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寡妇独自带大儿子成材多难,乔妈妈又急又气,下起手来没了分寸。
喝骂声,抽打声的动静太大,隔壁宁妈妈犹豫片刻,到底不顾男孩面子去拦着。
欧宁也只有陪着妈妈,同去看乔牧之的狼狈难堪。
客厅正中,乔牧之低头跪着,光裸脊背上是触目惊心的道道血檩子。
一定是太疼了,他身体在颤抖的打摆子,咬紧的牙关撑得脸颊都突突了。
打得太狠了,万一伤了根本,还不是做妈妈的后悔。
欧宁担心妈妈,也心疼乔姨,赶紧自己快步过去,抓住了那个抽断了还要挥舞的衣架。
被紧紧抱住推到沙发里,乔妈妈依然怒不可遏,甩手扔出破衣架砸在儿子头上,恨铁不成钢的喝骂。
“你,你才多大,就知道祸害人家女孩子?知不知道,没成年就算女孩同意也是犯法,也是无耻的强......”
后面该做大牢的话,身为母亲实在说不出来。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见乔阿姨胸口剧烈起伏,脸色发青,紧闭双唇,欧宁赶紧解释宽慰。
“乔姨,别生气,乔牧之他没犯法,那女孩是我们同学,已经成年了。”
什么,乔妈松了口气,可等缓过神来,眼泪刷的落了下来。
“可,可牧之下月才满十七,身子骨还没长成呢啊!”
啊,这,呃,欧宁瞧着乔姨满脸母亲伤透心的眼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h市小学生一般都六岁入学,高三毕业几乎都差不多到了十八。
师大院里孩子,算是近水楼台占便宜,很多都早上学一年。
乔牧之和她都下个月才满十七。
此时,见乔妈妈伤心欲绝,欧宁也不知道是该庆幸洪云成年了,还是该悲催乔牧之未成年了。
别说她,宁妈妈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你才多大,你,你......”以乔姨的为人也埋怨不了人家女孩子,只能指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几乎背过气去。
眼看老友难过哭得上不来气,宁妈一下下抚着老友胸口,生怕她气出心脏病来有个好歹。
使个眼色,欧宁点头收到,把倔强跪着一言不发的乔牧之硬扯到了自己家。
六月天,又热又潮。
乔牧之后背打破了好几块,还有淤血的成片青紫。家里没有对症的外伤药,欧宁只简单给他上了点药水。却不知道是这一夜变故太多,还是伤处发炎了。
很快,他脸色起了潮红。上手一摸都滚烫。
好家伙,38度7,真要命。
欧宁翻箱倒柜,才从自己家找出件父亲的蓝色棉衬衫。
“穿上,我们去楼下诊所。”
乔牧之眼神无力的一抬,扭过身不肯起来。
“大夏天,皮开肉绽还有淤血,起了热,感染怎么办,你可是乔姨的命。”欧宁怒了。
抿紧唇,乔牧之依然不动。
真是气死!
想了想,欧宁找了棒球帽,大口罩,硬给倔驴套上,自己也带上。
“这样可以吧,咱们去后街康复中心,那离的远些,这个点也不会有熟人。”
欧宁十分担心,乔姨失手打坏乔牧之骨头脏器,会悔恨终生。
还好,做了一溜检查,就是普通高热。
但,大人高热也麻烦着呢,欧宁一个人腾不出手,扶着快烧晕的病号有些发愁,不知道叫谁来帮忙才好。
欠条算利,转账还钱,医院包扎...乱哄哄就到了天明,闹钟响起,路盛不管其他,先给欧宁发早安短信。
“别玩游戏了,特意给你买的无糖豆浆,一会凉了。”艾琳娇嗔般抱怨一句,正要拉路盛去吃自己精心准备的早饭,视线却被手机上的短信吸引。
早安,午安,晚安,每天准时发送的问好词汇贫乏,却是某些男人最专一赤诚的心意。
艾琳又气又急:“你还真追那小丫头啊。路盛,你可别犯傻。你看看,你这么多消息,人家给你回一个了吗?”
追不追,犯不犯傻,都是自己的选择。何况,欧宁已经是自己女朋友了。
犯不上和不甘的人解释,路盛不耐的走出输液室,刚进走廊,就瞧见一副青梅竹马相依偎的美好画面。
乔牧之赤着上身,坐在椅子上前倾,双手搂着欧宁的腰,头靠在她肘窝里,一动不动。
欧宁站着,右手拿片子病例,左手一下下顺着乔牧之头发。满目的担忧关切不容置疑。
“许欧宁,是她?”紧跟出来的艾琳一眼认出人,怔了一瞬夸张一声:“呦,小两口够相亲相爱的啊。看来盛哥你是没戏了。”
懒得理会幸灾乐祸的挑拨,路盛顿了下脚,尽管心下不舒服,依然面色如常走过来。
“欧宁,怎么了?”
见了他,意外之余欧宁长松了口气。赶紧道:“你来的正好,就这么一会功夫过39度了,真怕烧坏脑子。你赶紧扶着他别后倾碰到背,我去取药打退烧针。”
“好,你去吧。”路盛没多问一个字,小心接过乔牧之照看。
药局外,欧宁正等叫号,有大美人蓦地横在身前。
大红长指甲勾住欧宁下巴,艾琳调戏语气里带着三分气。
“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小丫头,够本事的啊!”
作者:让我照顾情敌,嗯,腹黑盛哥要借机下杀手吗?哈哈哈!
1亦舒
第23章
啪,欧宁一个巴掌拍落艾琳的手。退后同时毫不犹豫喊人。
“护士,这里有精神病。”
谁精神病啊,艾琳呆了下,连忙对周围人扯个笑解释:“我们闹着玩呢。许欧宁,你爸爸和罗曼的事,我艾琳可是大功臣。”
嗯?
艾琳为陷害许正清,自然要了解许家,暗里也见过欧宁几次。
欧宁却从未见过艾琳。听她一语道破秘事,不由抬眼仔细打量。
唔,真是个大美人,身段妖娆,眉目如画,漂亮得女人都移不开眼。丽丽姐太费心了。
只是,她刚才言语行动对自己的敌意怨气是为什么?
自从罗曼这个家庭教师好姐姐爬上渣爹的床,把许家闹散,欧宁对人戒备心就很重。
尽管艾琳提的人,说的事都对得上,她还是不肯私下聊几句,只站着不动。本来也不能离开,烧迷糊的乔牧之还等着退烧呢。
“昨晚我妹妹差点被债主逼死,多亏路盛出头,又拿出一百多万还钱,才能平安无事。”艾琳也不在意地点,满脸幸福神色的自说自话:“你知道吗,我和路盛不仅青梅竹马,还同命相连。中学一起念书,家变辍学后一起......”
校园里一直读书,情商也许比不上,智商却很在线。联系前后话逻辑推理一下,欧宁一下就猜到艾琳七八分不善来意。
女人啊,为什么总为抢男人耍尽心机,失态卑微?
连个眼神都欠奉,更多一个字不给,欧宁漠视道:“干我何事!”
呃,小丫头够有板眼啊!怪不得能拿住男人。被怼的艾琳深吸口气。
“你到底喜不喜欢路盛?又是哪种喜欢?又能喜欢多久?”问题很技巧。
“干卿底事。”嗤笑一声,欧宁取了药扬长而去。
路盛父亲就住这个医院。求人找了张能躺的床。把昏睡的乔牧之半扶半抱了上去。
欧宁回来,见他给病号鞋子脱了,妥帖俯放在软枕上,不由道谢。
替乔牧之谢自己这个男朋友吗?路盛笑着说我们还客气,眸光却深沉如渊。
“棍棒底下出孝子!没伤了脏腑,别太担心。至于发烧原因多了,心思郁结,刺激打击,身体想杀杀病毒也会即兴的来一场。”负责打针,处理伤口的护士很幽默。
也许是独生子女宠冠三界的时代,难得看见有父母舍得对孩子下如此狠手教训,护士还打趣般嘱咐。
“不过天热爱感染,病人后背伤的厉害,不能靠着碰着,小心别伤上加伤,爹妈就该心肝肉的后悔了。”
后背抽烂成那样,傻子都知道不能躺碰。欧宁担心乔牧之昏睡中翻身没个轻重,索性搬了椅子在床头守着。
路盛没言语,也没动,只站在欧宁身后,瞧着乔牧之还带着几分青涩稚嫩的眉眼,暗暗摇头。
再怎么高智商聪明,也只是无忧校园里一棵娇养兰花,一场风雨下来,就扛不住的花落叶垂了。
不过是被人设计和不喜欢的女人睡了一觉,受激就答应负起男人责任,用可能一辈子的幸福去冲动承诺,又心不甘下郁结到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