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着迷(17)
她没有看他，声音闷闷的，轻轻开口问：“你...能帮我开一下吗？”
第13章 过分 闭眼
周遭安静了下来，纪瓷仿佛只能听见自己愈演愈烈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撞击着耳膜。
手还伸在半空中，冰淇淋的温度传到手心里，让她不由得瑟缩了下。
纪瓷闭上眼，忍不住抽回手，“算了我...”
话还没说完，手里的甜筒就被人抽走。
霍骁垂眸，指尖捻住甜筒外面的包装纸，一圈圈撕开，露出三角脆壳包裹的冰淇淋顶部，粉红色的冰淇淋上面淋着巧克力和花生碎。
他递过来，漂亮的桃花眼略微上扬，似在轻哄：“好了，吃吧。”
纪瓷错愕了一秒，紧接着埋下头，很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她飞快接过来，咬了一口，没再说话。
路灯暖黄色的灯光落在她身上，映出耳尖一片红。
霍骁和纪瓷并肩走过人行道，在音乐学院大门边刷了卡。
踏入大学校园的那一刻，纪瓷有一瞬的怔忡。
她之所以想看这场电影，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地点——音乐学院，是她一直想来的地方。
纪瓷忍不住四处看。从便利店里其实可以看到学院教学楼的一侧，可以看到礼堂，甚至能够看到篮球场上挂着的横幅，但这些，和身处在学校里面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身侧经过结伴而行的男女生，有一些人也和她一样背着琴包，有人抱着书本从教学楼出来，自行车和电动车在遮天蔽日的梧桐树下飞驰而过，内湖旁的石阶上有几对情侣正坐在一起聊天。
纪瓷跟着霍骁往校园里走。
这里的每一处对她而言都是新鲜的，都是她所向往的。
经过一处上坡，身后电动车的鸣笛声响了几下。
霍骁绕到纪瓷身后，让她走到里侧。他指给她看，“快到了。”
这里已经可以俯瞰到底下的操场。
从道路中央的台阶往下，就是学院内部最大的一个操场，电影的幕布被放置在操场左侧，正对着球场外的一排排座椅，好在天气晴朗，幕布上面没有任何东西遮挡。
形成了一个露天电影院。
刚下来，纪瓷就看见Mark从远处跑来，朝这边挥了挥手，“霍！...”
跟着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飞来的排球。
Mark打招呼的声音戛然而止，“小心——”
纪瓷没来得及反应，侧目望过去时，只见一只手从眼前掠过，瞬间将飞速转过来的排球，打到了别的空地上。
霍骁的手臂随之一震。纪瓷退后一步，又很快走到他身边，想去看他的手，结果被赶来的Mark截了胡，他一把抓住霍骁的胳膊，问：“霍，你没事吧？”
“没事。”霍骁说话间，那在一旁打排球的男生已经走近，捡起球过来和他道歉，“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霍骁冷眸望过去，把那高个小伙吓了一跳，又连声和纪瓷赔礼道歉。
Mark笑着拍了拍男生的肩膀，用不太顺畅的英文嘱咐了几句，便放男生回去了。
这个小插曲结束，Mark带两人往球场座椅那边走。
纪瓷跟在霍骁身后，仍然不放心地去看他的手，最后还是忍不住上前，趁Mark在看手机的时候问他：“你的手真的没事吗？”
“怕我受伤？”霍骁侧头看她，眉目间减弱了几分戾气，笑着问，“不如我给你证明一下。”
纪瓷没明白他想怎么证明，此时两人正往楼梯上走，在Mark找到的位置坐下，刚落座，霍骁伸手拍了下斜前方男生的肩膀。
对方穿着球衣，好像刚刚打完篮球，球还放在胳膊底下撑着。
霍骁凑过去不知道和男生说了什么，对方紧接着把球抛了过来。
他双臂一伸，将球收入怀中，“谢了。”
随即，霍骁转眸看着纪瓷，刚才拦球的左手五指陡然一转，球被顶了起来，漫不经心地语气里带着笑，“小孩，看清楚了。”
刚才在纪瓷眼里还略显得笨重的篮球，现在被霍骁的食指抵住，像个被鞭挞的陀螺般，在他手中飞快旋转，眨眼间，球又被换到了拇指上。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玩球的时候技巧游刃有余，足以到达令人赏心悦目的地步，吸引了周围一干人的目光。
纪瓷这回真的信了。
霍骁得到答案，接着把球抛了回去，对方应和地吹了声口哨，表示佩服。
“精彩啊。”Mark在一旁啪啪鼓掌，“看不出来霍，你还会玩这个。”
霍骁勾起唇角，眉眼生辉，“献丑。”
电影开始后大半的时间里，Mark都在和纪瓷聊天，时不时霍骁会插句嘴，把两人的注意力唤回来，结果没过几分钟，Mark又开始问纪瓷其他的问题。
纪瓷原本以为Mark也许只是学院里某位音乐鉴赏课的老师，但通过交流发现，他居然是钢琴表演系的教授。这位外国教授听说她在学习小提琴、并且大学也预备报考小提琴专业之后，话匣子更是收不住。
好在露天电影人不太多，不然纪瓷觉得他们这样聊下去，肯定会有人投诉的。
电影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天色忽然变了。
刚才还凑在一起看电影的几对情侣，都纷纷收紧外套互相挽着对方离开了操场。
因为小猜开太久，纪瓷已经记不起来电影故事的连续性，只时不时地望几下荧幕，当她想仔细定下心来看看故事内容的时候。
一旁沉默许久的霍骁突然开口：“这电影挺无聊的。”
纪瓷莫名有种上课开小差，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的无措感。她在实话实说和浑水摸鱼中纠结了一会，才小声凑过去道，“那你想走吗？我觉得有点冷。”
“这样啊...”霍骁看过来，眼尾弯了下，愉快回答，“那走吧。”
纪瓷松了口气，连忙背起包跟上。
刚接完电话回来的Mark看两人一前一后下了台阶，天太黑没法快速跟上去，又不能大叫，只好站在原地掏出手机给霍骁打电话。
这边，霍骁点亮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路，顺势就把刚打进来的一通电话挂断了。
纪瓷跟着他走入来时的坡道。
她刚刚吃了冰激凌，又在冷风里坐了大半晌，此刻手脚都是冰凉的。她对着手哈气，然后把手伸进校服外套里取暖。
时间以至深夜，道路两侧没什么人，只能依稀听见电影播放的声音，由远及近。
两人走到弯道处，从这里可以看见电影幕布的一角。
纪瓷心血来潮，突然想看看那部她完全没有认真看的电影演到哪里了，刚一回头，眼前便覆盖下一只手，“啧。”
黑夜中，粗粝的手掌纹路贴合着少女细腻的肌肤，伴着淡淡的烟草味。
“闭眼。”霍骁温厚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小孩子不该看的。”
胸腔内心跳的声音如鼓声轰鸣。
纪瓷用指尖挠了下掌心，只觉得一句话也说出来。
她突然明白了，霍骁急着要走的原因。
等了一分钟，大概是电影上的限制级画面终于过去了，纪瓷才感觉眼前覆盖的黑暗消失了，随之离去的，还有带着温度的掌心。
霍骁的手机铃声响起来，被他再次摁灭。
手电筒的亮光圈着眼前的空地，纪瓷踩着他走过的脚步一步步往下，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感觉软软的。
对着地面的手机屏幕复又亮起来，这次Mark倒是聪明，连续发了好几条短信，大概是因为急躁，有些英文单词都输入不全。
Mark：霍，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Mark：我不知道这部电影亲热戏这么多，请你原谅我吧。
Mark：我已经努力在挽回了，你没发现我一直在跟她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吗？
霍骁垂眸打字。
3：所以呢。
远在操场吹冷风的Mark被这三个字搞懵了。
他和霍骁认识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以至于他能从某些举动之中辨别出对方的真实情绪。
Mark坐在冰冷的板凳上，把从电影开始到结束的过程中，发生的所有事情重新回忆了一遍，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他点亮手机，回复过去，这次的话是实打实的诚恳。
音乐学院门口。
霍骁把纪瓷送上计程车，又拍下计程车的车牌号作为存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