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地狱里来(213)

戎黎把毛巾拧干,皱巴巴的,他随意地放在腿上,徐檀兮拿过去叠好,重新覆在他右边膝盖上,再用手指压住他膝盖两旁的穴位,轻轻揉按。

按摩的手法是她跟温鼎鼎学的。

“你特地赶去救人的?”

戎黎纠正:“也没那么特地。”

他们不熟。

“你不是不喜欢萧既吗?”

是不喜欢。

谁会喜欢情敌。

救了情敌的戎黎有点烦:“但他毕竟救过你,我也该还他一次。”

徐檀兮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医院大火的时候,我要是进去救人了,你先遇到的会不会是我。”戎黎把凉的毛巾重新打湿,“想来想去,都不太可能,那个时候的我,不可能会救人。”

“但如果有人向你求救了,”徐檀兮很笃定,“你会救的。”

会吗?

戎黎摇头:“不知道。”他把拧干的毛巾给她,“我们吵架后,我去做了一次心理咨询,我问医生,我的共情障碍好了没有,他说不知道。”

戎黎评价:“庸医。”

徐檀兮不知道他去看过心理医生,很诧异。

“还说了什么吗?”

“说了很多。”戎黎对那位心理医生不是很满意,“明明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事情,非要绕半个小时,还给我喝毒鸡汤,我怀疑他是想坑我钱。”

徐檀兮哭笑不得,

“也不全是废话,我自己总结了一下,大概是说,”戎黎的觉悟一向很高,“我有作奸犯科的思想,也有改邪归正的诚意。”

徐檀兮听懂了。

“杳杳,我不知道我的共情障碍有没有好,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好,但我会克制,我会做你希望我做的事。”

------题外话------

给我来瓶肾某宝,感觉被掏空了

第224章 共枕而眠,甜度满分(一更

热敷后,还要用药水泡脚,戎黎让徐檀兮先去睡,她不肯,等他洗漱好躺到了床上,她才回房。

戎黎十一点过几分躺下的,十一点半左右,徐檀兮给他发微信,她作息一向规律,若是平时,这个点早就睡了。

徐檀兮:睡了吗?

戎黎没睡,腿疼。

他回:在睡

徐檀兮:腿还很疼吗?

他撒谎:不怎么疼

那几脚看来真踹得太重了,他很久没这么疼过,双腿动不了,像针在扎,有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也说不清具体是哪一处疼,像是骨头里在发热。

在徐檀兮跟前,他要装得没事,不能皱眉,不能让她看出来。

戎黎:已经没什么事了,你快睡,我也困了

过了一会儿。

徐檀兮发了一条:晚安

戎黎回:晚安

他躺着不动,后背全是汗。

灯关了,夜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房间里的窗户用木板钉死了,月光照不进来,眼前昏黑,人昏昏沉沉,不知道过了多久,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亮了。

戎黎看了一眼,徐檀兮又发微信过来了。

她发了一个系统表情:微笑

他回复得很快:怎么了?

徐檀兮没有回。

他等了一会儿,才发消息问她:睡着了吗?

那边还是没有回复,也没有显示正在输入。

戎黎以为她睡着了。

晚安

他看了眼手机,已经将近十二点。

他出了一身的汗,把被子掀了,平躺在床上,手机拿着放在正上方,他点开徐檀兮的头像,就那样看着。

她的头像是他给换的,他亲她的照片,屏幕亮了一会儿,暗掉了,他又按亮,再暗掉,再按亮,就这样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睡前他吃了安眠药,但没用,腿太疼,神经一刻都不让他歇息。

过了很久很久。

戎黎突然坐起来,他听见了外面开门的声音,手伸到枕头下面,摸到了匕首的刀柄。

叩、叩、叩。

敲门声响了三下,门外的人唤:“先生。”

是他家小淑女。

戎黎把匕首放回枕头底下,掀起衣服擦掉额头上的汗,看了看自己身上,确定看不出什么异常才拖着腿下了床,穿好鞋后,撑着床站起来,跛着脚走到门口,他站直,开了灯,缓了几秒,打开门。

“怎么了?”他问徐檀兮。

他看上去,没什么异常。

徐檀兮站在他门口,他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你出门了?”

她穿戴整齐,身上的披风有点古风的韵味,很衬她,端庄又雅致。

“我去医院拿药了。”她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来两盒药,“这种止疼药没有成瘾性,只要不长期服用,也不会有副作

话被戎黎吻住了。

他把她拉进房,关上门,抵在墙上深吻,他身上的温度很热,掌在她腰间的手心出了汗。

他吻得很重,已经分不清是疼,还是情动,眼角红了一圈,耳朵也在发热,搂在她腰上的手渐渐往上,情难自禁,有点失控了。

徐檀兮轻喘着推他:“去床上。”

戎黎在她嫣红湿润的唇上啄了两口,下巴压在她肩上,平复了一会儿,把手从她衣服里拿出来,没餍足,声音闷闷的:“今天不行,腿疼。”

“……”

徐檀兮脸爆红。

这个人

她在他腰上挠了一下,轻轻地,跟猫爪子抓似的:“我是让你别站着,去床上坐。”

戎黎有点失望的样子:“哦。”他把她把衣服整理好,不再装了,手放到她肩上,“我腿疼,你扶我。”

她小心扶着他,他两条腿走起路来都有点跛。

“我去倒水。”

她让他坐好,把药放在床上,去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吃几颗?”

“一样一颗。”

两种药,戎黎各剥了一颗出来,放进嘴里。

徐檀兮把水给他,他就着水吞了,这药丸有点苦。

她把杯子接过去,放在桌子上,然后折回床边,从口袋里摸出来一颗糖,剥了喂到他嘴边。

戎黎张嘴含住了糖,在她掌心轻吻了一下:“徐檀兮,”他笑着问,“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他没说的话、他假装的没事、他想要的甜,她都知道,不用他表现出来,她也都知道,然后都给他。

“我不是蛔虫。”徐檀兮捧着他的脸,指腹轻轻摩挲他轮廓,眉眼里的他很温柔,“我是很了解你的人,所以先生,你要对我诚实。”

她是真的很懂他,有时候甚至比他自己都要懂他。

戎黎点头:“知道了。”

她问:“腿疼不疼?”

他诚实地说:“疼,特别疼。”他把她拉到跟前,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都疼出汗了。”

她满眼疼惜,也有些恼他:“以后还用脚踹门吗?”

这个问题,她说了他好多遍了。

“不踹了,我保证。”他坐着,到她腰的高度,刚刚好,他把她抱了满怀,“杳杳,别回去了,在我这睡,嗯?”

她脸颊染了薄薄一层云霞的颜色:“睡衣在家里。”

“穿我的。”

“好。”

没放她去换睡衣,他拉她躺下,盖住被子吻她,嘴里的糖沾了她一身草莓味。

腿没那么疼了,不知道是止疼药起了作用,还是她让他顾不上疼。

冬天的夜很长,早上八点多,太阳才把碎金筛进窗户里,落了满满一地毯。

警局的人早上来医院了解情况,昨天晚上萧既家里着火,因为现场出现了汽油,门也被反锁了,的确是蓄意纵火,但到底是自杀还是别的,警方还得查。

两个受害人都没什么大碍,意识恢复清醒后,警察过来给他们做笔录,但萧既拒绝说话,精神状态也很差,警察没法给他做笔录,先去了王邱生那里。

来的是两位刑警,唐晓钟和李大彬。

“王先生,能说一下昨天晚上的具体情况吗?”

王邱生头上缠着绷带,脸色苍白,一脸的病容:“昨晚我和几个同事在娱乐城喝酒,阿既的助理也在,他跟我说阿既让他买了汽油,当时我没多想。喝酒喝到中途,阿既给我打了通电话,他的语气很奇怪,像在交代后事,我知道他有抑郁症,实在不放心,就去了一趟他的住处,结果真的发现房子烧起来了,门也从里面锁上了,我用灭火器砸开的。”

供词听上去没什么问题。

唐晓钟还有疑问:“你是去救人的,怎么吸了那么多浓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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