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极品婆婆(266)
这事之后,他感觉自己离死也不远了。
一国之君因为自己而死,即使圣上有心饶自己一命,文武百官也不会让自己活着。
大周天子驾崩之日,就是他古苍煜殉葬之时。
一把年纪的人,死了也不可惜,就是可怜自己的小徒弟,刚刚入门,还没来得及接受自己教导。
还有玉竹,自己还没有看着他及冠。
平日里无牵无挂的,临死之时才发现,自己有太多太多不舍。
如果有选择,他想好好活着,哪怕垂垂老矣,哪怕苟延残喘,哪怕无力回天……
“师父,以前你就拿这句搪塞我,”刘之远又急又气,“徒儿已经是太医令,您还用这句敷衍,拿我当孩子哄骗?”
“随便你怎么想,总之,老夫不会说,”古大夫低头掩饰情绪,“你也别去打听,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徒弟!”
“师父,果真出了事对吧。”
他的声音很笃定。
“没有,”古大夫坚决否认,“赶紧把门打开,咱们这是在黄家做客,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一点都没有礼数!”
“知道了,”知道自己师父不打算告诉自己,刘之远虽然不甘心,却果断选择暂时放弃,“我这就开门。”
刘之远转身后,古大夫突然出声,“一年前让你收的药材,可够配三副药?”
“最多两副,”刘之远解释,“四年份的铁皮石斛只收到二钱,去年年景不好,铁皮石斛没多少产出,绝品只有这么多,剩下的药效不够。”
“才两副啊,有点冒险,”古大夫捋捋胡子,“算了,先这样吧。”
说完,坐在椅子上思索起来。
别看他在姬瑄面前说的很笃定,心中却没有多少把握。
药石无医之症本就棘手,稍有差错,轻则功亏一篑,重则一命呜呼。
本来三副药刺激身体,他有七成的把握,少了一副,最多只有五成。
倘若圣上寿命折了,孩子却没有造出来,他就真的成了弑君的忤逆之徒。
越想,古大夫的心情越沉重。
有一种整个大周都压在他苍老瘦弱肩膀上的压抑。
“看来,先想办法给圣上调养身体才行。”
这句话声音压的很低,低到走过来的刘之远都没听清楚。
“师父,需要让玉竹与小五过来不?”
“要,”听到两人的名字,古大夫眼眸都变得柔和很,“你把他们俩叫过来,今天先教他们诊脉。”
“这么早?徒儿年方十六岁才开始学习这些。”
“此一时彼一时,快去吧,别耽误时间。”
“行,”刘之远挤出一抹笑,“我这就去叫人。”
转身后,脸色立刻凝住。
反常即为妖,师父肯定有事瞒着自己。
而且还是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
否则,也不会如此急切地教这些。
厨房里,厅堂发生的是姜暖一无所知,她利落地把肉剁碎。
旁边,谢氏小心地拿出一盆鸡蛋,麻利地磕在碗里。
“娘,席面还有蛋羹这道菜?”
“不是蛋羹,是肉饼蒸蛋,香软好吃,又特别容易消化,”姜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既然王公子身体虚弱,咱们就做一些清淡容易吸收的菜,昨天的不太适合。”
“他都要强买咱家的配方,为何还这么体贴,”谢氏非常不开心,“若不是念着上门是客,我都想拿扫帚把人撵出去了。”
“不能这样说,强买的事,只是咱们自己的揣测,人家并没有说这话,目前为止,他们并没有对不起咱们的地方。
既然如此,就要把他们当成贵客招待,即使不看韩义的面子,也要顾忌小五的师父,古大夫。”
“明白了,”谢氏扁扁嘴,“儿媳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478章 掉马甲
希望他们永远别提什么买配方的事,不然自己真的会忍不住拿扫帚赶人。
好吃好喝招待了,还这么没良心,不赶走都对不起自己。
这样一想,谢氏的心情微微好了一些,手上的动作也越发利落。
祁庸收拾完自己,寻到厅堂后,立刻跟黄家兄弟说出来意。
听到祁庸的话,黄老大的脸色虽然难堪,却依旧压着怒火,让他找姜暖。
得知这个消息,他就立刻找到了厨房,没有耽误一点时间。
祁庸是太监,虽然对厨房不屑,却没有读书人的那种清高酸腐。
“姜娘子,咱家有事找你,能不能麻烦您出来一下?”
因为有事相求,祁庸的把姿态放的很低。
身为一国之君的贴身太监,就是对当朝阁老,都没有这么软和的态度。
“稍等一下,我擦下手就出来。”
“不急,咱家一点都不急。”
嘴巴这么说着,祁庸却在厨房门口来回度步。
姜暖出来后,把人带到角落的石桌旁坐下,又端了两杯茶水,“喝口水润润嗓子,有事慢慢说。”
“多谢姜娘子好意,咱家确实有些口渴。”说完,不客气地把杯中水一饮而尽。
然后,两人陷入沉默。
姜暖不急,祁庸却等不了。
没多久,他就直接开口,“姜娘子,咱家开门见山,黄家的酒,对我家主子有用,如何才能买配方?”
感觉自己说的过于生硬,害怕惹人反感,祁庸又连忙补充,“放心,钱不是问题,别的条件也好商量,哪怕功名利禄,只要姜娘子说出来,咱家也会想办法做到。”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亮出身份。
这样就不用浪费这么多口舌。
然而,自家主子似乎丢不起这个脸面!
若是文武百官得知堂堂天子强抢百姓家传秘方,怕是整个朝堂都会炸开。
听到这话,姜暖并没有急着回答。
反而问道,“若是我不答应,你准备怎么办?”
“无论如何,咱家都要让你答应。”
“没一点转圜地余地?”
“没有!”
闻言,姜暖深深地看祁庸一眼,“你折腾的起,你家主子也折腾的起?”
闻言,祁庸脸色大变,阴森着脸警告,“姜娘子,杂家劝你想清楚再说,杂家不会动你,却可以动别人。”
“杂家?”姜暖确定自己没听错后,皱着眉头问,“你是宫里人?”
闻言,祁庸沉默起来。
“还真是宫里人,”姜暖震惊地站起来,试探地问,“屋里那个,该不会是皇帝吧?”
听到这话,祁庸忍不住了,低声斥责,“姜娘子,慎言!”
皇帝这两个字,岂是一个无品无级的妇人能说的,真是大逆不道。
听到这话,姜暖不敢置信地捂着胸口。
黄家口这小地方,居然真来了一尊大佛,怎么想怎么觉得玄幻。
坐下来,喝口水,压下心中的震惊,姜暖飞快地转动脑筋。
良久,才开口问,“祁公公,你买配方是你家主子的主意?还是你自作主张?”
复杂地看姜暖一眼,祁庸才端着架子地开口,“并无差别!”
他现在,完全没有之前的急切。
冲动之下,已经把身份透露出去,他就不信,这件事还会办不成。
普天之下,有谁能拒绝圣上?
“既是如此,让你主子过来跟我谈。”
此刻的姜暖,一点都不虚祁庸。
不是看不起太监,而是感觉他不能主事。
况且,后世熏陶的她,完全没有这时代人,对皇帝的那种敬畏。
闻言,祁庸气的不行,“放肆,你这是看不起杂家?”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把对自己的不屑,表现的这么明显。
这种憋屈,已经十来年没有体会过。
“非也,有些事,还是跟当事人说比较好,麻烦公公说一声,我在这等他,圣上不来,一切免谈。”顿一下,又补充道,“配方只有我知道,但凡你做一点小动作,我立刻自杀。”
说完这句,姜暖开始悠哉地喝茶,一点也不在意急的跳脚的祁庸。
面上表现的不明显,心中却掀起滔天巨浪,她真没想到,大周的皇帝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放肆,真是放肆!”祁庸气的不行,看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姜暖,冷哼一声才嘱咐,“不许把圣上的身份传出去,你在这等着,杂家去通报。”
姜暖的表现祁庸看在眼里,如此不敬君父的样子气的他胸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