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糖+番外(74)
“朱宁,我太坏了。”我嘟起嘴,用一种让我自己都大惊不已的撒娇语气对他说。
“你怎么坏了?”他自然瞪大眼睛问我,“你昨晚真的去杀人放火了吗。”
“我叫莫希,我皮肤还比你黑,我这整个就是一近墨者黑。”我说着,双手抱住头丧气地蹲在地上,“他们都说你被我带坏了,还有周翔,他怎么跟去年的我似的,我真的有点为他不值,我觉得哪儿都一团糟。”
朱宁听了哈哈大笑,不一会儿也蹲下来,他穿着校服外套,里面是黑色T恤,把自己的袖子往上一捋,又把我的校服袖子往上掀开,胳膊并排放在我胳膊旁边,哄小孩似的说:“你看,哪有近墨者黑,明明是近墨者显白,这不显得我更白了吗?你没有带坏我,你啊,衬托我还差不多。”他说着伸出另一只手在我头顶恶作剧似的拨乱我的头发。
我知道他在安慰我,瘪瘪嘴巴,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真的吗?”
“真的。”他眼睛亮亮的,我甚至想伸手摸摸。
“那......那你学我那天的样子,左三圈右三圈芝麻开门我就相信你。”我挥手一劈,指向那棵树。
朱宁嫌弃地看了我一眼,站起来逃也似的快步走出树下。
“朱宁,你就做一下嘛。”我埋头紧跟在他屁股后面念叨。
“没门儿。”他头也不回地走向单车棚。
“万一呢,万一真的有密道什么的呢?就像去往霍格沃兹的那个火车站似的呢?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我孜孜不倦地快步跟着他。
“我宁愿不去霍格沃兹我也不做那傻事儿。”朱宁依然快步往前走。
“就我一个人看,我保证不说出去。”
“呵呵,你是二傻子,我信你我就是大傻子。”
......
第68章 数学的大门
“怎么着二傻子?没骑车我带你回家吧?”朱宁一头扎进车棚, 推着车子出来,拍拍后座对我说。
“我不坐。”我脸一扭, 装作还在气朱宁不愿意玩芝麻开门, “我坐车去。”说着要往大门口走。
“我还不想带你呢, 你那么重。”朱宁故意大声在我背后说。
“嘿。”我气冲冲折回来,赌气似的踮起脚往后面一坐, “我今天偏要坐。”
朱宁狡黠地挑挑眉, 得逞一样地扬起嘴角,开始蹬着车子往前骑。今天阳光很好,就是风有些大, 我偏过头想看看路况立马被风吹得缩了回去, 手紧紧地攥住他的外套:“风这么大,你小心点儿骑。”
“摔不死你。”
虽然朱宁这样说, 我还是把自己缩成团躲在朱宁身后,北风呼啸,他的后背是我的安全区。
时间好像过的越来越快,每个人每天都在各种书里翻滚,我、朱宁、顾安东, 常常一脸疲惫地从实验楼的竞赛班下课,奔赴教学楼, 又从教学楼匆匆赶去实验楼,以前觉得漫漫无期的高中生活,竟然转眼就过去了一大半,竟然也不觉得有多么辛苦。
这后来想想很奇妙, 原来规律是一种可以带给人安全感的东西,而我们身处其中并不自知——世上大多事情概是如此。
太不公平了,我每次去上竞赛课看到江镇南都不免在心里发出这样一声感叹,那天在顾安东跟前说的也都是实话,理科长得最帅的男生,碰巧还老考年级前三,你说气人不气人。
江镇南又一次把笔往桌子上一甩,表示他已经做出来了黑板上那两道题,数学分析里的定理证明题和一道简单的积分计算,简单这个词不是我说的,是老师说的,他说“这道积分是最简单不过的了,最基础的,等你们上了大学就知道有多简单了。”对啊,上了大学,可我tm现在上的不是高中吗?
“证明题有些难不会做没事,积分一定得算出来......”老师一边说着一边在教室里巡查,见江镇南落笔往我们这边走过来,我赶紧低下头紧张地算着,老师往江镇南桌子上的草稿纸上看了一眼,不久点点他的桌子,“你上去把第二题做一下。”说实话我以为是让我去做,心提到了嗓子眼,看到江镇南缓缓走上去才松了一口气。
老师又看到了什么似的往前走去,过了一会儿又对着朱宁说:“你上去把第一题证明一下。”
朱宁?这么难的题目他会?——三分钟之前的我。
哇塞,好神奇,就这样一步步证明出来了!——三分钟之后的我.
“朱宁,你不是刚刚摸到数学之门吗?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下课我追上他,捧着一张谄媚的脸地问,“那道题你怎么想出来的?”
“我最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推开数学的门了......那题我就是从结论往前推,又从前往后推,恰好推到一起碰上了。”朱宁摸摸后脑勺,自己也一头雾水的样子,看来指望他传授经验也不可能了。
“我点名批评莫希同学,看到朱宁数学好就围着他问问题了,以前一下课就围着我问的,势利眼。”我们刚从实验楼出来,正在赶往立雪楼的路上,顾安东朝我翻着白眼说。
“你......”我刚要说话,只见欧阳抱着一摞书从立雪楼出来,步履匆匆,今天她没有扎头发,黑色的秀发搭在肩膀前,被风吹得飘在怀里的书上,或许是我没见过世面,那一刻我觉得她就是行走的一幅画,我比身边那俩男生更目不转睛地欣赏着。
“你是女的吗?”朱宁一拍我的头,“眼珠子要掉出来了。”在我下巴前摊开手,好像要接住我色眯眯的眼珠子。
“你们是男的吗?”我反问。
顾安东听我这样说光明正大地回头看了一眼,立马又把头转回来了。我看过去,原来欧阳是去找江镇南,他们俩站在实验楼说着什么,见我们回头看过去,又故意保持距离分开了。
“他俩到底......”我想说什么,朱宁又立刻按住我的头把我拧回来,“你怎么这么八卦。”
朱宁越来越受数学老师重视,众所周知他已经变成了数学学科组老师的重点培养对象,手里有一本老师给的竞赛教案,也不常上平常的数学课了,连竞赛课都被老师允许不去上,我们也很少一起走,我知道老师想让他用竞赛敲开大学的门,朱宁也做得很好,从班主任每次看到他像看到国宝似的表情就知道。我为他高兴。虽然他经常一脸困意,从办公室开完小灶后打着哈欠进教室。
是辛苦了点儿,朱宁,坚持住啊。很俗的话,我却经常在心里这样偷偷给他打气。
“你行不行啊莫希。”
这天晚自习前的一节竞赛课上我被老师喊去上黑板做题目——一道题干只一小句话的证明题,折腾犹豫了半天只做出一半,我直觉自己前半部分证明的是对的,但是却在接下来的一个拐弯处卡住,进行不下去。一下课顾安东就急着来损我。
“我不行。”我颓败极了,认命似的有气无力回答道。
顾安东继续夺命连环唾沫喷向我:“你不行?你看看你家朱宁现在都是年级里一级保护动物了,两口子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你再说!”我立马直起了拖拖拉拉的身子,作势要踢他。
顾安东往后一退,不依不饶地说:“别闹了,陈熠都告诉我了,打赌你们俩早晚结婚是吗?我也加入不算晚吧?”
“你们,你们都是要气死我。”我走在前面攥着拳头要回头锤他,恰好这时我看到后面的江镇南,轻轻朝顾安东哼了一声。
“你哼什么?怪渗人的。”“哼。”我又轻哼道。
这时江镇南又快步超过了我们,顾安东见到他表情立马变得不自然,走路都走歪了。这是我的预料之内,江镇南就是顾安东的克星,是他的紧箍咒。但江镇南或许还浑然不知。
后来朱宁纠正我,不是江镇南,是欧阳,欧阳才是他的克星,是他的紧箍咒,没有欧阳,顾安东永远也不会和江镇南扯上关系。
这都是后话了,此时的我正洋洋得意于不用我自己出手顾安东就失魂落魄,待江镇南走远后我跑到顾安东面前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个鬼脸,就蹦蹦跳跳地往前走去。
“莫希你少气我!”顾安东在后面喊道。
一脚刚踏进教室,我一怔,看到朱宁坐在了王秋雨的位子上,他看到我来了,连忙笑眼弯弯地招呼我过去。
“你怎么坐在这儿了?”我从他背后进到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