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山腰,张归宁隐约听见声音:“老公,你有没有听见哭声?”
徐仲清脚步放慢,竖起耳朵来听:“听见了。”
是有哭声。
张归宁抱紧自己:“有没有觉得有点阴森?”
徐仲清抱紧老婆:“有。”
张归宁抬头看了看天:“刚刚还有太阳,怎么说阴就阴了。”
她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但很怕鬼。
徐仲清拍了拍她的手,安抚:“老婆别怕,我会保护你。”他回头吩咐,“赢赢,前面开路,红红,后面垫底。”
红红和赢赢:“……”
工具人徐赢赢到前面去开路,工具人徐放到后面去垫底。
越往下走,哭声越清晰。
张归宁疑神疑鬼,东张西望:“谁在哭啊?”
走在最前面的徐赢赢下巴一抬:“喏,下面。”
哦,是人在哭啊。
红山墓地的墓是一排一个高度,远远看过去像梯田。
祁栽阳妻子的墓在过道左边的最里面,他坐在地上,在坟前。
“苓仪,你怎么也不来我梦里。”他端着酒,浇在地上,“是不是还在怪我?”
一把年纪的大男人哭得眼眶红肿。
“你带女儿来看看我。”他伸手,抚摸着冰凉的墓碑,“再不来,我都要老了,到时你就认不出我了。”
墓碑上有照片,照片里的女子笑容温柔。
徐放认出来了。
“是祁栽阳导演。”
张归宁探头探脑地看:“我想起来了,咱们去年好像也遇到了他。
徐仲清猜想:“那应该是他太太的墓。”
祁栽阳太太的事,张归宁也听富太太们说过:“不是说尸体没找到吗?”
“可能是衣冠冢吧。”
张归宁看了眼趴在墓碑上的祁栽阳:“也怪可怜的。”
一家人没驻留,往山下走,有对年轻的夫妻走在他们前面,刚祭拜完,对生死颇有感慨。
妻子问丈夫:“老公,你爱我吗?”
丈夫毫不犹豫:“当然了。”
妻子又问丈夫:“是爱你自己多,还是爱我多?”
“爱你多。”
“那如果我先走了,你怎么办?”
丈夫想了想:“我会好好活着。”
“你不是更爱我吗?”
“是啊,那也要好好活着。”
妻子没再说什么,挽住了丈夫的手,夫妻俩一同下了山。
乌云散开,太阳又出来。
张归宁耳力好,把前面那对夫妻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她感触颇多,转头问徐仲清:“老公,你爱我不?”
徐仲清挠头:“老婆,我又犯什么错了吗?”
本来还想甜蜜一把的张归宁:“……”
中年夫妻的悲哀啊。
上午十点十分,徐檀兮接到戎黎的电话。
“有个快递,你帮我收一下。”
“好。”
没过几分钟,快递员就打来了。
“喂,您好。”
“是徐檀兮小姐吗?”
“我是。”
“有您的快递。”
徐檀兮问:“送到麓湖湾了吗?”
快递员说:“对,已经到楼下了。”
她能猜到一点,应该是戎黎在准备什么惊喜,要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
“请您稍等,我现在下去拿。”
快递员说不用下去:“上面写了详细地址,我们帮你送上去吧,是超大件。”
徐檀兮说好,道了谢。
没一会儿,门铃响了,她去开门。
一共来了三位快递员,一位走在前面,两位在后面抬箱子。
前面那位问道:“徐小姐是吗?”
徐檀兮颔首说是。
“有点重,我们帮你抬进去吧。”
她把门全部打开,站到一旁:“麻烦了。”
两个快递员把箱子抬进去,屋里有淡淡的玫瑰香。
徐檀兮去倒了三杯茶,放在托盘里,又往托盘里房里几个袋装的小面包。
她没有刻意去邀请,只是把托盘放在了玄关的鞋柜上,让客人随意。
东西放好后,年轻的快递员递过来一张单子和一支笔:“麻烦在这里签一下字。”
徐檀兮签上自己的名字:“谢谢。”
“不用客气。”
三人离开了,鞋柜上的杯子空了,小面包少了三个。
徐檀兮把杯子收好,然后给戎黎发消息。
徐檀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戎黎:【快了】
徐檀兮:【快递收到了,你买了什么?】
戎黎:【送你的礼物】
徐檀兮放下手机,去拿剪刀,她沿着缝隙把胶带剪开,才剪到一半,里面的“东西”猛地一下窜出来了,几乎同时,一捧红色的花瓣抛向空中。
是戎黎。
——戴着红色蝴蝶结头箍的戎黎。
他别扭地按照台本来:“生日快乐,杳杳。”
徐檀兮:“……”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第273章 273:戎黎献身,餐桌play(二更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她愣愣的,半天不说话,戎黎顾不上别扭了,有点羞恼:“这是什么表情?你不喜欢?”
她一脸看见太阳从西边出来的表情。
太阳从西边出来,会欢喜吗?显然不会,戎黎就没在她脸上看见欢喜。。
他有被打击到:“不是你说最喜欢我的吗?”
投其所好投了寂寞!
徐檀兮这才回过神来,强迫自己把目光从他头顶的蝴蝶结上移开:“程先生教你的?”
她戴了,他送的耳环和项链。
他其实不怎么会挑首饰,就捡贵的买,不过还好她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很严肃,“你不喜欢吗?”
徐檀兮立刻否认:“没有不喜欢。”
戎黎觉得她在说谎:“你的表情一点都不惊喜。”
确切地说,有惊,就是没喜。
她很配合,故意把眼睛睁大一些,拍了一下手,一片玫瑰花瓣从她头顶上飘下来:“哇!好棒!”
“……”
空气再次安静了。
她的演技真的好差,所以,爱会消失吗?
戎黎掸掉自己肩上的花瓣,还有她身上的:“程及那个狗东——”
戴着婚戒的手指按在了他唇上,她浅笑盈盈地看着他:“戎老师,不可以骂人。”
戎黎不仅想骂人,还想揍人。
她刚刚太吃惊了,现在才缓过来,踮着脚用手指戳了戳他头顶的蝴蝶结:“没有不喜欢,只是很意外。”她眼波流转,笑得明媚,“原来我们家先生这么单纯。”
本来只是别扭,被她这么一说,他觉得有点丢人:“不准笑我。”
她用手挡住小半张脸,笑容还是从眼睛里跑出来了,她很少这样狡辩:“我没笑。”
戎黎捉着她的手,拿开来,看她嘴角弯弯,他板着脸去吻她。
吻得有点过分。
她脑子热热的,手腕上传来凉意,咔哒一声,扣住了。
她稍稍推开他,低头看了看。
“这也是送我的礼物吗?”
戎黎舔了下唇:“嗯。”
是手表。
他握着她手,教她怎么用:“这里有个开关,用的时候按两下,十二点的方向对准别人。”
原来是武器。
外表看上去和普通的手表没什么区别,很小巧大方的款式,表盘里面镶了粉色的钻。
徐檀兮觉得很新奇,手指轻轻碰了碰那个开关:“按两下会有东西出来吗?”
“嗯。”
“什么?”
“麻醉针。”戎黎说,“表盘的容量很小,只能用三次。”
这是她今天从他这里收到的第五件礼物。
“也是程先生教你的吗?”
戎黎嗯了声,有点不想承认:“他说女孩子喜欢有心意的东西,最好是亲手做的。”
徐檀兮诧异:“这是你做的吗?”
“嗯。”
一个字,尾音翘着,有点不明显的……小骄傲。
他以前学过一点机械,还改装过手电筒和打火机,打火机他玩了没多久,被程及坑去了。
他不炫耀,就摆出一副等着被夸的表情。
徐檀兮懂了,踮起脚,唇贴在他耳边,怯生生地喊他老公。
“你好厉害。”
戎黎的魂,飘走了……
他摘掉头上的蝴蝶结,从盒子走出来:“徐檀兮,该你收礼了。”
徐檀兮没反应过来:“嗯?”
他抱她去了卧室。
他的第四份礼物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