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豪门真千金跑了(170)
对舞蹈这样,需要不断磨练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以及精进技巧的艺术来说,哪怕耗上三五年,也不一定够。
但她怎么会……?许攸宁怎么会这么快进步?!
皮埃尔想让旁边坐着的其他评委好好盯着点,但心脏砰砰砰的,话到嘴边又难以出口。
所有的视线仿佛全部集中在许攸宁和科特身上,旁边的一对黯然失色。
伴随着音乐收尾,另外一个评委也回过神来,看向皮埃尔:“皮埃尔先生,你跟许攸宁关系很好吗?”
皮埃尔眼神愣愣,随机身体猛地一震,不耐地道:“怎么可能?”
“那真奇怪。”评委琢磨着,“许攸宁现在的风格,倒有点像艾罗娜,皮埃尔先生和艾罗娜很熟吧?”
……什么?
皮埃尔再度看向台上,音乐却渐渐慢下来,痛苦的女舞者难掩悲痛,站在男舞者身前,男舞者温柔又虚无地将女舞者抱入怀中。
皮埃尔微微瞪大眼睛。
的确——!许攸宁的伦巴有艾罗娜的味道!艾罗娜可是伦巴之中的佼佼者,能和皮埃尔的女舞伴平分秋色。
而且艾罗娜还是
皮埃尔迅速看向舞池中的凯瑟琳,刚才精力全部集中在许攸宁身上,以至于忽略了凯瑟琳的状态。但凯瑟琳也难掩惊愕,视线时不时扫向许攸宁,身为女舞者在舞蹈中应展现的神态、情感一塌糊涂!
音乐结束,现场响起尖叫声,皮埃尔分不清这些因他的号召而来的观众,到底是在为谁呼喊了。
额头青筋跳了跳,皮埃尔站起身,快步走向舞台。
许攸宁拉着科特鞠躬,正要下台,背后传来呼喊声。
“许攸宁!”凯瑟琳飞快冲过来,一个健步拦住她的去路,板着脸:“你认识艾罗娜老师?”
她的脸色实在难看。许攸宁玩味地勾了勾唇:“跳拉丁舞的人有不认识艾罗娜的吗?”
凯瑟琳忍不住上前一步:“你知道我的意思——你——”她伸出手指着许攸宁,眼神愤愤,“如果不是长年累月积累,你怎么会有艾罗娜的风格?”
许攸宁刚要说话,科特将她挡在身后:“那个,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说话?攸宁一直用艾罗娜老师的伦巴视频练习,有她的风范在所难免——”
“胡说八道!”凯瑟琳操起手,视线极冷,“你把我当傻子吗?这可不是靠练习就能做到的!一定经过了长年累月的接触和积累!”
许攸宁摊手:“你觉得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就好了。”
“许。”
许攸宁侧头,皮埃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舞台前,指着许攸宁,“把鞋子脱下来。”
许攸宁挑了挑眉:“恋足癖?”
皮埃尔额头青筋跳了跳,沉下脸,面色破天荒、前所未有的严肃:“把鞋子脱下来,我看看。”
离舞台较近的几个纹身青年,也好奇地走了过来,探头探脑。
许攸宁垂眸看着皮埃尔:“我有什么好处吗?”
皮埃尔面色僵了僵:“你——”
“好啊。”许攸宁弯腰解开高跟鞋的系扣,提起脚,被遮挡的部位一点点暴露在众人视野。
凯瑟琳惊讶地捂着嘴后退一步,许攸宁也低下头,她的整个前脚掌和指关节都贴着纱布,纱布前段有点点红色,像是受过伤。
科特见状赶忙蹲下身:“一不注意就……要重新擦一次药才行。”
许攸宁晃了晃脚,漫不经心:“还有最后一场,比赛完就可以休息,到时候再换。”
“你、你脚这是怎么了?”凯瑟琳愕然地望着她,面色惶然又带着不可置信,“你用这样的脚跟我比赛?”
“只是一直穿着高跟鞋,擦伤而已。”许攸宁淡淡一笑,“又不是被砍了脚,不过,这样就穿不了脚趾的鞋,服装分数应该扣得不少吧。”
“练了多久?”皮埃尔操起手,他完全变了脸色,目光沉静看着许攸宁,深邃又难以捉摸。
许攸宁捏着下巴想了想:“大概十个月了吧,当然我还差得很远。”
凯瑟琳一顿:“什么意思?”
皮埃尔目不转睛盯着许攸宁,语气平静:“听说有天才画家,可以将只见过一次的画描摹出来,不管是构图还是色彩,都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这种天才甚至不用像画假画的画家那样不停练习,第一次听说的时候,我还当这个世界疯了。却没想到真的有你这种人,艾罗娜和梅露可女士的舞蹈,都是照着学的?”
许攸宁略一颔首:“跟最好的老师学,也算捷径了吧?”
凯瑟琳看了眼许攸宁,又看了皮埃尔,捏起手指:“皮埃尔先生?请问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皮埃尔的视线丝毫没有放在凯瑟琳身上,而是直勾勾看着许攸宁:“情感、舞步、姿态,都不像是描摹,反倒像是融会贯通后自己习得的东西,你——”
他嘴唇动了动,又及时打住,随后改口:“休息半个小时吧。”
“你这样才像刁难我。”许攸宁长舒一口气,“不能尽早比完?”
皮埃尔沉默一会儿,盯着许攸宁看了一会儿,随后面无表情道:“行吧。”
第146章 、146
斗牛和前几种,略有不同。
它讲究舞姿挺拔,无胯部动作,重心也靠前。和其他舞种的友好搭档、和谐交融不同,斗牛中男女舞伴更需要互不相让的拉力感。
把男舞者比作斗牛士,那女舞者就是气势毫不相让的披风或者牛。而且在舞蹈中,它更突显男舞者的特点。
斗牛,也更能衡量一个男舞者的水平。
节奏鲜明、雄壮有力的西班牙风格舞曲,也是斗牛常用的舞曲。舞蹈曲目是由其他评委选送、往年比赛很少用到的新颖曲目。
这是着重观察男舞者的时刻,评委凑过来,压低声音:“刚才是为了许攸宁想延迟比赛吗?不过这个舞对她很不利哦,东方人骨子里就比较含蓄内敛,对于一个入行不深的拉丁舞者来说,要揣摩到舞蹈情绪和情感有点难了哦。”
皮埃尔面无表情听着,捏着指关节,灯光下手心一片晶亮。
灯光一亮,小号声齐齐冲出,穿着大红色连衣裙的许攸宁拉开裙摆,仰首挺胸踩着舞步直直走向科特。裙摆犹如威猛的披风扇动,尽管舞蹈节吵闹一片,舞者刻意营造的鞋跟跺响声也清脆入耳,从舞台朝四周发散。
科特就是场上最勇猛的斗牛士,他对面的女舞者,就是雄赳赳气昂昂、与他搏斗的牛,力量仿佛从舞者体内爆发开来,不管是“斗牛士”,还是与之搏斗的“牛”,都气势难挡,自信满满。
原本舞池里有两对舞者,大家更多的关注凯瑟琳那对经验丰富、小有名气的选手,可不知怎么,明明是同样热烈的火红裙子,大家目光却不由自主要偏向许攸宁这边,她的气势在一瞬间压倒了对面的凯瑟琳,脚下舞步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隔着舞台两米远,她的热烈的情感和令人振奋的气质却感染了台下的观众。
皮埃尔注意到连科特也像受到感染般,舞步越来越完美。两人配合无间,倒不像是临时组合成的队伍,更像是搭档多年的老朋友。
旁边的评委惊叹道:“能跳出斗牛的情绪和感染力,她一定不止几年的功夫!我小看她了!”
皮埃尔无意识咬着手上戴着的皮手套,犬牙将柔软的皮层戳出一个洞也没有察觉,只是怔怔地看着舞台,心中一直飘在云端的土地不断崩塌下陷。
两分半钟的斗牛舞结束,两秒的安静之后,尖叫声震耳欲聋!
这反响有点出乎意料,许攸宁讶异地看向凯瑟琳的方向,凯瑟琳和她的男舞伴脸色却沉着脸。
伦巴和斗牛似乎让他们有点受冲击,在斗牛比赛进行的时候,许攸宁余光注意到凯瑟琳的发挥甚至没有昨天亮眼。
主持人戴着狂欢节面具,急匆匆奔上舞台,继续暖场。台下的评委席本该讨论评分,皮埃尔起身朝人群外走。
许攸宁循着看过去,只看见剩下两个评委一头雾水的拿着皮埃尔留下的评分卡。
“哎?”科特抓紧了许攸宁的胳膊,“皮埃尔先生走了?为什么?”
许攸宁摸摸下巴,笑瞥他一眼:“大概是比赛结果无法接受吧?”
科特一愣,猛地攥紧她,刚张开口,主持人摘下大礼帽:“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你们肯定不会想到皮埃尔先生给谁打了高分……OK,皮埃尔先生已经离开了,那我们直接来宣布比赛的获胜者,告诉我,你们觉得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