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应该住在这,你觉得呢?”他沉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带起一片凉意,仿佛她的回答稍有差错,今天就吃不了兜着走。
“我觉得……”应时今在两人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艰难开口,“我觉得我还是想和迎夏一起。”
她说完整个人往姜迎夏身后一缩,不敢面对褚柏舟眼中的暴风雨。
姜迎夏闻言立即挺直胸膛,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看的褚柏舟牙痒痒。
“那就说定了,时今和我住。”
褚柏舟冷笑一下:“走。”
应时今&姜迎夏:虽然没选你,也不用赶人走吧。
两人还在愣神,褚柏舟已经迈开长腿走向玄关,拿起钥匙率先出门:“走了。”
两人惊异的互相看了一眼,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不敢惹已经明显不爽的少年,老实跟在他身后下楼。
褚柏舟站在姜家门口,朝姜家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开门。
姜迎夏糊里糊涂的打开门,就听见褚柏舟道:“快点,去收拾你的东西。”
别说姜迎夏,连应时今都很糊涂,她疑惑开口:“收拾什么啊?”
褚柏舟嗤笑一下:“你们两不是要一起,那就一起搬上去。”
说罢他神情一冷:“快点,别让我动手把你们俩提溜上去啊。”
受到胁迫的两个小姑娘QAQ
第16章 十六颗青桃 你哪都不许去。
月上中天, 流光杳杳。
应时今敲了敲褚柏舟房门。
他从吃完晚饭就独自回房了,只留了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姜迎夏,和一直在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的应时今, 在外面叽叽喳喳咬耳朵。
应时今心里惦记褚柏舟肩头的伤,可她又顾及正在气头上的姜迎夏, 不好把对褚柏舟的担忧挂在脸上。
直到姜迎夏去洗澡, 这才偷偷拿了药, 像做贼一样轻轻敲响褚柏舟的门。
褚柏舟像赶小鸡仔一样,把两个小姑娘都弄回家之后,人家两个就结成统一战线了, 一个看到他就像吃了炮仗一样要冷哼一声, 另一个则躲着他走, 不小心和他的视线撞上了, 还会立刻看向别处, 好像多看他一下都会长针眼一样。
他自忖不和小丫头片子计较,可躺在床上想到外面的某个小豆芽,之前还哭唧唧求着要给他抹药呢,这会儿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了,心里不禁有些郁卒。
个小没良心的。
敲门声传来时, 他正躺在床上打游戏,听到声音,顾不上队友报点数方向让他开-枪,将手机往床上一丢,就跳下床要去开门。
临走到门边反应才过来:我又不是在等她, 这么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于是转身拿起手机,好像还在继续玩游戏一般单手开了门,就转身不吭一声的躺回床上了。
应时今将门稍稍带上, 没有关死。跟在他身后,走到了床边,听到他手机里乒铃乓啷的枪响,有些尴尬的开口:“在玩游戏啊?”
褚柏舟慢慢掀了下眼皮,看了她一眼,又重新看回手机,半天才慢悠悠的“嗯”了一声,好像枪战的十分投入,根本没时间理她。
其实手里的小人,早在他跳下床开门的时候,就被人给爆头了......
可应时今这个小可怜,连手机都没碰过,哪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她只捏了捏手中的药膏,有些不好意思的催他:“那能不能先把药涂了?”
要是平时,她肯定安安静静等在一旁,等他玩够了再给他上药。
可今天不一样,迎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来了,她得赶在那之前弄完。
褚柏舟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只觉得她还是十分担心自己的,心里累积的不悦消散许多,但该教育的地方还是要教育。
只见他把手机屏幕熄灭,丢到一旁。可应时今还没来得及庆幸他的配合,就听到他冷声道:“你,站好。”
应时今:???
虽然疑惑他要做什么,可她也十分配合的站的挺直,掌心贴合在裤腿上,十分标准的站了个军姿。
褚柏舟满意了一点,面上却不露分毫,只定定看着她问:“我今天是怎么受伤的?”
应时今不明所以,却仍旧老实回答:“就是中午的时候,褚警官他......”
还没等她帮他回忆完,他就打断了:“是啊,我爸弄得,那我今天是为了谁才差点挨揍的?”
应时今明明站着,要比躺在床上的他高出许多,听到这话,却顿时觉得自己比他矮了一截,连声音都低了许多:“是我。”
褚柏舟哼了一声:“哦,原来你还记得啊。就这你还要去迎夏家,我伤好了吗,你就去迎夏家?没良心的。”
应时今这下只觉得自己要矮到地里去,却低着头小声为自己辩解:“那......那你不是自己说的你没事了吗?”
她讲起话来慢吞吞的,却不疾不徐,十分有条理:“再说,你是皮外伤,抹了药很快就能好。迎夏不一样,我得一直陪着她。”
褚柏舟难得多讲两句话,结果却被这个闷葫芦嘚啵嘚一顿回嘴,被气了个仰倒。
平时怎么没发现这个豆芽菜这么能说呢?少年没把别人教育到,自己反而被气的心梗。
他不说话,冷着一张脸,抱臂看她。
应时今立即住了嘴,顶着他的死亡凝视,一脸诚恳:“我错了。”
褚柏舟:这还差不多。
他想了想,又不放心的命令一句:“跟你说,我这伤好之前,你哪都不许去。”
应时今点点头。
他却犹不满意,又跟了一句:“听到了没有?”
应时今乖顺应道:“听到了。”
褚柏舟这才彻底满意,像个大爷一样转身呈大字型趴在床上,等着她给自己上药。
应时今松下一口气,连忙弯下腰动手仔细为他涂抹。
她力道足,一开始他有些疼,咬牙忍了一会儿,等到药劲散开了,就有种凉爽的感觉,顺着她粗糙的掌心在肩头升起,抚平了伤处的疼痛,也缓解了他心里的烦躁。
小豆芽也不是那么没良心,就算姜迎夏一副要拉着她不理自己的模样,可她还不是过来给自己抹药了。
结果还没等他得意一会儿自己在小豆芽心中的重要地位,一直一心二用,一边给他抹药,还一边竖起耳朵留意着浴室动静的应时今,听到水声好像停了,立即把药朝他床上一丢,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和他快速交代——
“肩膀上我都涂完了,胳膊上的你自己涂,迎夏要出来了,我得赶快走,不能被她发现我来找你了,再见。”
说罢根本不等他回答,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活像是个偷-情差点被被丈夫捉-奸的小媳妇。
褚柏舟还没反应过来,屋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接着门外就传来应时今温柔的声音:“你洗完了?哎呀,头怎么没擦干,我给你吹头发。”
待遇明显不如姜迎夏的褚柏舟:......
再次气绝。
第二天一早,勤劳的小蜜蜂应时今已经和往常一样,起来做三个人的早餐了。
她看了看时钟,果不其然,指针刚走到六点半,褚柏舟的卧室就传来了关门声。
她连忙从厨房里端了个杯子出来:“今天还要去晨练?身上还疼吗?”
褚柏舟想到她昨晚头也不回丢下自己的表现,脸色冷的能结冰渣,讲出的话带着浓浓的酸味:“疼死了又怎么样?你还不是要去给姜迎夏吹头发?”
应时今把手里的热牛奶递给他,讨好的朝他笑笑:“她年纪小嘛,家里又出了事。”
褚柏舟斜了她一眼才接过,一口饮下:“知道她年纪小,需要人照顾,你怎么不劝她赶快搬上来?”
说罢他放下玻璃杯,气不过的戳一下应时今脑袋:“你还站她那边,助纣为虐。”
应时今被他戳的脑袋向后一歪,捂住有点疼的脑门:“得哄着她慢慢来嘛。”
褚柏舟冷哼一声:“就你会哄小孩。”
应时今心想,自己夹在他们两中间,哄完这个哄那个,确实是很会哄小孩了。
早餐时,姜迎夏不再像前一晚那样,对褚柏舟冷笑着哼来哼去了,只是仍旧不理他。
她不搭理,作为“和她一帮”的应时今,自然也不敢搭理,从头到尾就帮褚柏舟拿了副碗筷,就被她用一种指责“叛变”的目光看着,应时今干脆把头埋在碗里,谁都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