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手遮天(338)

作者:饭团桃子控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欢喜冤家 毒舌 甜文 重生 谢景衣重生了,她不想给仇人们一个眼神,只想说:圆润的滚开!不要妨碍我成为一手遮天的大人物!可是事与愿违,她的成功路上出现了一个……开口就诛心的绊脚巨石。谢景衣:公子为何求娶我?柴祐琛:东京临安三千女,无人脸皮厚过你。我甚悦之!点击展开

“至于为何不在徽州告官,那当然是因为徽州知州,亦是姓漆的。小子进了这个门,便心中有了准备。从我曾祖父那一辈开始,便是行商船的了。”

“我们柳家虽然人丁单薄,宗祠不昌。我曾祖父靠这一条商船来了徽州,祖宗辈上已经不可考。可我祖父,还有父亲,都是做买卖的好手。几代人的功夫,我们柳家便成了徽州头一号的富商。”

“我的母亲姓汤,乃是祖祖辈辈的徽州人。外祖家在徽州拥有成片的茶山,做的是贡茶生意。漆少平去岁的时候,去了徽州说是来收贡茶,知州漆成乃是他的同族。”

“漆成将其安排住了我家中,这便是祸端的开始。不是小子吹嘘,我那家中亭台楼阁,只要愿意,可以金砖为地,明珠为灯,珊瑚为树,白玉为瓦。”

“漆少平无意之间发现了我家中财富,他的父亲乃是户部尚书,他又在漕运上多年,自然知晓光是靠河运,我们赚不了这么些钱。几番逼问,阿爹方才告诉他,我们早有船,在大陈沿海一带做那海运。”

“并且已经有了十分安全且稳固的航线。跑海运的人这几年来不少,可像我们柳家做得这么长久的,却是十分之少。”

“因此,漆少平对我家产业起了歹念。那一日是二月初八,漆少平约了我阿爹去陈平家中饮酒,说是想要搭着我们家的商船,赚点私房钱。”

“我阿爹不敢得罪于他,便满口应承。我们柳家再怎么有钱,族中也无人做官,说来惭愧,靠着的乃是我外祖父家中撑着,又不敢露富,方才安稳度日。”

“那陈平乃是我父亲的结义兄弟,当时已经中了举人,想要进京城来考进士。我阿爹后来同我说,当日漆少平一再的灌他饮酒,他推脱不过,不多久便醉了过去。”

“等醒来一看,天都塌了。我那陈平叔已经血溅当场,被一把剪刀直插心窝。我父亲躺在她的床榻之上,陈平的妻子赵氏已经一条白绫,悬梁自尽了。”

“陈家的仆妇,赵氏的陪嫁嬷嬷,一口咬定,三人喝多酒之后,漆少平早早便走了。而我父亲则是醉得太过厉害,且留下了。就在陈平叔父将他叫醒,想要扶他去客房的时候。”

“他却是起了歹意,想要玷污赵氏,陈平自然上前阻拦,却被我父亲一剪刀扎进了心窝子里,当场身亡。赵氏失了清白,当场便吊死了。”

“徽州知州判定铁证如山,我父亲无功名在身,杀人是要偿命的,短短时日,便被判了斩首之行。我祖父在法场大声喊冤,被杖责三十,他年岁已高,回到家中就断了气。”

“祖母哪里经得住这般打击,不多时也跟着去了。母亲……”

柳梦庭说到这里,突然哽咽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又接着说道,“我母亲虽然是女流之辈,但也是见过世面之人,当下便察觉不对,将我同阿妹托付给了忠仆柳江,藏在了徽州城郊外的一处别院里。”

“过了几日,城中满是流言蜚语,说我母亲……说我母亲不守妇道,早同陈平有所勾结,还说我并非是我父亲所生的亲儿子,乃是陈平的儿子。又说父亲知晓真相,方才杀了陈平,找赵氏报复回来。”

“我们徽州,将妇德看得极为重要。那些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对我母亲指指点点,不出三日,我母亲便死了,还留下忏悔遗书,说我的确不是我父亲的儿子。”

“至此我家中产业,乃成无主之物。”

第449章 话说前头

柳梦庭说着,鼻头泛红,双目含泪,却硬生生的憋住没有哭出来。

而他身边的那个小女童,像是知晓兄长在说什么似的,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谢景衣皱了皱眉头,上辈子没有漆少平提供毒米污蔑她这一出,自然也就没有牵扯出柳梦庭来。虽然她知晓后族五大家肯定得了不少不义之财,可她也没有想到,漆少平竟然如此的丧心病狂。

柳梦庭摸了摸小童的头,“阿妹不哭,等那漆少平,给我们柳家偿命的那一日,你再哭。”

小女童显然十分听他的话,吸了吸鼻子,呜咽着打起嗝来。

“主家无后,五服无亲,原本那些产业要归国库。可徽州知州漆成,装作那大善人,遣了衙役,四处给我家中‘寻亲’”,柳梦庭说着,嘲讽的笑了笑。

“倒是真让他找到了一老头子,说是我祖父的亲兄弟。小子先前便说了,我曾祖父靠着一条商船发家,四处奔波流浪,宗族早就不可考据。”

“他找来的那个人,根本就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而就是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得了我家产业。那老头子借口不懂漕运,家乡又不在徽州,将我家中明面上的产业,全数卖出。”

“而买我家河船的人,正是徽州知州漆成的妻子牛氏。漆成不肯接受折价,以正价收入,在徽州得了大善人的称号;而我家中海业,从此便消失无踪,尽数落入漆少平的口袋之中了。”

“大人,小子不敢妄言,敢以项上人头作保,每一句都是真的。”

谢景衣眼眸一动,插话道,“你不过十三四岁,说话头头是道,十分有章法,言语之中,通晓大陈律,莫不是有人教你的?”

黄府尹听着,嘴角抽了抽,有人教?全东京城的人,都会觉得是你教的吧,毕竟人家漆少平,才得罪于你!

别人避嫌都来不及,你倒是好,自己个戳破了这层窗户纸!

简直是奇葩中的智者。

柳梦庭扭过头来,疑惑的看了谢景衣一眼,对着她拱了拱手,“这位夫人,并非小子自夸。我虽然今年不过十三岁,但已经启蒙十年,中了秀才。不敢说通晓,但对大陈律法,略有粗识。”

“再则家中遭此惨剧,小子一直苦等机会。这机会只有一次,我在公堂上的论述,也只有一次机会。若不能得清白,那小子出了这个门,定然是粉身碎骨。”

“在等待的时候,这些话,在我的脑中,已经过了千遍万遍。大人若是觉得我有问题,可以去我家中拿状纸,满满的一屋子。”

谢景衣给了柳梦庭一个赞赏的眼神,不言语了。

正在这个时候,人群之中,分开了一条路。

围观的百姓,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分开路来。

来人穿着一身貂皮,手中拿着一般折扇,上书风流自在四字,不是那漆少平,又能是谁?

漆少平见所有人都盯着他,皱了皱眉头,对着黄府尹拱了拱手,“得府尹传唤,说有人控诉那青萍镇的毒米,出自我的米粮铺子里,这不漆某应传而来。”

“我虽然是那米行的东家,但多忙漕运之事,四处奔波,不管那具体之事。是以特带了城南那家米行的掌柜的过来,大人有事问他便是,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黄府尹啪的一声拍响了惊堂木,“来得正好。”

那衙役拼着吃奶的力气,跺响了杀威棒。

漆少平便是个傻子,都知晓这情况不太对了,他皱了皱眉头,已经被衙役“请”上了公堂。

黄府尹眯着眼睛看了漆少平一眼,“漆少平,你可认识堂下跪着之人?”

漆少平扭头一看,瞳孔猛的一缩,往旁边退开了一步,猛的摇了几下扇子,说道,“自然是认得的,这不是徽州柳家大侄儿柳梦庭么?”

“侄儿让我寻得好苦。你家中出了变故之后,我便一直在寻你,虽然我同你父亲相识时日不长,但总归住过你家院子,吃过你家饭,还一起喝过酒。”

“你虽然不是他的亲儿子,但……你一个孩子,哪里能够决定自己的身世?更何况,梦如乃是她的亲女儿。你家那个叔祖父,还特意给梦如留了一份嫁妆,托漆成保管着。”

“漆成到处寻你,却是没有寻到,没有想到,你竟然来京城了。你这孩子,我知晓你父亲成了罪犯,家中发生变故,身世又……你受了苦,想得多,不想承认现实,总觉得有人要害你。”

“这些都是正常之事,带时间久了,你再长大些了便明白了。”

漆少平说着,对着黄府尹拱了拱手,“大人,今日不是审那青萍镇案么?怎地将我这故人之子牵涉进来了。他年纪小,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大人多多担待。”

谢景衣噗呲一下笑了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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