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才知顾总暗恋我+番外(208)

清溪镇和文临镇一样,都是安城市下辖的一个城镇。

知道这个镇,但她从来没去过。

悍马的速度渐渐减慢,通过ETC,进入国道。直到这个时候,顾淮云才开口说了这个行程的第一句话。

“怎么都不讲话?”

陶然的脸往他这边侧了侧,很快又转走,“没话说。”

她自己都没能看到,刚才那个很短暂的笑脸,带着一个多小时路途颠簸后的慵懒,还有一点点清新和妩媚糅杂在一起的颜色,像极了窗外一路跟随他们的明媚的春光。

刚开始还是有一些车辆穿梭的国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悍马转入了一条水泥铺就的双向双车道。

水泥路蜿蜒,窗外的景也跟着转换。从绿色景观树变成了大片大片的田野。

此时的稻田很安静,偶尔有两三只的水鸟飞过。

陶然完全猜不出,他带她来这里去见什么人。或者说,对他来说重要的人怎么会在这样淳朴又落后的乡村里。

在一棵老榕树下,悍马结束了它的行程。

“下车。”顾淮云说完话的同时也解开安全带。

陶然从善如流地从高大的悍马车上下来。

一阵风从空旷的田地里吹了过来,湿湿的,还有一点凉。

陶然用手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捋到脑后,但没多久,又都乱了。

“走。”男人绕过车头,走到她的面前,朝她伸过手来。

陶然盯着那只宽大的手两秒后,也抬起左手抓住了。

男人戴了墨镜,陶然只看到他唇角的一抹勾起的笑,尔后她的手被牢牢握住。

沿着水泥路走,陶然才发现刚刚停下来的地方是村口。两人相携走了一段路,渐渐看到有几个小孩在奔跑,旁边跟着或年迈或年轻的妇人。

“叮铃叮铃!”

像是铜铃的声响,陶然好奇地回过头去看。

“啊,水牛,看是水牛!”

男人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然后站到路边,给慢吞吞的水牛让路。

走在水牛后面的庄稼人戴着一顶尖尖的斗笠,荷着一把锄头在肩上,路过两人时,缓下脚步,借着寒暄的机会打量着他们。

“谢谢了哈,后生仔。”

顾淮云微笑着颔首。

黑色的大水牛,扭着大大的屁股慢慢走远了,只有古朴的铜铃声顺着风飘了过来,还能听得到。

“傻子。”

“什么?”

男人还在笑她,“连水牛都没见过的傻子。”

陶然不知道这人到底什么毛病,老是喜欢打击她。

“那你还看上我这个连水牛都没见过的傻子呢,那又怎么讲?”

其实说的时候她没有想太多,只为了反击他,一逞口舌之快,但说出口后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从来没有正正经经地亲口承认过他喜欢她这件事,没有很直接、很肯定地对她说,“我爱你”或者是“我喜欢你”。

她认为他看上她,是她的推测,依据就是婚前婚后他对她的好,帮过她,救过她。

在知道她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症,他没有嫌弃她,更没有抛弃她。

还有,她还握有一个极有力的证据在手里。那就是在他们的第一个晚上,她问他,他们的关系能不能和爱情有关时,他回答她能。

她以为她的判断不会错。

但眼下,她也有点不大确定自己的判断,甚至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是啊,他从来没有对她明确表示过呢,她怎么可以就擅自主张地认为他看上她了呢。

但她又不能直接问他,“你喜不喜欢我?”这样的问题。

要想说,早就对她说了,哪里轮得到她来问?

可是,不喜欢她,干嘛要对她这么好?

这样想着,陶然给了自己不少安慰。

能舒坦地过日子,就绝不给自己添堵,这是她一向的精神法则。

男人没再跟她抬杠,牵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小时候我都替人放过牛,还捡过牛粪。”

陶然点点头,表示听进去他的话,走出了十来步之远后她才猛地扭过头,恍然大悟道,“那这里……”

“这里叫清溪村,”男人望着前方,“是我长大的地方。”

闻言,陶然抓紧了男人的手,脚步也倏然停止。

“怎么了?”男人笑着问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原本对她而言还是一个极其陌生的地方,因为他的一句“是我长大的地方”而变得不一样起来。

第228章 不再让他一个人(二更)

愣神了片刻,陶然摇摇头,用力拽了一下他的手,拉着他向前走去。

这次她不再是抱着置身事外的态度来看这个朴素的村子。

两人相对无言,肩并着肩前行。

“阿弟,你是阿弟吗?”

迎着光,陶然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戴着和刚才那个赶水牛的庄稼人一样的斗笠,腰间挎着一个大竹篮。竹篮上遮着一块蓝色印花布。

陶然自然不认得人,但她身边的人随即便开口叫道,“金兰婶。”

见对方叫对了自己的名字,妇人脸上的表情由不敢确定的疑惑转变成猜对后的巨大惊喜,笑的时候牙齿很白。

“还真的是你啊,这都多少年过去了,都长这么大了。”

“是。”顾淮云摘了墨镜,嘴角擎着笑。

妇人将大竹蓝放下,搁在地上,笑容热络了起来,“今天怎么回来了?”

“去山上看看婆婆。”

男人叫出“婆婆”这两个字时,用的都是轻音,好像一个几岁稚儿才会发的音。

但她知道,这个“婆婆”应该就是今天他要她见的人。

妇人的笑容在刹那间凝固了须臾,很快又接着笑,只是笑容收敛了很多,“难为你还有孝心。去婶婶家坐会儿?”

“改天吧,改天再登门拜访婶婶。”顾淮云婉拒道。

妇人倒没强求,重新挎起大竹蓝,“行,那婶婶忙去了啊,有空多回来走走。这村里的老人都走了一大半啦。”

陶然看到男人的笑依然保持着,但有些不自然,显得很刻意。

“嗯,好的。”

临走前,妇人的视线很直接地落在陶然身上,“这是……”

她的手还被男人牵着,“这是我老婆,去年刚娶的。”

“长得好俊。”妇人夸她。

陶然害羞地低下头。

倒是顾淮云,一点也不客气,垂眸看她,笑着应道,“嗯,是挺俊的。”

陶然急了,在他手心里挠了一下,暗示他别再胡说八道。

妇人又问了几句话就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远了。

因为他刚才的话,陶然觉得这风都变得燥热了起来。

“顾老板,有时候做人还是要低调一点好。”陶然欲盖弥彰地提起。

她想,刚才都敢当着外人的面夸她了,现在没人,怎么的也得夸她几句吧。

但是——

“我刚才跟人随便客气的,你听听就算了,别放在心上。”

她能说这人真的一点都不可爱吗?

“不行,我已经听进去了。”

男人又戴上墨镜,陶然看不见他的眼神,但是她可以想象得到。

一定又是冷嗖嗖的眼神,看智障一样看着她。

顾淮云带着她从水泥路弯入了一条羊肠小道,然后是曲曲折折的山路。

这时候太阳升得很高,空气里弥漫着干燥的草木味道。

山路没走多久,在一棵松树下,陶然远远看见一座坟。

不用问,她也知道那里葬着谁。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顾淮云驻足不前,“害怕吗?”

陶然不解地看向他。

“害怕的话,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婆婆就来。”

陶然的唇角挽起笑,“不怕,我陪你一起去看望老人家。”

男人用赞许的目光看她,“真勇敢。”

坟墓不大,而且很老了。

顾淮云沉默地站着,笑意清浅。过了十几分钟后,才柔声说道,“婆婆,生日快乐。”

陶然突然猜想,他会不会每年的今天都要过来跟老人说一句,“生日快乐”。

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是平缓的,语气没有特别的喜悦,也没有特别的感伤,但他的背影,站立天高地阔的旷野中,在说出“生日快乐”时,显得是那样的落寞,那样的寂寥。

陶然没有见过他情绪高涨或者是低落的时候,仿佛什么事他都能应付得很好,又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完全地进入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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