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昨天晚上才被训过，此时他们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忐忑，比起常年见不到的老板和副总，经理邱宏是整个俱乐部都怕的人。
说曹操曹操到，邱宏面色沉冷的进来，白衬衫黑西裤，在这一桌不断打呵欠的人里更显精神奕奕。
“怦！”
关门的一声巨响让其他人登时坐直，强打着精神紧张的看向经理。
邱宏目光在众人面前扫过，最后停留在穿戴整齐将自己收拾得干净的黎予身上。
“几点了？”邱宏问。
领队万成看了眼时间，“一点。”
“一点了一个个还这副样子！”邱宏站在上方，“啪”地将手里的文件夹扔在桌上，“昨天得了冠军，庆祝到凌晨四点，一个个喝醉了在大街上大吵大闹大声喧哗差点被人报警扭送进警察局，还跟人发生争执，是觉得自己得了世界冠军吗？”
下面鸦雀无声，一个个低着头不说话。
“你。”邱宏指万成，“身为一个领队对队员疏于照顾和管教，还有你。”邱宏指向主教练，“被人当众说BP烂，粉丝在微博下面骂了半年也丝毫不改，赢了公然带头破坏规矩喝酒，你以为赢了就是你的功劳了？赢了是他们几个的功劳，只有输了，才是你的功劳！”
接连被训的主教练不服气，“如果赢了只是他们的功劳，那不如让他们自己BP。”
“你说什么！”邱宏气冲上脑门。
主教练不说话了。
“你真以为这主教练的位置你坐得很稳吗？要不要给你念念最新一条微博下面，粉丝是怎么骂你的。”邱宏看着下方的人，“从今天开始，教练组分析师领队工资减半，等你们什么时候改了再涨回来，不想干的现在就可以跟我提辞职。”
还是一片寂静，确认没人说话，邱宏又道：“选手训练时间从下午两点改到上午十点，中午两个小时吃饭加休息，晚上一个小时，晚上十二点结束训练。每月一次的会议改到每周一次，最后，从今天开始，所有队员在比赛期间禁止谈恋爱，更禁止因为恋爱耽误训练，缺席三次以上训练的，就地解约，并赔付年薪两倍的违约金，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有气无力的声音，邱宏看得窝火，“最后再告诉你们一件事情，俱乐部转让了，由新老板接手，新老板的要求只有一个，赢。”他抬腕看手表，“给你们五分钟时间上楼洗漱换衣服下来吃饭，晚到的磨磨蹭蹭的就饿着，并且训练期间不准带外卖。”
话落在座的除了黎予都起身跑着上楼，还有的大脑没清醒磕磕绊绊好几下。
邱宏看着他们的背影摇头。真的是懒散惯了。
转头看黎予，正拿着手机打字。
“小黎出去吃饭。”
黎予应声，起身边走边打字，打完检查一遍确认无误点击发送。
正在办公室听谈念念叨怎么把黎予捧成一线明星的温繁星手机振动两下。
【黎予：十点--十二点，两点-六点，七点-十二点。】
【黎予：姐姐这是我们新的训练时间，不能上午去找姐姐了。】
温繁星看了眼，邱宏把作息时间安排得很不错，既保证了训练时间与质量也规避掉熬夜带来的影响。
谈念凑过来看，“你把训练时间改了？”
“嗯，沙子散久了总得要治一治。”
说话间陈煜带着杨燃进来。
“熟悉得怎么样？”谈念问。
杨燃笑得单纯，“有点记不住。”
谈念：“......你给我认真一点知道吗？想红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别给我丢人，要是一个月后演技还是没一点长进，你就自己找个厂上班吧。”
杨燃脸上的笑顿住，但很快又恢复，“知道了。”
“行了，先回去准备，周一准时上班。”谈念转身看温繁星，“先走了温老板。”
温繁星点头。
......
改了时间，KG每个人都觉得每天的时间紧凑不够用，但仔细一算跟以前的训练时间一样，可就是觉得累而且匆忙。
这样的训练持续一周终于迎来休假期，放假前一天晚上选手都坐在电脑前，摄像头开着，在打游戏的同时不忘跟直播间里面的粉丝互动。
“小黎？小黎也要补直播。”Ving回头看了眼黎予位置，电脑开着人不在，“喝水去了吧，一会儿就开播了。”
话落下，就见颀长清瘦的身影从Ving身后经过，一分钟后属于KG丶Star的直播间打开。
观众人数不断增加，弹幕刷得眼花缭乱。
黎予低头看手机。
【姐姐下班了吗？】
☆、第十六章
那边没回，黎予眼帘微垂，放下手机抬眼直播间弹幕已经密密麻麻，多得字叠字连句完整的话都看不清。
[恭喜获得春季赛冠军！]
满屏的弹幕中一个超大特效，这是送礼物才有的，而且这个粉丝送的还是直播间最值钱的法拉利。
“谢谢。”
他两个字说得平淡没有感情，然后把直播界面最小化登录游戏。他登的之前跟温繁星一起玩人机那个号，好友都是基地的人，一览无余。
那个号是灰色的。
微信还是没有回复，他眼又垂下去几分，面无表情看着不高兴，很不好惹。
点开一把排位，直接选了空BAN，选定阿卡丽。直播间弹幕和礼物刷得应接不暇，在阿卡丽越塔三杀的时候满屏的666切换成问号，然后又换成“人否？”
阿卡丽回城补齐神装，直接TP到已经在对面高地前的小兵上。地图上对面四个人都在，他也毫不畏惧，落地就是一个□□然后E上去就开始打。
[算了吧算了吧。]
[算了吧算了吧，一打四真的过分了。]
[求对面四个人心理阴影面积。]
弹幕的劝架在游戏四杀音效和终结声结束，统一切换成“终于被终结了。”
看着黑掉的屏幕，黎予脸上没什么波动，打开商店用多出来的钱买了药水。
手机屏幕亮起，那双眸随之亮起。
【姐姐：有事？】
他低头打字，还没发出去屏幕又弹出一条消息。
【姐姐：你在直播？】
打出来的字删除。
【对的。】
【月底补直播。】
想到一个可能，他眼梢弯了下。
【姐姐在看吗？】
【姐姐：嗯。】
黎予立刻抬头看屏幕，对面阵亡四个人的情况下他的队友已经推了基地，胜利两个字浮现屏幕中间。
他切换到直播频道，想从一堆密密麻麻的弹幕和名称中找到姐姐。
[asdfghjk送出一个法拉利。]
[好好直播。]
屏幕上弹出这条信息，他即刻认出就是姐姐，勾唇弯眼，对着屏幕笑：“好。”
[？？？？]
[Star笑了？]
[男朋友笑起来好好看，好奶。]
[奶吗？你在峡谷跟他对线试试？]
[上面朋友说错了，应该是出现在他面前试试，头给你拧下来。]
黎予看着刷礼物弹出的弹幕，唇角收起一脸认真。
“我没有女朋友。”
“不是你男朋友。”
他连着说了两句话，弹幕又整齐划一的变成了卧槽，播报他居然一口气说了十二个字。
[看他认真的样子有点想欺负是怎么回事？]
[实不相瞒，我也。]
[既然姐姐可以，那么妹妹也可以。]
[Star喜欢姐姐吗？]
这条弹幕用了最值钱的礼物，在屏幕中间几个字特别大，而且还是粉色的。
黎予红了耳根。“嗯。”
他喜欢姐姐。
点头之后弹幕一片炸裂。
[我比你大三岁，姐姐可以。]
[我大两岁，我也可以。]
[我四岁，更加可以。]
看着乱掉的屏幕，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来姐姐的意思不是他想的那个。想着姐姐也在屏幕前看着，他立刻慌了。
“不、不是那个意思。”
他摇头摆手急急想要解释，但这副害羞的模样更招来弹幕的调戏。他哪里是弹幕粉丝的对手，又急又羞赧，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
温繁星出去接了杯水回来就见弹幕画风变了，虽然密密麻麻的，但从飘过去的字眼和镜头前男生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根和急得挠头的模样也能猜个大概。
看着黎予双手抱头，亮晶晶的眼水汪汪的，眼皮耷拉，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狗在跟弹幕里面的人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