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我恋长安(98)
无论如何,都该做个了断了。
第66章 盛惟景话说得断断续续,末……
叶长安车子开不进盛世的地下停车场, 只能就近随便找个停车场停车然后再步行去盛世。
周末的盛世非常安静,大厅里,值班前台问过叶长安来意, 便拨打内线到总裁办。
一般情况下盛惟景很少会有这种没有预约的会面, 而前台早就换了人,也不认识叶长安, 叶长安在旁边等的时候,心里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苍凉感,她想起两年前那时候,公司里很多人都认识她,而她却要在盛世畏手畏脚, 不敢与盛惟景太亲近。
那时候,保持距离都需要克制,她非常依赖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他身边。
前台挂断电话,冲她笑了下, “叶小姐, 您上去吧。”
叶长安熟门熟路地上楼, 径直去了盛惟景的办公室。
她做了个深呼吸才敲门, 几秒后,里面有脚步声响起, 跟着门被打开。
盛惟景拉开门示意她进来, 她扫他一眼, 微愣。
他状态看起来比早上更糟糕了,眼底是红血丝,衬衣领口敞到了第三颗扣子。
他垂着眼,并不看她, 态度显出几分冷漠。
叶长安有些困惑,但倒也没表现出来,迈步走进去,她视线一下瞥见了办公室里的一片狼藉。
办公桌旁边地上是零散的文件,居然连键盘和显示器都倒在地上。
她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见门锁落下的声音。
她有些错愕地回头,盛惟景锁了门之后,不由分说抓住她的手,将她往沙发跟前带。
这种近乎蛮横的举动令她一时没回神。
从前盛惟景几乎一直是个绅士,他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哪怕有情绪也很少外露,这样粗鲁的他让她觉得陌生。
反应过来之后,她开始扭动手腕挣扎。
但他还是固执地将她按着坐在沙发上,然后他也坐在她旁边,指给她看茶几上的东西:
早晨她见过的那个首饰盒,旁边放着一份合同,以及……
一束已经毫无生气,看起来将要枯萎的红玫瑰。
盛惟景将合同拿到了她跟前,“我在盛世的所有股权都可以无条件转给你,这是合同,这是……”
他先瞥到花,顿了顿,像是安慰自己似的说:“没事,花可以再买。”
随后他拿起首饰盒,“这是戒指。”
他的话说得毫无逻辑,他整个人现在看起来也有些奇怪,情绪似乎不太稳。
叶长安嘴唇动了动,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手中拿着他塞过来的合同,他居然真拟了合同。
“我只有盛世了……你知道的,这么多年,我什么都没有,我努力了这么久,只拿到这个……我把盛世给你,全都给你,”盛惟景话说得断断续续,末了抬眼看她时,眼底还有希冀的微光浮动,“嫁给我,好不好?”
他的语气,像在哀求。
触及男人的目光,叶长安感觉像是被烫到一般,她挪开眼,“你别这样。”
虽然不爱了,但她也并不想看他这样。
哪怕她曾经也如同他这样卑微地挽留过,她还是不想同样的痛苦加注在他身上。
她想,她其实并不恨他,很难恨他,毕竟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她,她会恨姚茹,厌恶尤思彤和梁晨文这些带给她不公的人,会幻想报复那些人,但她从来不想报复他。
他是这个世界给她的最初的善意,她还是希望他好。
盛惟景就像没听到她的话似的,他恍然意识到少了什么环节,起身后单膝跪在地上,打开首饰盒举起,递到她跟前,他眼底有细碎的光,就这样盯着她。
他的面色是苍白的,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样,他举着戒指,几秒过去见她没有反应,他哑声问:“我给你戴上好不好?”
说完,也不等她回应,他就取出戒指,拉住她的左手,要往她无名指上套戒指。
叶长安奋力甩手,动作很大,他手中的戒指就这么被她挥到,一下子飞了出去。
戒指在地毯上滚了几圈,最后滚到了办公桌下的小缝隙里。
她看着他,眼眶泛红,“你别这样……我们已经结束了。”
他还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可笑姿势,片刻后才僵硬地起身,“我去把戒指找回来……”
“我不要,”叶长安喉咙有些哽,“在我想要的时候你没给我,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盛惟景,你冷静点听我说话行吗?我们结束了!我不会和你结婚!”
他慢慢地抬眼看她。
她努力平稳情绪,“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以后你再以盛景为由纠缠,那我会放弃盛景……”
她站起身,又想了想,“其实,也许你现在觉得有些痛苦,很难面对现实,但都会过去的,因为我就是从这里走过来的。”
她说完,便转身想走。
然而,在她迈步之前,身后的男人忽然握住她手腕重重一拽,她脚下不稳,险些摔倒之际,被他直接按进沙发里。
他俯身压上来,低头要去亲吻她。
叶长安没料到,扭过头拼命躲闪,“盛惟景,你疯了是不是?!放开我!”
盛惟景动作没停,他完全丧失了理智,她非常平静,这种平静让他难以平静。
她说他现在也许“有些痛苦”,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她真的不在乎他了。
她拒绝了他的求婚和他的戒指,她还想拒绝他的靠近和他的吻……他的丫头是不会这样的。
他也不知道现在风度全无地这样强迫她是要证明什么,他去吻她的唇,被她躲开,他的唇就擦过她的脸,他又伸手去扭她下巴。
叶长安挣扎得太厉害,他好不容易亲到她的唇,她立刻咬他。
嘴唇在流血,他没有感觉,他眼底猩红,呼吸急促,脑中全然空白,手往下一把扯开她的拉链。
然后他看到她掩盖在防晒衣下的一切。
从锁骨到胸口,她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吻痕。
或深或浅的红色刺痛了他的眼,他视线往下似乎想要躲避,但她短小的吊带露出一截细白的腰肢,就连那里也有吻痕。
他感到,好像有一把无形的刀子,非常精准地插进心口。
那种鲜血淋漓的疼痛,让他就连话都说不出。
他只是面色惨白地看着她的身体,这本来应该是属于他的,却被别的男人占有得这样彻底。
叶长安见他愣神,她全凭本能反击,扬手就是一耳光重重地打在了他脸上。
盛惟景被打得偏过脸。
脸在发烫,但感觉不到痛,身下的人还在推搡着他,他慢慢回头,看到她努力地合拢衣襟,警惕而防备地看着他。
她眼底有水光。
“你哭了吗……”
他声线嘶哑,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摸摸她的脸。
叶长安像是受了惊,脑袋一缩,偏头躲着他的手。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慢慢滑落下去,她哽咽了一声,声线发抖:“你别这样对我……盛哥,别这样对我……我害怕……”
“盛哥”两个字,唤回了他一点神志。
他的心慢慢软了,多年前,他将她从村子里带出来,本来是以为自己会多个妹妹。
他像宠一个妹妹一样地宠了她很多年,但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的手指最后还是触到了她的脸颊,指尖沾染到湿意,他的丫头哭了。
他第一次看到她难过得流眼泪。
“你不要哭……”
他用手为她擦眼泪,却越擦越多,“你不要哭……我不会伤害你,不会再……”
他喉咙一阵阵地发紧,俯低身抱住她,“我只抱你一会儿,就一会儿……”
叶长安眼泪不受控地继续往出涌,手推着他胸膛。
“就这一会儿,”他声音也不平稳,乞求着她,“你把我的丫头还给我,好不好?一会儿就好。”
叶长安身体有些脱力,推不开他,手却仍抵着他胸口,维持着最后的距离。
他抱着她,脸轻轻贴着她湿凉的脸颊,又慢慢地说话,“我没想过和你分手,从没想过……我在盛家从小看那些人冷眼,受够了,不想你嫁过来受委屈,我希望你风风光光嫁过来,不需要忌惮任何人,不要像我小时候那样,也不要像我母亲……我好不容易做到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输了?”
他像在问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