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地狱里来(100)

第121章 八个机位的吻(一更)

戎黎低头,唇压在她唇上,雪花忽然飘起来。

他吻得很克制,很小心翼翼,不敢太放肆,只在她唇上停留了很短的时间。

“杳杳。”

徐檀兮睁开眼,眸光泛潮,瞳孔像水洗后湿润剔透的琉璃。

巷子里,是谁家灯笼被风吹得来回晃荡,把他眼里的影子都摇碎了,碎成好多个好多个她,满眼的她。

“你喜欢进度快一点,还是慢一点?”他低声问她。

徐檀兮是个矜持害羞的姑娘,羞赧地低着头:“慢一点。”

“知道了。”

其实他喜欢快一点。

戎黎亲亲她的脸,把灯笼和伞都捡起来,让她拿着灯笼,他撑着伞,把空着的右手递过去:“牵着你男朋友,他夜盲。”

他右手受了伤,徐檀兮轻轻地牵着:“哦,好。”她笑了,明眸善睐。

他们往家里走,走得很慢很慢,一把红伞,两个人影,花白的地上四排深深浅浅的脚印。

“你还没告诉我,手是怎么弄伤的?”

戎黎说:“我没打人。”

她侧着脸看他,表情严肃:“别人打你了?”那她宁愿是他打别人。

戎黎把伞往她那边倾,风将她的发梢吹到了他脖子上,痒痒的,像羽毛在挠他:“我有那么好欺负吗?”他受伤的手被她牵着,他指腹在动,磨着她掌心的茧子,“手是被招牌砸到的。”

“怎么砸到的?”

“走着走着,招牌就突然砸下来了。”他说得随意,一语带过。

徐檀兮追问:“是哪个店?”

戎黎笑:“怎么,你要去砸店啊?”

徐檀兮是淑女,淑女很温柔,淑女不动粗:“我不砸。”

过了一小会儿,风里飘来一句:“我找人砸。”

淑女怎么会怎么自己动手呢?

雪懒洋洋地飘,情人慢悠悠地走。

在家饿肚子的戎关关度日如年,插播广告的时候,他听到了开门声,立马跳下来,飞奔出去。

“哥哥。”

戎黎嗯了声。

戎关关蔫儿了吧唧的:“你怎么才回来,我要饿瘦了。”

戎黎往屋里走,收了伞:“瘦了不是更好。”

戎关关头一甩:“哼。”

有人撑腰了,胆子挺肥。

戎黎瞥了他一眼。

徐檀兮把灯笼放下:“我去盛饭。”

“我帮你。”

戎黎跟着去了厨房,没闲工夫搭理某胖墩。

某胖墩发现:哥哥手受伤了,哥哥和徐姐姐拉手了。

徐檀兮做了很多糯米丸子,她让戎黎送一些去隔壁老太太家,再送一些去李银娥家。他还没回来,出门的时候带上了门。

忽然有人敲门。

徐檀兮去开门,见来人,问道:“有什么事吗?”

是王月兰和她的儿子戎小川。

王月兰手里拎着一篮土鸡蛋,欲言又止了一番,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戎黎在不在?”

徐檀兮说:“他很快就回来。”她让开路,待人和善,彬彬有礼,“您请进。”

其实王月兰跟徐檀兮没有交流过,在王月兰印象中,银娥家的租客是个年轻貌美、衣服从来不重样的姑娘。

“我不进去了。”王月兰放下鸡蛋,“医药费我压在了鸡蛋下面,徐小姐,替我谢谢戎黎。”

她撂下东西就走,就像后面有什么在追她似的,走得飞快。

她儿子戎小川跑回来了,跟戎关关一样,也是个小胖团:“我妈妈说,她以后再也不会骂戎黎哥哥了,也不会骂你。”

戎黎的手应该不是走着走着就突然被砸了。

徐檀兮有了猜测,她走下台阶,低声问孩童:“戎黎哥哥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戎小川老老实实地说:“我在买关东煮,上面突然有东西砸下来,戎黎哥哥用手挡了一下。”

门前檐上的灯笼微微晃动,地上的人影也在晃动,灯光明亮,不及她眸光明亮。

“关关,以后谁骂你哥哥,我会帮你打他。”戎小川说完就跑了。

戎关关冲着他后背答了一句:“好!”他扭头看徐檀兮,眼珠子透亮透亮的,闪着崇拜的光,“徐姐姐,我哥哥他是大英雄。”

徐檀兮笑着颔首,那也是她的英雄。

一束手电筒的光打过来,是她的英雄回来了。

“这么大风,你们两个在外面干嘛?”

徐檀兮把地上的篮子提起来:“刚刚有人来送鸡蛋。”

戎黎进屋,揽着大的,拎着小的:“谁?”

“王月兰女士。”

戎黎没说什么,接过篮子,提了进去。

徐檀兮也没说什么,只是吃饭的时候,把最好吃的菜都夹到他碗里。

饭后,因为戎黎的手受伤了,徐檀兮不让他洗碗,戎黎又不想让徐檀兮洗,所以

“戎关关,去洗碗。”

戎关关就挺突然的:“哦。”

他以前没洗过碗,因为哥哥不做饭。怎么洗呢?他在秋花奶奶家见过,有模有样地去收盘子。

徐檀兮把盘子端走:“我来洗吧,关关你去看电视。”

戎关关看了看他哥哥,然后响亮地回答:“好的。”他就欢欢喜喜地去看电视了。

戎黎凉嗖嗖地瞥了戎关关两眼,有点不爽:“你干嘛惯着他?”

“他还小。”

戎黎还能怎么着,徐檀兮说什么是什么咯。

他去收碗:“我帮你。”

“你的手不能碰水。”

“我戴手套。”

徐檀兮把他手轻轻推开:“不行。”

戎黎没辙。

洗完碗后,徐檀兮煮了一壶大麦茶,戎关关在看电视,戎黎嫌吵,给戎关关留了一杯,就带徐檀兮上楼了。

戎黎的房间她来过好几次了,不像睡觉的地方,像关人的地方,空旷又封闭。

她把茶壶放下:“窗户都封起来了,不会很闷吗?”

“我习惯了。”

若是不封起来,他一闭上眼,就感觉有眼睛在看着他、有手来拽他。

他去把门留了一道缝,让空气进来,拉了一把椅子让徐檀兮坐下:“你不喜欢?”

没有安窗帘,窗户是直接用木板钉上的,钉得密不透风,他的床单又是黑色的,给人的感觉很像雷雨天,乌压压的,让人沉闷。

徐檀兮点头:“不太喜欢,有一点压抑。”

他从善如流,说得随意平常:“那等以后你住过来,我再拆了。”

徐檀兮红着脸不说话,给他斟了一杯茶。

“杳杳,”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他不喜欢俯视她,就半蹲着,仰头看她,“我有共情障碍,你看出来了吗?”

“没有。”

她眼里的他是有温度的,是个很好的人。

“今天的事,要是搁以前,我肯定会冷眼旁观。”戎黎握着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轻轻蹭了蹭,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把姿态放低,才会示弱,“当时用手去当招牌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徐檀兮安静坐着:“是想我吗?”

“嗯。”当时时间太短,只够他想她,“我在想,要是我做了好事,你会不会更喜欢我一点。”

他以前找不到要变好的理由,现在有了。

她眼里一团温柔,俯身,亲在他脸上:“会。”

不想当君子了,不想克制。

戎黎起身,去把门关上,把她斟的茶一口喝掉:“你说喜欢慢一点,杳杳,”他放下杯子,低声说,“可我想快一点。”

徐檀兮没有说话,默许了他接下来所有的行为。

戎黎把她抱起来,放到桌子,她坐着,与他站着的高度刚刚好,他一抬头,就能碰到她的唇。

“眼睛闭上。”他脸也红得厉害。

徐檀兮听话地闭上了眼。

他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搂她的腰,先啄了啄她的唇,然后贴上去,含着轻吻。

“徐杳杳。”

“嗯?”

他声音低沉、性感,引诱她:“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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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小荡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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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噢,怎叫一个荡漾(二更)

她微微张开嘴,思绪混沌,任他把她拽进情动里,然后就有点失控了……脸上的温度烧得人晕晕乎乎,戎黎停下来,稍微拉开一点点距离,看她唇红眸润的样子:“咬到你了吗?”徐檀兮点头,脸上像抹了胭脂,睫毛安静地垂着,遮住泛潮的眼睛。他还不太会,又有点急,老咬到她。“我轻点。”他说完,俯身继续。窗户紧闭的房间本就空气不流通,随着温度上升,越发让人喘不上气。“哥哥。”戎关关在外面叫:“哥哥。”门是关着的,戎关关是不敢自己开门的。戎黎没松手,还搂着徐檀兮的腰,他缓了一下呼吸:“干什么?”戎关关在外面说:“我要洗脸睡觉了,你帮我倒热水。”哥哥说了,他不可以自己碰热水。“去下面等着。”“哦。”戎关关乖巧地下楼去了,心里非常好奇,不知道哥哥和徐姐姐躲在房间里干什么。等外面没声音了,戎黎亲亲徐檀兮的脸:“你脸好烫,等会儿再下去。”离得太近,徐檀兮能听见他的喘息,还有心跳。“好。”戎黎把她抱下来,放到床上,先出去了。徐檀兮红着脸坐了一会儿,躺下,扯了被子盖住脸。翌日,天放晴了,融雪的时候气温更低,村前的池塘里结了厚厚的冰,孩童们一人弄来一块,用麦秆的茎管在冰上吹了个洞,系上绳子,拎在手里玩。程及七点就起了,因为闻到了饭香,也不知道林禾苗是几点起的,炒了两个菜,还下了素面。碗筷都拿好了,她坐在桌子上等:“你吃面还是喝粥?”“吃面。”她给他盛了一碗面,放了两个荷包蛋在上面。程及尝了一筷子,味道不错:“你起这么早干嘛?”她给自己盛了一碗粥,说:“我等会儿回学校。”程及看了一眼她额头的伤,结痂还没掉:“我给你请了一周的假。”学校里应该会有一些不好的传闻,他不太放心让她出去。“我已经没事了,要回去读书。”其实她已经保送了,就算不去也没关系,只是她欠了他一个星系,要更加努力才可以。程及把蛋黄弄出来,扔在一个空碗里:“随你。”林禾苗默默记下了,程及不爱吃蛋黄,下次要挑出来。饭还没吃完,外面有人敲门,林禾苗放下筷子,要去开门,程及叫住她:“吃你的,我去开。”他三两下就解决了碗里的面,起身起开门。来的是刘胡春。程及只把门敞了个口,他脚踩在门槛上,挡在路中间:“你来干什么?”葛建涛伤得不重,昨天傍晚被警方拘留了。刘胡春慌了神,打听了一番,才找来这里:“我来找禾苗。”程及直接关门。刘胡春立马把手卡进门里,不让关上:“让我见见禾苗,我有话跟她说。”程及单手撑着门:“有话就跟律师说。”刘胡春不管不顾,一只手往门里钻,一只手捶门,扯开嗓门大喊:“禾苗!”“禾苗!”“禾苗!”程及刚拿出打火机,就看见林禾苗出来了:“你出来干嘛?回去。”她穿着校服,看上去很乖巧,脸上的神色也很平静:“我跟她说几句话。”刘胡春一听见她的声音,就着急忙慌地说:“禾苗,婶儿求你了,咱们私下和解好不好?只要你不告我儿子,你提什么要求婶儿都答应你。”刘胡春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懂法,她本来打算把刺她儿子的“贱货”送去吃牢饭,谁曾想这“贱货”不仅安然无恙地出了警局,还反咬人一口,把她儿子给拖下了水!都怪这个“贱货”!“你没有去见过律师吗?”刘胡春愣住。十八岁的少女经了风霜、见了险恶,眼神依旧干净,却也变得坚韧了:“强奸未遂是刑事案件,而且不是刑事自诉案件,就算我不告他,他一样也要负刑事法律责任。”她咬字清楚,说得很慢,“你听不明白的话,可以去问问律师。”刘胡春是听不懂话,但听懂了林禾苗态度,她这是不肯和解。“你这个不要脸——”蹭的一声。打火机点着了,刘胡春的手指被烫了一下,她本能地把手从门里缩回去。咣的一声。程及把门关上了。隔着一道门,刘胡春在外面骂街,程及置若罔闻:“你之前的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走的?我等会儿要去一趟林村。”“没有。”那个家里,没什么是属于她的。上午九点,程及开车去了老屋林村。他敲门,来开门是林早生。林早生只见过程及一次,一时没认出来:“你是?”程及懒懒的调儿:“林同学的老师。”上一次,他来林家也是编了这么个身份。林早生想起来了,刚要把人请进去,吴树凤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你不是她老师吧。”那丫头刺人的那天晚上,这位“老师”也过来了,吴树凤可不傻,她家那闺女模样好,这男人又年轻气盛,一男一女能有什么干净的关系。她开口要人:“你把她带哪——”她看到了程及停在门口的车,口气立马变了,“有话进来说。”程及进门,但没进屋,就站院子里。“我就长话短说了。”他懒得兜圈子,开门见山,“我要把禾苗的户口迁出去,你们只要点头就行,其他的手续问题我来弄,另外,以后不要联系她,不要打扰她,不要在外面提起她,就当你们没生过这个女儿。”吴树凤上次听儿子说过,这位“老师”的车可不便宜,心里有了算盘:“我把她养到这么大,你说带走就带走?那我家岂不是白养她了,就算养条狗也能卖几个钱——”程及打断:“你孙子做手术的钱我来付。”吴树凤立马双眼发亮,脑子里灵光一闪,开口要钱:“除了手术费,还要给我们五十万。”林早生小声地插了句嘴:“你少说两句。”吴树凤用眼神警告丈夫闭嘴:“我要得又不多,一个活生生的人,她就值这个价。”程及见过卖女儿的,但没见过卖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他也不急,语调慢慢悠悠:“葛建涛是怎么进房的,房门是怎么锁上的,没忘记吧。”他嘴上噙着笑,眼底阴嗖嗖的,“你们也想吃牢饭吗?”吴树凤肚子里没墨水,就是个纸老虎,一听见要吃牢饭,她就慌了神:“那、那就手术费好了。”还挺识相。程及“善意”地给了个忠告:“不要动其他的念头,我是给得起钱,但我也有很多不给钱照样能把事办妥的法子。”他说完,走人。“先生。”“先生。”林早生追了出去:“先生。”程及开了车门,没立马上去。林早生年纪不算大,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他驼着背,腿脚迟缓,叫住程及后,他沉默了一阵,哽咽说:“我闺女她没有神经病,也不是自闭,她只是不爱说话,她很聪明的,也很善良。”程及冷笑了声:“现在才说不晚吗?别人骂她有病你怎么不开口?”林早生羞愧地低着头,他直不起腰,背驼得更厉害:“是我没用,我是窝囊废,她走了也好,在这个家只会受罪。”他双眼浑浊,老泪纵横,“我、我家禾苗……以后就拜托您了。”“已经不是你们家的了。”程及上车,把车门关上,踩了油门,跑车咻的开走了。路上,戎黎的电话打过来。程及戴上蓝牙耳机,接了:“干嘛?”戎黎说:“我跟徐檀兮在一起了。”程及哦了一声:“然后呢?”“我跟她在一起了。”“你这是在炫耀吗?”戎黎纠正:“通知。”行吧,就让你尾巴翘上天。程及给他一个镇友的面子:“恭喜。”“嗯。”戎黎挂了。------题外话------****抱歉,今天又是顾·迟迟·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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