里将近三年,沈总都是看在你们过去的情分上,没增加房租,现在吃一你家两碗馄饨,你还不乐意?”
周宜神经一紧:“你们今晚,是来收房租的?”房租她已经跟沈术签了二十年,没听他之前提起加房租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