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嗯。”
“如果你不想……”
“我想。”
“啊——”
苏安凉没反应,手就被拿来,被他用力一拉,直接被他抱了起来,本能的双臂揽着他。
“九哥?”
“现在很晚了。”
一句话,清清淡淡,几丝纠缠着的失控。
苏安凉手臂轻颤,看着他的眼,一度失陷。
这一夜,他温柔的不可思议,和昨晚的索取换了样子,却更让她不能自拔。
后半夜,苏安凉才勉强睡了。
郁之却清醒着,起身,下了楼,裸着胸膛视线放远。
直到看到一个身影出现,他的双眸猛的漫上冷酷的狠厉,身体猛然蓄力而发,阔步冲进夜幕。
转瞬,和那男人撕打在一起。
黑影原还能接住几招,可很快就失去了抵抗能力。
郁之右手挟制住他的手,黑影挣脱几次不能,只能抬腿,而郁之腿也紧随其上,那人躲开的瞬间,他左手猛然冲向他的脖子。
黑影一顿,郁之停下。
“郁九。”
醇厚暗哑的嗓音,比夜还浓。
黑影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偏冷,不过眼底倒是带着些欣慰,和再见的喜悦。
郁之喉结滚动了下,瞳孔淡淡漫上冰冷,许久才说:“忠叔。”
一声下,再次陷入了无言的冰冷。
忠叔叹了口气,缓缓矮身,半跪在他面前,臣服而恭敬的姿态:“九爷,抱歉。”顿了下,他说,“老爷吩咐过,在鎏金斯开学前期,必须让小姐知道我们的存在……”
“暂时不需要。”
不等忠叔把话说完,郁之直接出声喝止,话音沁着冰霜,连同他身上的阴鸷,一同射向他。
忠叔沉默了片刻:“九爷,小姐选择了和您在一起,就要经得起我们的考验,如果……”
“没有如果。”
郁之的嗓音更冷。
“自从小姐打开匣子,我们的出现就是无可避免。”忠叔眼底划过无奈,“您这几个月都在阻止我们与小姐接触,但是她如果看过信,她迟早会知道我们,也会知道暗部……”
“她没看。”淡淡几字,郁之看向他,“老爷子告知了您什么,您只管放在心里。您知道什么,我不过问,可您想做什么,也要看我是否许可。在我没有准许的时候,离她远点。”
伴随着无波无澜的话,他的视线扫向周围:“出来。”
偌大的蔷薇园只有清浅的虫叫,偶有鸟蒲扇的声音,除此之外,似是只有花香弥漫。
郁之勾唇,气息渐冷。
片刻后,周围有些微动作,一个人率先出来,片刻后,紧跟着五人。他
们一同半跪在忠叔身后。
他们周身漆黑,带着诡异的面具,像是中世纪的骑士般,将所有遮挡的干净。
郁之扫了他们两眼,他就错开了视线,只气息一如既往的肆意残酷,似是要将他们压碎:“是不是我太久没过问暗部,以至于你们忘记我……最讨厌什么。”
他们接受命令的时候,犹豫了。
六人身子一顿,更是恭敬的低头,没有说话,没有过多表情,只用臣服的姿态祈求他的原谅。
忠叔抿唇:“他们是新一批守护者,还没有和您真正……”
郁之在他们身上停留了半刻,未曾在意他们遮挡的面容:“不用解释。”
六人更沉默。
忠叔说:“他们年纪都不大,一部分会跟着小姐进入学校,另一部分会以其他身份守在她身边……”
郁之双手插在兜里,穿着拖鞋,就那样在他们身边转了下,视线在一个人身上停留片刻后,他穆然出手,快很准,那人反应虽奇快,也没能逃脱。
郁之钳制住男人的脖子,赫然用力,血脉凸起,染着绝对的残酷:“是你。”
极为肯定的嗓音,甚至带着几分趣味。
他放开他后,就见那男人将脸上的面具摘除,是张少年面庞,他再次半跪在他面前,称:“爷。”
他身侧不远处的一个人几次抬首,小心看向郁之,隐晦而又浓重,看她身形,明显是个女人。
郁之渐渐将自己的身影隐在暗光中,眼底幽幽的看着他们:“你们的主人只有一个人,背叛者——抹杀。”
“可她并没有通过暗部测试,还不算……”
一个女声突然响起,郁之的气息变沉。
她感受到危险,顷刻闭嘴,身形隐约有些惊恐,可又想到什么,又缓缓沉静下来。
她微挺脊背,恭敬,却也表达着她独有的美丽。
那少年,冰冷的视线从她身上瞬间闪过,而后依旧恭敬的跪在郁之身旁,除此之外的四人,似乎默认了那女人的话。
郁之勾着精美却邪恶的唇,瞳孔在暗夜中,如同惑人的鬼魅:“呵……”
凉凉的笑声未落,跪在他面前的少年赫然动作,如风一般,瞬间到那女人面前,手气手落,那人便倒下了。
剩下的四人呼吸一滞,反应极快,都试图阻止他,可最终没有阻止,在郁之面前他们又不好发作,可是那不满凌乱的呼吸,已经开始肆意蔓延,无法压抑。
忠叔脸一沉,到底太年轻,无法沉住气。
郁之看了那少年一眼:“他留下,其余……”他对忠叔说,“处理掉。”忠叔脸一白,六人,只留一人吗……
第382章 :规则,冰冷的铁序
忠叔知道郁之的决定从来不能忤逆,可这几个人,是目前为止,最合适的……
如果没有他们,那么,之后也许会有不少麻烦。
他眉头皱着,道:“爷,真的这样决定?”
郁之凉凉一笑:“忠叔,您老了。”
想着如何说服的他的忠叔一怔,心底威震,随后摇头轻笑,叹着气:“我明白了。”
四个人直挺骄傲的背猛然颤栗,他们不可置信的看向这个几乎一手拉扯他们长大的男人,如果不是面具遮挡,可见他们脸色煞白。
有人不甘:“爷,我比他更好!我在暗部的评判结果是最优!您为什么要放弃我?”
忠叔唇一紧,心底有些失望。
到底是心高气傲的孩子,那么多年,竟然都没能认清自己的身份。
郁之连视线都没给,径自离开:“你告诉他。”
留下的那少年看着他的背影,侧眸,双眸透着死气:“我们只需要服从命令,不需要多余感情。”
四人瞳孔骤然一缩,他们一同看向倒在地上的女人,一个个拳头都有些紧绷。
他们一同长大,一同受训,一同从死亡的沼泽里走出,现在连同感情都被剥夺吗?
凭什么!
他们气息的转变,少年看在眼底,连同一旁的忠叔眼底都渐渐弥漫起血腥。
暗部的孩子们都是从痛苦深渊里寻找回的孩子,他们给予他们活着的勇气,同时给予他们该有的信仰,也给予他们再生为人的身份。
这几个孩子一直很努力,非常努力,所以,他给了他们在江城都被人人艳羡的生活。
只是,他们似乎没能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奢华生活,让他们浮躁沉溺,以至于,忘记了他们的初心和身份。
忠叔缓缓闭上双眼,说不出的失望。
这几个孩子,最长的一个,他教导了将近十年,没想到,最经得起考验的,却是四年前半路来的一个。
说没感情似乎是假的,他并不是机器,更何况,他一直尽心尽力,可到底,他更清楚他是谁。
他喉结不断的滚动,最终叹了口气:“回……”
“既然忠叔不能做决定,不如,换我来好了……”
这道生冷声音响起的时候,四个人身体穆然一僵,他们察觉到危险,本能的做出了防备动作。
黯淡星光下,莫南崖一身家居装缓缓而来,他头发惺忪,戴着一个黑框眼镜,双手插在裤兜里,脚上是双拖鞋,明显是来的急促。
忠叔见到他的时候,顿了下,点头:“你来吧。”
他揉捏着额头,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或者,头几年就该去养老,不至于非要简直老爷子的交代,这样下去,他怕也只会添麻烦。
想到这里,他犹豫了下,跟上了不远处漫步般的郁之。
那少年站在一侧,如同与夜色融合的影子。
地上的四人早就站起,甚至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几年不见罢了,竟然敢对老师动手了,很有勇气。”莫南崖活动了几下手腕,嘴角含笑,可笑却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