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亿万家产后她爆红了整个娱乐圈(130)
任谁都没有发现。
在身后,有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一路尾随,灰夹克与长裤,五官平淡隐匿在众人当中,平平无奇。
但,与超市里那些个顾客们不同,顾客的注意力聚焦在各色商品;而这中年男人目光却笔直向前,并不旁视,以步履匆匆,“哗啦”一声,与迎面而来的顾客相撞时,便将人手里提的几袋糖给撞到地上去了。
撞完了也没任何表示,盯着那人影就要向前,结果被那被撞的女人强拉了手腕,是要评理的意思,“诶诶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撞了人连句对不起都没啊?”
五短身材的男人猛然回眸,瞳仁根底如渗寒意。甫一触及那视线,女人手霍然一松,他也没半分停留,抬腿径直逐前而去了。待他远去了,被撞的女人才撇撇嘴,小声嘀咕了句:“……神经病。”
在最热闹的地方,跟踪是悄无声息的。
等晏歌挑选完需要的东西,再买完单出超市,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冬天本就暗得早,九时许,苍穹如幕般地低垂,乌云涌动亦不见星月。唯人间灯火交替错落着,借以充当天上繁星的光。
晏歌所在单元前有条小径,路灯昏暗,茉香奶绿便亮了眼里的灯,眼睛跟X光扫描仪似的分外闪亮。那边史努比喜欢热闹不肯回家呢,茉香奶绿就紧牵狗绳,牢牢把控狗头方向。
有灰色的影,潜在夜色无声。
夜深人静,风不动。
骨碌碌。
却有极轻的声音响起在夜色里,男人闪身躲入楼道墙后,平淡五官暴露懊恼轻微:那声音来源于他的脚,刚刚踢中了一只路边的易拉罐。
茉香奶绿闻声,机械头调转360°。
视野扫射到的地带,是空空如也。而地面有只易拉罐在来回滚动——很显然,那即声音的源头。
茉香奶绿停住,史努比也不动。晏歌有所察觉,疑惑回首,“怎么了?”
茉香奶绿头又转了360°回来,左右摇摇,“没什么,只是风吹动了地上的可乐瓶。”
史努比像是在附和:“汪!汪!汪!”
茉香奶绿:“……”
但家庭助管机器人连接了实时天气预报,因而也知道,今晚的海淀区,风力近似零级。
接近于,无风。
所以也不可能吹动。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风吹动了地上的可乐瓶。”
听那机器人这样回复,躲在墙后的男人咧开嘴笑了笑,轻嘁了声:还以为多智能,原来也不过如此。
然在此时,蓝牙耳机传出了声:“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男人敛了笑,回。
“胡爷,我找到目标人物了。”
第112章 合欢 是谁说的。
上班人出差去了布鲁塞尔, 打的报备是一周。这周五去,下周五回。
这期间家中唯一一盆绿萝经茉香奶绿抢救无效去世,此后晏歌打算补上一些。于是再过几日, 到下周一放学的时候, 她去了校旁的花店。
昼暖花店。
叮铃铃。
推门的动作撩动了那门铃,晏歌开门,姜知晓循声而望, 稍怔, 而后客气地笑了笑:“你好, 晏小姐。”
姜知晓熟悉来人脸孔。
夏末以来在娱乐圈热度持续走高以至登顶的女孩,爆红出圈,最终却没有如寻常一夜爆红的那些素人般签约进圈, 而是入读进了北京大学。
“……”
当然,不进圈而进北大, 本身也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情。
这是她识得来人的主要原因。
另一个原因则是,她知道, 她是那个人的妹妹。
就在不久前的夏日晚间,她送花上门被无理由拒收时,是那个人买下了她的花。
牛津皮鞋停在她前,洁白的衬衫银色的腕表,纽扣从上而下地,一颗颗地系得齐整。
严谨与规整,优雅与斯文。
他是那般, 雅人深致。
而现在, 他的妹妹来了。
大北京秋转冬时多雨,夜色晦暗里,细雨是如丝般的空濛, 晏歌步入花店时,也一并合拢了折伞在掌中,弯腰放在伞桶。再抬眸,视线扫过了并不算宽敞的店内。
如其名,花与芬芳充盈着整间花店。此外,墙上也悬着几幅小尺寸的油画,画的内容同样是花,有郊外的油菜花,也有安插在瓶中的茉莉与葵,与店中的花相映成趣。
花团紧簇着纯白收银台,擦拭得干净整洁,不见浮灰。而台上摆着一体机式的电脑,电脑侧摆着本书,彩色封皮上写着书的作者与名字:东野圭吾,《红手指》。
台后站着卫衣长裙的女孩,形容素净,此时正向晏歌招呼微笑。
晏歌亦挽唇回:“你好。”
店内多的是各种品貌的鲜切花,那也同样是这家花店的主打。至于绿植,便只有摆放在店外台阶的寥寥几种。晏歌很快便挑好了小株的君子兰,打算要连盆一起打包带走。
待收银台处收了那君子兰的款,姜知晓又从身后打包了一束百合,纸包了送过去。担心对方不收,她添了一句:“这是赠品,每个顾客都有的。”
是赠品不假,但当然不是每个顾客都有。
晏歌便道谢,而后捧着君子兰与百合向外走去。侧目望向那身影与窗外一帘夜雨,姜知晓眉目滞了瞬,出声叫人,“等一下。”
晏歌站定,回眸。见收银台后的人几步路地朝她走来,“我来帮你拿吧。”姜知晓说:“外面下雨了,拿着花不好打伞。”
说着,她问:“你的车停在哪里?”
很显然,她以为晏歌是开车来的。
晏歌摇头说了不用,解释她要去的地方就是街对面的云珠国际,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她一个人走路过去即可——当然,抱着一盆君子兰一束百合,打伞的确不便。但此时雨势并不大,淋一时半刻也并无大碍。
推辞了几番,抵不过坚持。因而姜知晓锁了花店的门,二人一道走出。在路上,晏歌注意到了对方腿部的异样,没有提,却问起了店内挂着的那些画。
晏歌的本意是觉得画中花跃然纸上,盛放形态美丽,栩栩如生,如要跃出纸卷中来。要是知道在哪里购得,她也想要买几幅回家挂上墙。然而姜知晓闻言笑笑,应说:“那是我画的。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送你几幅。”
画漂亮归漂亮,但空手索取就不是淑女品格了。晏歌没有直言与否,只是道称赞说那些画很生动,几乎与真花无异。
姜知晓说,可能是因为开着花店,天天看见花的原因,时间一久,提笔画起来自然就像了。
去小区的一路,丝雨绵绵扑面,裹挟了一阵的凉意,是深秋初冬时的冷空气。
缠绵雨夜里,有车辆打着头灯驶来。两人向一侧避让,车辆遂驶入小区门禁,后视镜逐渐拉开了视域,从晏歌与姜知晓扫向其后:矮小身材的男人黑衣黑裤,颜色暗沉,藏匿在夜的阴影里。
隔了一段距离,男人跟在二人身后,不远亦不近。
蓝牙耳机在耳,他眉宇低垂,嘴唇蠕动微微。
“跟上了。”
“多了一个女的,不碍事。”
“嗯。”
“待会儿你堵前面,我堵后面。”
“……”
走在前的人对此无知无觉,直至经过单元前窄径,有瘦而高挑的男人站在前,身形被昏灯拉成了长影。晏歌二人向前走时,他亦随之相向而行。
彼此距离拉近,行将撞上,晏歌与姜知晓便向左避,高瘦的男人却也随其后地往左方堵住,不出声,不避让,只是看向二人,鸭舌帽下的脸面无表情。
撞见来人,晏歌握在伞柄的手收紧。
跟踪她的人,来了。
从上周五到今天,对方跟踪了她整整四天时间,虽然不明原因,但显然绝非善类。今晚终于现了形,心脏砰砰直跳着,晏歌侧目去看姜知晓,“不用管我了,你先走吧。”
视线相迎,姜知晓眉目微怔。
她先走?
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堵人,神态和动作鬼祟,来者明显不是好人——
她不能先走。
姜知晓动唇欲拒,却被一道声拦在了前,在风中低沉地飘散过来:“往哪走?”
那声音来自后方,入耳瞬间,瞬时也如秋雨凉意,从尾椎一路攀爬向上,进而卷遍全身。
来了两个人。
执伞的手微颤着,在晏歌视域之内,戴鸭舌帽的人步步逼近,余光触及的身后,是身材短小的中年男人,五官平淡得像被水浸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