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手遮天(250)
虽然两人生得好看,但赌坊里的人,也就多看了几眼,便又低下头去,挥金如土起来。
谢景衣一进门,便见着一位穿着十分短小精悍的美人,她露出十分标准的微笑,端着托盘儿迎了上来,“两位衙内,请饮茶洗晦气,擦手沾财气。”
谢景衣斯条慢理的拿起了那帕子,一个转手,帕子便消失不见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来,挑了挑那美人儿的下巴,“姐姐猜猜,我把那帕子藏到哪儿了?”
守在门口的打手,见她动手动脚的,立马警醒起来。
端着托盘的美人,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笑道,“小衙内让我摸上一摸,不就全知道了。”
谢景衣笑了出声,“姐姐想得倒是美!早知道,我就藏在姐姐的衣襟里了。可给我安排个有财神坐镇的位置,若是赢了,给姐姐买花戴!”
那美人一听,红了脸,心中想着,现在的小郎君越发的厉害,这位年纪轻轻,还矮。原本以为是个没有断奶的乳娃娃,不想竟是花中老手!
她说着,引着谢景衣去了其中的一张桌子,“小衙内可要说话算话,我等着你的花了。”
谢景衣瞥了那美人的胸前一眼,随手从兜里掏出了一锭金子,扔在了桌子上,“姐姐,我买大!”
那美人儿脸越发的红了,嗔怪的唾了一口,又到门口迎客去了。
站在她身边的柴祐琛,此刻已经是面黑如锅底。
谢老三啊!谢老三!咋不能耐死你,这些邪门歪道,都是哪里学来的!
亏得她是个女娇娥,若是男子,怕不是已经儿孙满堂了吧!
谢景衣此刻哪里还顾得上柴祐琛,盯着那摇色子的人,喊着,“大大大!”
“哎呀,小赢了一把!咱们这次买什么?”她说着,看向了柴祐琛。
柴祐琛看了一眼谢景衣的胸前,“买小。”
谢景衣差点儿没有咬碎自己一口银牙,她笑了笑,一脚踩在了柴祐琛的脚上,还扭了扭,将赢的钱,同自己原本压下的那个金元宝,全都买了小。
这还不说,又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金元宝。
那坐庄的人,都惊讶的睁圆了眼睛,“小衙内,细水长流,慢慢来,你确认要这么玩儿么?”
谢景衣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我这是在细水长流啊,不玩金子,难不成一大子一个大子儿的来么?不就是钱吗?小爷有的是!”
庄家见如此,也不言语了。
桌上其他人对视了一眼,心中乐开了花,今儿个他们要发财了。
但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之后……桌上除了依旧是拽上天的谢景衣之外,已经只剩下一圈瑟瑟发抖的鹌鹑了!
谢景衣嫌弃的看了桌子上一眼,对庄家说道,“怎么都是碎银子,玩起来可真没有意思,给我都换成金子吧。”
她说着,又责备的看向了一旁的柴祐琛,“你还说赌钱有意思,有什么意思?盘盘都赢,若赢的是美人也就罢了,赢的是银子,甚至还有铜子儿!是铜子儿吧?是叫铜子儿吧!”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真的是丑了吧唧的!不好玩,我要回去了!”
赌坊里有那么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天下竟然有如此装……逼之人!雷呢,雷在哪里?怎么不劈死丫的!
果不其然,有那输得只剩裤衩子的人,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桌子一拍,骂道,“你丫的是不是出老千了,要不然的话,怎么把把都赢?我就没有见过,赌运这么好的人!”
谢景衣笑了出声,“还说着赌坊,往来无穷鬼。这不就有一个?小爷我不是赌运好,小爷我是财运旺,唉,眼皮子也忒浅了些,这才多少钱,不过一桌子罢了!”
“小爷我洗三的时候,那金盆里扔的响金,装了三缸。多大点事儿!再说了,我碰那色子了吗?小爷我眼神都没有给它一个,我怎么就出千了!”
“嗯,我听你这意思,是说我是托儿,这庄家同我是一伙的啊!”
谢景衣说着,对着门口站着的那个美人招了招手,“姐姐,姐姐,你么东家可有你这么美?若是有姐姐这么美,那一伙的便一伙的吧。”
“要是没有,那还是莫要挨小爷!小爷怕丑!”
天下竟然有如此会吹牛皮之人!柴祐琛脸黑得比黑还黑了!
那拍桌子之人,哪里受得了这等轻视,又听了谢景衣的提示,立马狂躁起来,“说不准还真是!哪里有我一直输,这花蝴蝶一直赢的道理!”
他说着,伸手一捞,瞄准了谢景衣的金子,抓了就想跑。
柴祐琛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一个闪身,直接将金元宝夺回来了不说,还将那逃跑之人压在了地上,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听到了骨头咔嚓的声音。
门口的打手一个个的都精神了,全都围拢了过来。
正在这个时候,那门口端盘子的美人,突然说道,“小衙内,莫要生气,诸位诸位,来我们这赌坊,是和气生财,找乐子的,何必同一些人一般见识。”
“小衙内还请上楼,我们东家有请。诸位,继续继续。”
第331章 来威胁你的
谢景衣哼了一声,看了一眼那摇色子的,“记得把小爷的钱换好了。”
她说着,不紧不慢的随着那美人儿上了小楼。她一直往里头走,到了最东头,撩开帘子,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东家,就在里头了。”
谢景衣看了一眼柴祐琛,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这屋子很大,几乎占了三楼的一半,里头书房床榻一应俱全,看上去应该是方顷宣休憩的地方。他此刻还穿着昨日穿过的袍子,正坐在小桌前,专心致志的剥着莲子。
莲子当中,有莲心,十分的苦涩。
方顷宣一手拿着银针,一手拿着莲子,正在那里不停的戳着。他的手看上去黑乎乎的,应该剥了许久,沾满了莲子浆了。
谢景衣突然想起那夜他去见南裕师太,手中也提着一筐莲子,说是师太的心爱之物。
谢景衣大大方方的拖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看来你这赌坊的东家,有些本事,这时节,可不好弄到莲子。”
方顷宣笑眯眯抬起头来,“小衙内见多识广,这点小东西,自然是入不了您的眼。您是头一次来我们这儿赌钱,便遭遇了不快之事,我以茶代酒,敬小衙内一杯,就算是给你赔个不是了。”
谢景衣爽朗的笑出声来,“我来赌坊之前,常听人说,若是一直赢,赌坊的人便会甩脸子,不肯给钱不说,还要将那赢钱之人打一顿。今儿一个瞧,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嘛!”
“东家你是个爽快人,虽然生得不好看,但我喜欢!”
方顷宣有些哭笑不得,“小衙内这都是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做生意哪能那么眼皮子浅,多赢钱好啊。今儿个小衙内在我们这里赢了大钱,宣扬出去,自然会有更多的人,来这里玩儿。”
“这简直就是活招牌,我喜欢小衙内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给你甩脸子呢!”
谢景衣接过方顷宣递来的茶盏,见方顷宣抬了抬手,守在门口的两个打手,下了楼去,立马给了柴祐琛一个眼神。
柴祐琛听二人喜欢来喜欢去,早就火冒三丈了,收到了风,立马一个闪身,将方顷宣牢牢地钳制住了,谢景衣眼疾手快的,在他嚷嚷之前,将之前收在怀中的帕子,塞进了方顷宣的嘴里。
又用力抽了他的腰带,将他反手捆在椅子上,这才拍了拍手上的灰。
“你这赌场好是好,可光赢钱小爷不开心。因为小爷今日不是来赌钱的,是来威胁你的。”
谢景衣说着,正要拿南裕师太的话出来说,却见柴祐琛对着她摇了摇头。
“怎么了。”
柴祐琛指了指方顷宣,“你看他,有些不对劲。”
谢景衣皱了皱眉头,只见先前还笑着的方顷宣,现在一副呆滞的模样,看上去就像是脑袋刚被门夹过了一般。
她灵光一闪,提醒道,“帕子有问题。”
她变戏法逗那小美人玩儿,把擦手的帕子藏起来了,又随手拿来堵住了方顷宣的嘴,避免他高声大叫,把事情闹大发了。
谢景衣来不及细想,果断的将帕子从方顷宣的嘴中拿了出来,盖在了他的头上。
“你同玄歌是什么关系?她的蛊是你给的。”谢景衣快速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