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檀兮蹙了蹙眉:“我不认识你的妻子。”
“你还抵赖,我老远就看到你给她指路。”宋老三打量着她,无赖地说,“我老婆今天要是跑掉了,你就得赔我一个。”
徐檀兮不想理睬,转身绕道。
宋老三立马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不说清楚你就甭想走。”
手如柔荑,青葱玉指。
宋老三故意捏了捏,真滑。
徐檀兮脾气极好,很少会动怒,她用力甩开,气急了,骂道:“王八蛋!”
她不会骂人,王八蛋是她能骂出口的、最难听的话。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手挣脱的同时,腕上的链子刮到了宋老三的手背,几乎瞬间冒了血。
宋老三疼得龇牙咧嘴,一把推在她肩上:“你个臭娘们儿!”
徐檀兮被推得直往后退,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板,她脚一崴,摔在了地上。
宋老三还不依不饶,扬起手,刚要去拽人,肩上就被什么击中了,整个手臂瞬间麻了,他低头一看,是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子。
“骂谁呢你?”
这调轻飘飘的,拖着尾音,随意又懒散。
宋老三揉揉肩膀,抬头吼了一声:“你谁啊!”
徐檀兮回首,看见了戎黎,他拍了拍了手上的土,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街尾收快递的。”
宋老三不认得他:“少他妈管闲事”
戎黎瞥了徐檀兮一眼,上前,一脚把宋老三踹进了池塘。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会游泳的宋老三还是呛了一口水,手忙脚乱地在塘里拼命扑腾。
戎黎捡起他刚刚扔的石子,随手一投,砸在了宋老三的脑门上,随后就听见宋老三嗷嗷乱叫。
戎黎目光凉凉,懒洋洋地骂:“孬种。”他转头,看徐檀兮:“你还不起来是要坐那过夜吗?”
徐檀兮这才回神,慌手慌脚地站起来,她起得猛,脚一落地,身体摇摇晃晃了一下,她皱了眉,站稳了,拂了拂裙子。
戎黎走过去:“怎么了?”
她抬头,两颊红得跟染了胭脂似的,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脚好像扭到了。”她尝试走了一步,脚踝灼痛,踉踉跄跄。
“脚别动了。”
戎黎语气不是很好,弯下腰,将她抱起来,放在一户人家门口的石板桌上,徐檀兮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蹲下了,捉着她的右脚放在自己膝盖上。
徐檀兮红着脸把脚缩回去。
“让你别动。”
她愣愣的,不动了:“你腿不疼吗?刚刚踹那么重。”
“还有心思管我,脚不疼是吧?”戎黎嘴上不饶人,手上动作倒放轻了,扶着她的脚踝左右动了动,“疼吗?”
他蹲在她前面,她坐在石板桌上,那个角度,她一低头就能看见他头顶柔软的发,还有安静垂着的眼睫毛,不是很长,但很密,像把小刷子。
“还好。”她这会儿只顾着看他,哪里还记得疼。
不过倒也没伤到骨头。
戎黎松了手,站起来,语气有几分训斥人的意思:“以后还多管闲事吗?”
徐檀兮解释:“他的妻子可能是被拐来的。”
戎黎来时碰到了宋老三一家子,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不过:“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最不喜欢多管闲事。
人家可怜吗?
自然也是可怜的,可他没有怜悯心,共不了那个情。
“那你呢?”徐檀兮看着他问,“你现在在干嘛?”
他在干嘛?
他顶了顶后槽牙:“在多管闲事。”
最讨厌多管闲事的人、训斥她多管闲事的人,却在管她的闲事,他为什么要管?关他什么事?他不是没同情心吗?
他转身就走。
徐檀兮看着他越走越快,懊恼地揪皱了裙摆,想喊住他,却没勇气再开口。
“姑娘,”那户人家的主人出来了,是位三十多岁的男士,见徐檀兮揉着脚踝坐在石桌上面,便问她,“你这是脚崴了?”
那把石桌是村里小孩玩乒乓球用的。
徐檀兮单脚落地,站了起来:“不碍事。”她说完,一瘸一拐往戎村走。
男士追过去:“你哪个村的?”
“竹峦戎村。”
“我送你吧。”他伸手去扶。
徐檀兮避开了,语气温和,礼貌地说:“不用了,谢谢。”
男士讪讪收手。
这时,宋老三已经从塘里爬上来了,蹲在路边拧了拧衣服上的水,见戎黎走了,就又开始发难了。
“你给我站住!”
徐檀兮一跛一跛的,走得很慢。
宋老三一肚子火,只能往徐檀兮身上撒,他把泡了水的外套往地上一摔,冲上去:“臭娘们儿,你给我站”
吼声戛然而止,宋老三抬头看见了折回来的戎黎,顿时就结巴了:“你、你干”
戎黎小跑了两步,稍稍起跳,长腿高抬,对着宋老三的胸口一脚过去。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宋老三再一次被踹下水了。
徐檀兮的裙摆也被溅到了水,她拂了一下,站在原地:“你不是生气了吗?怎么回来了?”
戎黎踹了踹脚下的石头:“来管闲事。”
他冷着一张脸,走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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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总露出了姨母笑:“终于抱上了。”
戎黎:“什么时候亲?”
顾总露出了淫笑:“狗子,你急了。”
第046章 花前月下孤男寡女哟~
他冷着一张脸,走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徐檀兮愣了一晌,方才抬头,看见他的轮廓后,又立马把头低下去,声音细弱蚊蝇,柔柔怯怯地说:“我可以自己走。”
戎黎没搭理她,继续抱着她走。
她红着耳朵,红着脸,慢慢把手绕到他身后,用两根手指,悄悄地、轻轻地抓着他的帽子。
戎黎看路不看人:“别抓我帽子。”
他说话时,喉结会轻微地动。
徐檀兮脸上烧起了两朵云霞:“哦。”
她又悄悄地、轻轻地把手挪开,任无处安放的手乖巧地垂放着,小心翼翼地不碰到他的衣服,之后就保持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他这个冷冰冰的人,身上却有糖的味道,甜丝丝的,是草莓味。
徐檀兮又知道了一件关于他的事,他喜欢草莓。
一路上,两人都安静,一句话没有。
戎黎走得很快,没到十分钟就把人送到了家,院门没关,他抱着徐檀兮进去的,把在院子里哄外孙的李银娥吓了一跳,赶忙放下孩子。
“怎么了这是?”
戎黎怀里的人终于舍得把头抬起来了:“扭到脚了。”
戎黎把她放到堂屋的沙发上。
李银娥上前去瞅她的脚,嘴上念叨着:“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她蹲下,把徐檀兮的裙摆掀开一点点,看着倒没肿,“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徐檀兮坐好,把扭到的右脚平放在椅子上,然后拂好裙摆:“不用的,没有很严重。”
戎黎抱着她走了一路,喘都不喘:“二十四小时内冰敷,之后再热敷,脚不要活动,可以用一点活血化瘀的药。”
他好像忘了一件事。
徐檀兮也不点破,心里很欢喜,
李银娥来了一句:“小徐,你是什么科的来着?”
这下被点破了。
徐檀兮只好回答:“是小儿外科。”
戎黎忘了,她是外科医生。
至于为什么忘了?为什么要管她的死活?为什么要说那些有点犯蠢的叮嘱?戎黎有点烦躁,不想去想:“走了。”
徐檀兮连忙道谢。
他也不回头,自顾自地走人,他不用刻意也能嗅到一股子药香,是他从徐檀兮身上沾来的。
晚上九点,宋老三带了人来竹峦戎村,直奔李银娥家,也不管扰民不扰民,就在院子外面大吼大叫。
李银娥来开门,看了看外头那些人的架势:“你们来这一帮子人,想干嘛呀?”
宋老三气冲冲地撂话:“把你家那个租客叫出来。”
徐檀兮崴脚的事,李银娥问过来龙去脉,知道这群人是来干嘛的:“她已经睡了,有事明天再来。”
宋老三的母亲赵氏直接冲上去,粗鲁地把李银娥往旁边一推,抬起手就捶门:“姓徐的,你给我”
木门嘎吱一声,开了。
徐檀兮淡淡扫去一眼:“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