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蕊敲敲手机屏幕,给他看超时的时间,“都怪你,我又回不去了。”
时鉴把面从锅里捞出来,笑说:“原先也回不去。”
“什么意思?”季向蕊没听懂。
既然她想知道,时鉴倒也不介意晚点煮面。他搂抱着她走回房间,一下拉开衣柜,给她看。
果然,里头安安静静地躺着季向蕊被出国标签贴的乱七八糟的行李箱。
季向蕊:“……”
怔愣几秒,她反应过来,“这箱子你拿的?”
“当然不是。”时鉴伸手推上衣柜的门,边往外走边说,“爷爷担心你没衣服换,特意找人白天送来的。”
季向蕊:“……”
“他送箱子你就接受了?”季向蕊狠心地重咬了下他唇,“你怎么这么好说话?”
时鉴说得不紧不缓:“这样不好?”
季向蕊说不出来,感觉怪怪的。
不得不说,她现在很像“过时就回不了家,但又不能露宿街头,于是只好投奔娃娃亲对象家,希望他能好心收留她,给个睡觉的地方”的落魄可怜人。
时鉴敏锐察觉出她的情绪波动,抬手捏了下她的侧脸,“不开心?”
季向蕊低低地嗯了声:“换成是你,被赶出家门,会开心吗?”
时鉴笑着帮她解闷:“没赶你,两边都是家,住哪不都是一样?”
季向蕊听得有点脸热,但还是没即刻拉下面子,好声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现在就只会哄我了。”
时鉴倒也不谦虚:“哄得好不就行?”
季向蕊:“……”
季向蕊没和他多扯行李的事。
她拍拍他肩膀,要下来,“你要煮多久?要不你和我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每意思。”
时鉴随她意思,把她带到沙发边,让她自己穿鞋,跟在他身后。
季向蕊望着锅里面才刚下去,还要一会才有得吃,难免生了点打趣逗他的心思。
她有意站到他背后,装乖地从后环住他腰,避开伤口地把脸颊贴在他后背上,“我问你件事?”
“嗯。”时鉴左手揉着她手,右手开火煮面,“你说。”
季向蕊坏心思来了,挡也挡不住,“你刚刚在这问我什么来着?”
一经提醒,时鉴秒懂意思。
但他没跟话,非要她自己亲口说:“我问你什么?”
季向蕊哪能不知道他现在是明知故问。
她从旁侧歪过脑袋,笑眯眯地看他,“原来你不记得了啊,那算了。”
这激将法,时鉴低笑,依旧跟话:“嗯,那算了。”
季向蕊没懂这出是什么意思。
她灵活地绕到前面,从他右手臂下的空间钻进他怀里,故意挑衅他:“那我跑了啊,面你自己慢慢吃。”
下一秒,时鉴抬手扣住她腰,把她往怀里圈。
“你敢。”他笑。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你们想看的,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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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一更】
季向蕊被他搂得根本不得动弹。
她原先是正对他的站位,视线映入少有刺眼的冷白炽色。
可能是角度不适,季向蕊自顾自玩了会他手,觉得无聊,便凑近上前。
双手避开他腰间受伤的位置,环了上去,她好奇问:“我先前抱你都不注意,是不是有碰到过你的伤口。”
“没有。”时鉴答得简洁。
季向蕊现在想来,她每次抱他的力道都像疯狗似的,避开伤口的几率太低,怎么可能会不疼。
她知错地朝他眨了眨眼,“你得说实话啊。”
时鉴很受用季向蕊这黏人劲,由她闹也没半句不行,完全把交流的主动权交到她手上。
他揉揉她脑袋,开火煮面后,才转而目光投向她,哄似的笑说:“说的就是实话。”
果然,时鉴但凡顺毛哄。
不出几句,季向蕊的暴躁脾气就能彻底被哄得服服帖帖。这事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唯独时鉴能够做到。
季向蕊蓦然想到自己当年叛逆那会,时鉴去外市参加训练,季老也不知道哪得来的招,治季向蕊,但很遗憾,没一次成功。
爷孙俩没几句,季老那拐杖就要挥上来,季向蕊机灵,躲得快,没一次被拐杖甩到身上。
季向蕊抱着时鉴,颇为骄傲地说:“爷爷老说我脾气不好,我脾气明明很好。”
“嗯。”时鉴顺她,“脾气很好。”
季向蕊挑眉,“你好不走心。”
时鉴低眸看她,就算背光,眸色也一如既往的耀熠,只留给她的。他有耐心地问;“想听我怎么说?”
季向蕊不说。
这事还要她亲手教吗?
时鉴牵住她手,细细摩挲了下,随即顺手地带她手游走到身前。
亲密的触碰,伴随着砰砰砰鲜明的活跃跳动,季向蕊不受控地屏息凝神,难得紧张地感受着时鉴在她面前时的心跳节奏。
细腻的情绪仿若在无形间便得以传递。
季向蕊仰颈,正巧撞上时鉴降下的目光。
男人发烫的呼吸似有若无地被心跳带得微快少许,灼热的沉降而下,和她清浅低微的呼吸融合在一起。
如羽拂扫地,在她心头种下迎面抽枝的嫩芽。
季向蕊难免被自己油然而生的悸动被动支配,颊及耳根都绯红得明显。
她舔了舔唇,明确体会到了心跳因他这出动作而被稳准狙击的起伏波动。
她没说话,只主动又凑近了点,把侧脸贴到他身前,双手搂住他,绕话强调说:“你就会哄我。”
时鉴笑,嗓音略低,却磨过她耳,牵出一丝酥麻:“实话实说而已。”
季向蕊没再接话。
她独自消化着他这十有九句的好听话。
不知怎的,季向蕊刚才还因行李箱而有的不适,现在顿然挥散一空。她亲昵地感受着身边男人强大的存在感,竟说不出的心安。
一顿宵夜,季向蕊吃得也快。
吃饭时,她想到明天休假的事,顺道说:“戎羿那个体检报告是不是还要去拿?上回他住校后,听说老太太把他手机也给收了,他那天打电话给我,我正好在开会。”
因为做体检那块是时鉴认识的人,明天他要作为代表去医院探望队友,正好想着顺路帮戎羿带到学校,便应:“嗯,明天我正好要去医院。”
季向蕊捧着碗又坐近了点,“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上班?”时鉴由她随心所欲地把两条腿翘到自己腿上,还伸手帮她一把,让她微侧过身坐,打趣,“在老院怎么不见你这么做?”
季向蕊轻哼了声:“明天我休假。”
她想到他刚才那个问题,一本正经回答:“在老院得坐有坐相,站有站相。”
“那在我这怎么不坐有坐相?”时鉴只觉好笑。
季向蕊可不管这些,小脾气半遮半掩,“我翘都翘了——”
但这话刚到一半,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流露,季向蕊倏然想到一件事。
挺直的身板立刻识相地降了点高度,连带着话音也沉降不少:“是不是我腿太重了?”
她缩腿的动作刚有做出,就被时鉴拦住。
“不重。”他左手护在她腿边,转移话题说,“吃完一会就去洗澡。”
季向蕊也没多想,点点头,加快速度吃起来。
但出乎季向蕊意料的是,等她后面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床上居然只有一床被子。
而时鉴给她的解释,是另一床洗了。
季向蕊当时愣在原地几秒,看似不上心地“哦”了声,实则心里七上八下的,闷头就是朝被窝里钻,背对着顶灯的光源方向,身子拱成一团。
很快,“啪”的一声,时鉴关了房间灯走近,另一半床随即塌陷。
季向蕊依旧是背对着他的睡姿。
但就她的角度,掀被后窜入的凉风瞬间将她刚才那么点时间窝在里面酝酿出的热气统统扰散。
时鉴躺上床,没忘伸手帮季向蕊把肩膀上的被子掖好。
不过很快,季向蕊想到马上要去的记者交流会,同时期的时鉴不在国内,她就算想和他联系,登船后拍照片给他,他应该都收不到。
这么一想,季向蕊更珍惜现在和时鉴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