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真的好喜欢你+番外(43)
我立刻抓住关键字,“你要出去玩儿?”
“对,准备去古都,还想着问问你要不要一起的。”
我顿觉眼前一亮,兴冲冲地问,“你也想去古都?”
“也?”许嘉允抬头看我,“你想去。”
我用力点头。那可真是太想去了。
“行啊,那去吧。”许嘉允微昂下巴,云淡风轻地做了决定,语气随意的就好像回答的是“吃没吃饭”。
“现在?”我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外面这又是电闪雷鸣又是台风登陆的可不是什么好天。
“等雨过去吧。只要你想去的话,我总是有时间的。”他又盯着我细细地瞧,黝黑的眸子里清润干净满是认真。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在这样的眼神中涌起了巨大的欢喜。
那种感觉像是心头冒出了尖尖的芽儿叫嚣着冲破桎梏,一头攒着劲儿地往里扎根另一头肆无忌惮地漫天疯长,以最快的速度将我整人包裹进去。
我屏住了呼吸,耳根一阵阵发热,想要打个哈哈躲开这样认真的注视,却又在想好说辞的时候舍不得躲开。
这种陌生的情绪,让人慌乱无措却又无法自拔。
许嘉允不是长得多精致的人,可是当他认认真真看着我和我说话的时候,总会让我觉得的他是那么的坚定,就好像,我值得。
第35章 你是真的狗·★
台风“山竹”有一个可爱的名字,却有着暴力的行径,这场防汛战线也因为它被拖的很长。
我们的出游计划一再耽搁,直到通知书顺利抵达,夏天也进入了末尾。
许嘉允的出游攻略越做越长,我调侃说古都于他可谓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等到雨过天晴,比出游来的更快的是我们的升学宴。
尽管我们家里都嫌麻烦,但是捱不过亲戚朋友的热情。那一个个的份子钱就跟不是自己钱似的,专挑吉利好看数额大的来。
我不明白大家怎么抢着上来当散财童子,许嘉允说可能是因为我们考的太好,他们都想来沾沾喜气。
这理由还真的是最合理的一个。
从小到大,隔壁叔叔阿姨吃酒回来总会散喜糖给小孩子,不管是订亲结婚还是满月过寿,就算是丧事,他们都会说:这糖,吃了能考大学。
在洛镇这样的小地方,你挣再多钱都不顶“大学生”这三个字有出息。对我们而言,考上大学是跳出小地方最好的方法,长辈们也都攥着劲儿希望小辈们都能上大学。
如今我和许嘉允是正儿八经考上了重点的,在他们看来这喜气比结婚过寿的有针对性多了。
鉴于我们考上了同一个大学,喻女士和许阿姨拍板决定一起办酒。
我们俩的老师一个都没来,据说最近政策紧,他们过来很容易叫别人以为收取了不正当利益。不仅是我们俩的他们不来,他们自己儿子女儿的升学宴都不敢办了。
我家和许嘉允家严格算起来都属于外地人,姑姑舅舅之类亲戚都不在洛镇,大多各自分布在大江南北,过年也聚不起来。每年只有谁谁家的孩子结婚、谁谁家老人过世之类的事情才能见上一回。
这次借着我们考上大学的契机,基本上所有的亲戚都来了。
我一度怀疑,大家是想找个借口联络一下感情。
我和我妈,许嘉允和许阿姨分别站在饭店两边迎着人。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佩服喻女士,乌泱泱这老多人,她愣是一个都叫不岔,就连老赵一对双胞胎的表爹爹,她都能一眼分辨哪个是大太公,哪个是小太公。
不管来的是我家亲戚还是许嘉允亲戚,我们这些小辈都是要跟着一起叫人的。
所以场景就变得有点奇怪。
喻女士:快叫人,叫小舅爹爹。
我&许嘉允双双点头弯腰微笑:小舅爹爹好。
过一会儿,许阿姨:津津,嘉允,这是你小姨的婆婆,你们叫奶奶就行。
我&许嘉允:奶奶好。
这辈子,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辈分这么低过。
点头微笑营业了一上午,脸部肌肉僵硬还是其次,小腿肚子站的直打转是真的难受。
为了迎合今天酒席的喜气氛围,喻女士特地给我找了一条酒红色娃娃领连衣长裙,露锁骨又收腰,好看是真好看,闷也是真的闷。
这种衣服版型笔正,就势必要厚上一些,再加上喻女士连头发都不让我绑,美其名曰“淑女一点”,我简直要被热炸了。
我想,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退后一步就是空调房,我却只能站在太阳底下装淑女。
好不容易熬到人全部来齐,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跟落在后边的许嘉允咬耳朵,“我以后再也不要考大学了。”
*
两家人在一起办酒的好处是,亲戚什么的乱坐也没关系。
小时候我是非常喜欢去吃酒的。毕竟去饭店吃些我妈压根儿不会做的菜,对我而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直到我大到可以代表我们家吃酒的时候,我才明白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吃饭敬酒实在是太要命了,明明满桌都是不认识的人,偏偏几杯下肚就莫名“熟悉”了,然后还要拉着不想熟的一起喝。
在我和许嘉允的坚持之下,我们被安排在了不喝酒的桌。
这桌坐的大多是带着孩子来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之类,关系是有点九拐十八弯的,不过只要礼貌些也出不了什么错。
但是,当几位阿姨眼睛一亮拽起自己孩子脆生生跟我们打招呼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又一次错了。
我忘了这次不是什么热闹的婚宴寿宴,是升学宴。
试问有什么人会比家里孩子尚未考上的家长更喜爱我们这种准大学生的呢?
桌上,我和许嘉允并排坐着,却并没有逃过敬酒这一环节。
在这些叔叔阿姨的眼里,我们已经不再是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而是当代文曲星,祖国的未来希望。
圆桌对面那个黄头发的阿姨跟她年仅十岁的儿子介绍说,“你知道吗?哥哥姐姐都是以后的科学家,以后能拿诺贝尔奖的那种。”
小男生瞪大了眼睛感叹,“好,好厉害。”
我和许嘉允礼貌又为难地笑,不知道该怎么跟小朋友解释我们俩不是,我们不搞科学。
黑发的奶奶将到处乱窜的小孙子按住,“可不能乱跑,今天是哥哥姐姐请你吃酒,你吃他们饭还乱跑,以后会考不上大学的。”
小白胖子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看着我们俩,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不,不至于。
两轮过后,满桌子的叔叔阿姨对“我俩如何考上庆大”这件事开始了问询。
我和许嘉允一人说一会儿,言语中间字字表明,主要靠努力。
黑发奶奶说,“哎哟,还有就是你俩聪明。”
随后话题就此跑偏,整张桌子开始了针对“考上庆大靠努力还是靠智力”这一辩题的激烈讨论。
虽然他们越来越激动越来越吵,但好处是再没人cue我俩发表意见了,终于可以安心吃会儿饭了。
许嘉允趁此机会,飞快地从小朋友筷下夺过最后的几只虾,去掉壳以后匀到我碗里。
我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满足地一口将虾肉包到嘴里,我嘶真幸福。
他冲我笑了笑,又快准狠地夹了些别的菜。
我这口还没吃完,下一口已经躺在了碗里,简直不要太快乐。
就在我埋头苦吃的时候,那边的叔叔阿姨们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争辩毫无意义。
猝不及防地,这个问题又被丢到了当事人身上。
许嘉允舀好鸡汤放在我跟前,听闻此问,正襟危坐,略微蹙眉做思考状,“我觉得,全靠喻阿姨教的好。”
?喻阿姨真没教,你是真的狗。
然而,看着大家齐刷刷看向邻桌喻女士的动作,我就知道,此路,通。
你要说叔叔阿姨们在关心些什么?不是我们聪不聪明努不努力,毕竟这些全是孩子自己的事情,他们想要参与也无能为力;他们关心的是家长能做到些什么。
在他们的意识里,复刻另一个家长的经验不一定可以教好孩子,但是一定比自己瞎指挥要好。
而又有什么,比当事人亲口肯定家长的功劳更高的评价呢?
桌上的风向很快就转变成了对喻女士教育理念的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