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真的好喜欢你+番外(41)
“我没干什么,我是想回房间拿东西的。”我连忙解释。
“那你不会敲门吗?”
“我想敲的,谁知道你没关门,我不是故意的。”
“你什么意思?”许嘉允却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立马低垂眼眸盯着我,“你是说我故意的?”
“不是不是。”我摇摇头,无比真挚。心想:嗐,我顶多也就是觉得你不小心。
好久他才又发问,“那刚刚你又在干什么。”
“我那是想起来,我的东西还没拿,准备敲门问你好了没。”谁知道你又突然冲出来了。
他双手抱胸,微昂下巴上下打量,像在确认我说没说谎,“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可信呢。”
我懵了:“什么不可信?”
许嘉允沉默了,虽然还是红着脸没什么表情,但我硬是从他的磁场里读出了“明知故问”几个字。
突然地我福至心灵,瞪大了眼睛,“等等,你不会是觉得我是特地堵你的吧?”
特地挑他换衣服的档口进门?特地袭他胸?我天呐,许嘉允是这么能脑补的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他眉毛蹙到一起,眼里的疑惑不解似乎在认真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本来该是我仔细解释自证清白的时候,但是他这幅表情实在太有趣了,就像是电视剧里娇小姐逮住了欺负自己的流氓的把柄当堂对峙,又羞又理直气壮。
我被自己的贴切形容逗乐了,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作态更是踩到了太岁头顶,许嘉允双手重重放下,“赵喻津,你什么意思?你笑什么。”
如果你非要我只用四个字来形容许嘉允,那么我只能说──处变不惊。
长这么大,除了在我的事上操心以外,他很少为自己有十分明显的情绪波动。
许阿姨不止一次地抱怨过,说他年纪轻轻就活成了个不懂生活情趣的老古板,远不如我有趣。
现如今,这位古板大哥,明明害羞却偏要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话里话外全是淡淡地娇嗔自己却浑然不知。一句句话说的就好像我真的对他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完了还不想负责一样。
“不是,我真,嗐。”我长吸一口气把各种搞笑的联想从脑中赶走,伸出三根手指做发誓状,“真的就是巧合,话赶话的,就碰一起了,你相信我,我对你绝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我说的万分诚恳,就怕他真把我误会成一个女流氓。虽然我确实是有点想多看两眼,但这绝对只是对于漂亮肉体的向往,是不带颜色的单纯欣赏。
没错,就是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感觉出了误差,表明立场以后,许嘉允好像更不高兴了。
“没有半点非分之想?”他重复了一遍,似乎是在确认说法。
我用力地点点头,却不大敢看他的眼睛。
嗐,应该是没有的。
许嘉允冷笑一声,“那你说,你拿什么东西。”
“就是小……”我立马住嘴,改口道,“小东西,不重要。”
许嘉允面无表情地盯着我,本来这该是非常唬人的,但由于他脸色通红,这点愤怒就变得不怎么具有说服力了。
我干干地笑,心头惴惴不安地闪过无数的揣测。最坏的可能就是他已经看过书了,现在就是钓鱼执法要等我自己交代。
“拿吧。”他往旁边让了让,云淡风轻地说,“拿给我看看。”
我搭上门把的手又缩回来,一边摇头一边转身,一脸严肃地拉住他的手腕:“哎呀,我想起来你来的匆忙,身份证准考证有没有抢救出来还未可知。那可是影响开学报到的东西,跟你这大事比起来,那小东西,不值一提。”
──
高温并没有因为这场突入其来的台风停下脚步,暴雨也没能冲散夏日的闷热。
外面救援队的声音依然威武,好在胜利小区总体地势较高,唯一遭殃的就是许嘉允他们那排门面房。
我侧趟在沙发上,拿遥控器随意调着台,注意力却不由自主地飞向阳台。
许嘉允拿了个板凳秧子,坐着仔仔细细地择菜,认真的样子仿佛手里捧的不是什么小青菜而是理综卷。
许嘉允一直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从小来我家吃饭,不是帮忙擦桌子就是帮忙洗碗。平日里也爱帮我妈做家务,拖地的时候帮忙拧拧抹布换换水呀,做饭的时候给洗洗菜剁剁蒜,下楼还顺手帮忙带个垃圾什么的。那干家务的熟练度,就好像不是来做客,是回家了似的。
喻女士不止一次地数落我懒,明明是自己房间却从不打扫,天天就巴巴地等着许嘉允来伸手。
我犟嘴说她不懂,许嘉允这是在给自己找归属感,不想我们把他当外人。
他这一身做饭的本领,也是跟着喻女士耳濡目染之下学会的。
做饭这件事其实不是什么非常难的事情,无非就两样,一个火,一个量。
经过上次的“小赵糊饭”事件以后,等成绩这段时间,我在家里也是有过新尝试的,虽然味道主要靠调料,但是好歹是进步了的。
家长们总是讲究食物的营养,老赵和喻女士对我每样菜都放豆瓣酱和老干妈持否定态度。在他们眼里,我做的那就不是菜,是防腐剂全家桶。
我现在合理怀疑,喻女士之所以这么热情地把人迎到家里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怕我饿死。
瞧他忙的热火朝天,我终于良心发现了,撑着脑袋清了清喉咙问:“用我帮忙吗?”
许嘉允把菜处理妥当进了厨房,听到这话回过头看了看我,“用,你去给我拿瓶芝麻油过来。”
“好嘞。”我一个猛女打挺,踩着拖鞋奔向储物间。
老赵是一位非常有想法的中年男人,我们家的户型原本是三室,他愣是改成了两室,原因是他想要个储物间,放他那些小玩意儿。什么象棋啦,麻将啦,拖把扫把,各种酒和家里备用的油盐酱醋啦。
他还买木板回来自己打了个置物架,把东西码的整整齐齐,乍眼望去还以为谁把小卖铺开家里了。
我翻来翻去,愣是找不到芝麻油,扯了嗓子问在哪里。
许嘉允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应该最底下的柜子里,你把柜门拉开往里摸摸。”
我找他的描述果然找到一排码的整整齐齐的调料瓶。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把芝麻油递给他。
他熟练地清理鸡胸肉,头都不抬,反问:“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嗐,这事儿闹的,我真成做客的了。
我嘿嘿笑了两声,“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不用,你歇着就……”许嘉允摇摇头,接着又顿了顿,“不对,还真有。”
我就知道,他许嘉允再强也是需要搭档的嘛。
我撸起睡衣的袖子准备大干一场,“说吧什么事儿。”
“给我拿个围裙,我手上沾了肉不方便。”
我垫脚把围裙从衣架上拽下来,拎着绳子走到他跟前,“然后呢?”
许嘉允转过身来,低下头,见我许久没动作还一脸茫然的样子,有些无奈:“愣着干嘛,给我戴上呀。”
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忙给他套好。许嘉允又转过去,“还有后面。”
“知道了,知道了。”我低头给他打了个蝴蝶结。
许嘉允打开水龙头,冲洗着处理好的肉,“行了,你的任务完成了,看电视去吧。”
这就结束了?瞧不起谁呢?
我坚定地摇摇头,“不,我也要做饭。”
他飞快地看了我一眼,手上动作未停,裸露在外的胳膊劲瘦有力,“有我就行了。”
“那不行,我这是熟练技能,为以后做准备。”我学做饭的初衷,一是为了证明自己,二是为了以后独立生活不至于顿顿点外卖。
虽然我还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独立生活经验,但是自己做饭肯定比在外面吃便宜,我听说现在就业形势不好,大学生普遍都不值钱了,那再过四年等我毕业估计就更不值钱了。到时候我初入社会那点儿实习工资管租房都够呛,吃饭这种事情能自己动手还是自己来吧。
不得不说,那个时候的我未雨绸缪的思想已经到达了一定境界,对未来的忧思甚至超过了对大学的向往。
但是显然许嘉允并没有 get 到我的点。
他把肉摔在案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平淡道:“没什么好准备的,有我在,以后还能把你饿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