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塔蔷薇+番外(49)

荆霂勾起唇角,眉宇间尽是笑意,他看透她的小心思,嗓音喑哑地反问她:“豆腐怎么样?”

小姑娘一愣,强压下羞意,神情自若地回道:“好吃,就是有点烫嘴。”

被她那么挑逗,他一大男人能不烫么?荆霂捏了捏她腰间那片滑腻的肌肤,也幽幽地反击:“嗯,确实又滑又嫩。”男人的语气中还颇有些意犹未尽。

梵落听到他这么说,又想到自己刚刚大胆的行为,羞耻心一下子爆棚了。最后憋了半天也才憋出一句带着撒娇意味的“讨厌”。

荆霂把她从自己的腿上抱起,放在床沿。小姑娘好像忘了她进门时的焦急,只是红着脸盯着他一个劲儿地瞧,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男人轻叹一声,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于是,他在某人热烈的注视下,迅速地脱掉了T恤,然后故意把衣服往她腿上一扔。

梵落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你干嘛呀。”男人的好身材顿时一览无余,肌肉结实,线条优美。

荆霂轻笑:“换衣服,出门,陪某人看摄影展。”说完,他双手捏住裤头,作势要往下拉。

梵落连忙捂住眼,语无伦次道:“我...嗯...对,我先出去等...等你。”下一秒,小狐狸夹着尾巴逃似地跑出房间。

男人眼中带着些许宠溺和无奈,心想:小狐狸的道行还不够。

摄影展其实十一点才开始,可因为这次展出的作品里有她最喜欢的摄影师史蒂夫·麦伦的作品,所以她压不住兴奋劲儿,一大早就来找荆霂了。

秋高气爽,男人今天穿了一件驼色长外套,里面是件黑色的高领内搭,同样的黑色休闲西装裤衬得人更是身高腿长,像极了衣冠楚楚又充满禁欲气息的公子哥。

梵落站在玄关处,欣赏的目光从他走出房门起便一路跟随,只见他走进厨房,拿了一个小保温杯,倒满了温水,然后把杯子塞到她手里。

“天干物燥,要多补充水分。”他淡淡地说。可梵落总觉得这句话别有深意。

男人穿好了鞋,看她还一副呆愣的样子,拍拍她的脑袋,“走吧小豆腐。”

梵落听到这个称呼,羞恼地嗔了他一眼,可当她视线触及他脚上那双做工精细、一尘不染的切尔西靴时,她的眼神里只剩惊艳。他好像从来没穿得这么成熟和...斯文败类过。

“老豆腐今天这么帅,可不能到处乱跑。”说完,她把男人的手臂紧紧抱在怀里。

荆霂无奈失笑,折腾了这么半天,两人可算出门了。

麦伦是法国著名的人文摄影师,他常年游走于世界各地的街头,擅长用精巧的构图和光线捕捉每个角落发生的稍纵即逝的故事。而这次世界巡回影展也会展出他最新的系列作品——《孤独的人们》。

影展设在D市艺术创新区的美术馆里,现场还有精致的咖啡和点心全天候供应。

美术馆内人不多,氛围安静。在观展的时候,梵落已然把自己对麦伦的喜爱之情表达了个淋漓尽致,还细致地给荆霂讲述了她十七岁第一次看见麦伦的作品时是如何被震撼到走不动路的。

而这次展出的作品中,有一副照片尤其动人,小女孩一只手上拿着甜筒,另一只手被大人牵着走出冰淇淋店,小脸上绽放着最灿烂的笑容。可在她们的身后,一个穿着破烂的小男孩,瘦骨嶙峋,孤单地站在店门口的阴影处。他的视线看向小女孩手中的冰淇淋,眼神里充满胆怯却又带着渴望。

悠闲地逛了一个小时,男人牵着她走向馆内的休息区,给她拿了一小块三明治垫肚子。或许是受了刚才那张照片的启发,她忽然想知道,向来从容不迫、波澜不惊的他,是否也有过被什么震撼到失语的时刻,无论何时只要忆起那个时刻,血液仿佛会再次沸腾,万千感慨涌上心头。

“木头,你也有过被震撼到的时刻吗?”梵落咬了一口三明治问道。

荆霂修长的手指在桌上点了两下,似乎若有所思。半晌后才开口:“震撼倒不至于,不过内心确实是受到过触动的。”

她晃了晃他的手示意他赶紧往下说。他轻笑,眼神中有细碎的光,仿佛一瞬间坠入了时间的长河里,重新拾起那块小小的记忆碎片。

“大一的时候去咖啡厅打工,那会儿咖啡和西点文化还不盛行,价格又偏高,所以来的客人多数是附近公司的白领。有一次,店员们说有一个小女孩连续好几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出现在店门前,她从不进门,身边也没有大人,只是每次都会盯着柜子里的甜点看上一会儿再走。轮到我值班的那天,我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她摇摇头,只是问:哥哥,那个柜子里的东西都好漂亮,是你做的吗?我说不是,她没有失望,反倒笑笑,接着又问我是不是吃了甜点就会变高兴,因为她好几次都看见店里的客人都笑得很开心。于是我问她要不要亲自尝一块看看是不是真的会变高兴。”

“所以你请她吃了哪一款甜点?”她心里仿佛已经生出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答案。荆霂轻笑,她果然猜到了。

“焦糖布蕾。”因为口感嫩滑像果冻,所以他觉得小孩子都会比较喜欢。

梵落笑看他,仿佛在说:我猜对了。男人捏捏她的手心,又接着说:“可是,她并没有自己吃掉布蕾,而是问我能不能打包。我给她打了包,因为怕家里大人担心,还在包装盒上留了店里的电话和我的名字,小女孩很高兴地拿着布蕾走了。第二天我刚好休假,再去上班时,其他店员说小女孩一个人来过,给我留下了三十块钱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哥哥,我把布蕾给了妈妈,昨晚妈妈在梦里跟我说布蕾很甜,她很高兴。那天我忘了带钱,这些钱给你,谢谢你。”

梵落听完,眨了眨酸涩的眼,这个故事倒和麦伦的照片有些不谋而合之处。她又想到那会儿荆霂爸爸刚去世,妈妈又疾病缠身。所以,大天使帮了小天使,小天使又何尝不是治愈了大天使呢?她伸手握住荆霂的手,感受到他的暖意,她说:“我的荆霂哥哥,你做得很好。”

男人看懂她眼里的温柔和怜惜,他浅笑着回握住她的手。纵然隔了许久再想起这件事,心头依旧还是一片暖意。

梵落又问:“是不是从那以后,你就开始想做甜点了?”因为想让别人在艰难的生活中品味到那一丝丝短暂却美好的甜。

“有一部分原因吧。也是因为我和母亲都爱吃甜点,尤其是母亲,她生病时就常常惦记着父亲每天下班给我们带回来的那块黑森林蛋糕。我也给她买过同一家店的黑森林,她尝了一口却说和爸爸买的蛋糕味道不一样了。”或许是因为生着病,味觉变了,也或许是因为失去了挚爱,从此便失去了体会甜的能力。

后来,他成为了制造甜的人,擅长抚慰他人,而自己却成为了这条路上的孤独行者。

梵落说不出来心头复杂的滋味,只觉得那里隐隐泛着疼。她想做点什么,却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她思忖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找到那张雨后孤塔,递到男人面前。

“那天下着大雨,我狼狈地想找个避雨的地方。偶然碰见一家咖啡店就进去了,当时的第一感觉是这家店的老板一定是个很细心温暖的人,但同时他也是个挺高冷自傲的人,毕竟店的招牌小到拿着放大镜看都吃力。”说到这儿,梵落笑了。荆霂看着她挑了下眉,似乎对这个评价不置可否。

“第二次,我刚好在那附近参加完同学聚会,喝了点酒脑袋晕乎乎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选择去了快要打烊的孤塔。姜小栗给我端上一杯伯爵红茶和一份布蕾,说是老板免费招待我的。那是我第一次吃焦糖布蕾,真的很甜,却难得地不厌恶,反而有些喜欢。所以我给老板留了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无糖主义者也会很喜欢的焦糖布蕾,谢谢你,孤塔先生或者小姐。”说完,她果不其然看到男人脸上的不可思议。

她含笑又道:“就是不知道那张卡片,老板还有没有留着呢?”

那张感谢小卡,若不是她此刻提起,他的确是忘了的。荆霂思索了两秒,顿时蹙了眉,神色鲜少地带着些许懊恼。

“那张卡片在槿市,在我车上的置物箱里。”不能现在就拿出来,他有些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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