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手遮天(89)

作者:饭团桃子控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欢喜冤家 毒舌 甜文 重生 谢景衣重生了,她不想给仇人们一个眼神,只想说:圆润的滚开!不要妨碍我成为一手遮天的大人物!可是事与愿违,她的成功路上出现了一个……开口就诛心的绊脚巨石。谢景衣:公子为何求娶我?柴祐琛:东京临安三千女,无人脸皮厚过你。我甚悦之!点击展开

忍冬有些恍惚,她好似懂了,又隐约的觉得,自己怕是永远都不可能懂。也难怪以前青萍总言,小娘就是小娘,她什么都会,什么都懂。

谢景衣伸了个懒腰,端起甜汤一饮而尽,又围着屋子抖抖手抖抖脚,走了好几圈儿,勉强算是消了食,方才又拿起针线,绣起那根发带来。

“明日晨起请安之后,我要出门去,你把青厥喂饱一些。”谢景衣拿着针,突然说道。

忍冬点了点头,“娘子是去樊楼,还是去天布坊。”

谢景衣出门,多半是寻柴祐琛的,是以忍冬有此一问。

“都不是,这次不是买卖的事,是有旁的私事,你不要同旁人说,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给大兄送东西去。”

忍冬应了声,退出门去。

谢景衣握着发带叹了口气,年关将至,裴夫人时日无多了。

她不知道明日要去寻的那人,是不是有办法救她一命,但是她欠裴少都太多,总该为了他试上一试。

若是不成,那也是命罢了。

上辈子她头一次知晓那人,还是在翟氏病重,药石无医的时候,那时候谢景娴同谢景音都嫁出去了,日子过得艰难,她一个人守着翟氏,听着她说胡话,心急如焚。

无意之间,得知有这么一个高人,可待她寻过去的时候,那人却远游去了。

再回府中,谢景衣再度披麻戴孝,此间只剩她一人。

谢景衣想着,吸了吸鼻子,上辈子的伤口,她以为都愈合了,可想起来,还是生生的疼,让人不敢触碰。

再后来见到,是在宫中,官家头一个公主,生得雨雪可爱,十分的肖他,可染了恶疾,太医束手无策,官家疼得撕心裂肺的,说阿衣阿衣,你替朕抱抱她吧,朕不敢,朕怕抱了之后,再也放不下了。

谢景衣回想起家中旧事,遣了宫人去请,也是公主的气运,找到了人,也就是官家信她,方才把公主让宫外的游方郎中医治,结果还真的治好了。

那会儿宫中人都感叹,富贵险中求,学不来的胆大。

第116章 游方郎中

谢景衣有时候在想,若是有人把她上辈子的故事写成一册话本子,那一定能火爆京城,毕竟,每一次都是以命相搏的豪赌。

并不是只有战场,才有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翌日晨起,风雪依旧没有停,四处都白茫茫的一片,市集上的行人少了许多。

永平侯夫人并非那等会在早晚请安这种事情上苛责人的主妇,她向来在声名之事上保持得很好,是远近闻名的和善人。

事世就是如此嘲讽,害人的人被称为善人,被害的她被骂十恶不赦。

谢景衣抖了抖伞上的雪,青厥许久都没有出门,见了谢景衣高兴的撅着蹄子撒欢,昂着头像是在唱歌。

前头牵着绳子的忍冬拽不住它,索性松了松绳儿,毕竟这是贵族,惹不起。

谢景衣摸了摸青厥的头,“别闹腾了,走吧。回来给你吃好吃的。”

青厥像是听懂了一般,甩了甩尾巴,欢快的了门,虽然它努力克制了,但谢景衣还是感觉比平时颠了不少,她伸出手来,无语的拍了拍它帽子上的雪。

在城南有一处杏花巷,到了春日的时候,整条小巷里都开满了花,只可惜也不知道如何冒犯了土地神,整条巷的杏树,都只开花不结果,年年如此。

在着巷子深处,有一家医馆,连个匾额也无,只有靠近了,方才能够闻到一股子若有若无的药草味儿来。这主家姓李,先头也是名动一方,不过李郎中无子,只得一女李杏。

待李郎中过了之后,人人感叹李家绝后,断了传承。却不知那李杏,自梳为妇,挑了医幡,挂了摇铃,做起了那游方的女郎中。

李杏医术高明,奈何这世道,不光男子瞧不起女子,便是那内宅的夫人,也瞧不上女医,只胡乱的称着,啊,那个姓李的接生婆子。

小巷子里静悄悄的,风雪太大,并没有几个行人,谢景衣熟门熟路的朝着巷子深处行去,走在前头的忍冬,蓑衣斗笠上,已经全都是雪,好在谢景衣早早的给她备了厚厚的毛靴子,还有暖手炉子,倒是也不觉的冷。

不多时,便能瞧见那李家的大门了,谢景衣跳下了驴,雪很深,一下子便将她的鞋面盖住了。

她蹙了蹙眉,旧旧的木门关着,门上还插着干枯的艾草,在那门前,站着一个人,他不知道站了多久,头发衣衫上全都是雪,简直像是一个雪人。

那人听到脚步声,扭过头来,眼神中有着明显的意外,“谢三娘子?”

谢景衣点了点头,“正是谢三,没有想到,在这里巧遇裴公子。”

裴少都眼睛一亮,“你认识李杏?”

谢景衣摇了摇头,“并不认识,慕名而来。”

裴少都脸上的光彩顿时暗淡了下去,苦笑道,“我天不亮,便来了,叫门也不开。我家夫人病重,宫中太医都瞧过了,实在是无计可施。这京城中但凡有名的医者,我都试过了,可……”

裴少都话说了一半,张了张嘴,许是觉得同谢景衣不过是见过一面的陌生人,未免有些交浅言深,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谢景衣点了点头,并未多言,也没有表露出什么同情之类的神色,裴少都他,不需要同情,已经有够多的人,同情他了。

谢景衣抖了抖身上的雪,上前轻轻的敲了三下,又重重的敲了两下,朗声说道,“李郎中要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

屋子里毫无回应。

谢景衣并不气馁,“李郎中就在屋子里头,为何不出声。我瞧你这门前雪,同旁人家一样的厚。其他家中,日日有人进出,自然扫过门前雪。这雪昨日下了一天,你家中若是无人,那雪应该比旁人家厚上三分才对。”

“再有那艾草,今年端阳插艾叶之时,李郎中并不在京城之中,且这艾草干干爽爽,用手一摸,也没有什么灰尘,应当是才插上不久。”

“还有那烟囱,顶端周围,并未有积雪,说明今早还有人做了朝食。哦,还有……”

门里响起了一阵不耐烦的声音,“你这个人,有完没完的,一大早的,就在别人家门口絮絮叨叨的,你这么喜欢断案,咋不去开封府呢?”

谢景衣笑了笑,“我倒是想,若是官家准许,我想当个状元郎,把那开封府尹的位置也坐上一坐,可惜他们嫌弃我是女儿身。”

门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回道,“你说我要的东西你已经带来了,我怎么不知道,我李杏缺了东西。”

“医者缺的当然是能够让她医术精进的病人,李郎中不光缺病人,还缺相信的你的人。我相信您的医术,所以来了。”

李杏嘲讽的笑了笑,“不就是旁的人医治不了,所以死马当作活马医,来寻我这个游方郎中了。对吧,裴大公子。”

裴少都一愣,“不……不是。”

“是,也不是”,谢景衣回答道。

“的确是旁的人治不了,但并非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而是家中人有疾,遍请名医,先生常年游历在外,一直寻而不得,一知先生回京,这便寻上门来了。”

门一下子就打开了,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啪的一下打开了门,“你这个人,倒是会拍马屁,一口一个先生的叫着,也不觉得害臊。我这个被夸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谢景衣讨好的笑了笑,“我等着先生救命呢,先生若是爱听,我可以夸上三日三夜。”

李杏脖子缩了缩,“你还是叫我李郎中吧。诸位,也不是我脾气古怪,不愿意救人,实在是我本事不够,只学了我父亲的皮毛。裴夫人的病症,我有所耳闻,以裴家的地位,什么厉害的郎中请不到?我李杏自问医术尚可,但绝非是什么神医,实在是没有那个本事,给裴夫人医治。这话说出来,未免叫裴公子失望,是以杏一片善心,不忍说破,故意装作无人在家中罢了。”

“只是这位小娘子实在是聒噪,叨叨个没完的,像极了我爹……”

谢景衣一听,忙挺直了脊背,“看吧,这说明咱们十分有缘分啊,如此,还请李先生出诊。”

李杏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谢景衣,认真的说道,“我真没有夸你。现在的贵女,脸皮……都是这样的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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