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丝绒(33)

她该是缠着他的红色丝绒,由他一点点咬开,花心最中的汁流下来,倾覆在他手上。

傅津言呼吸有些不稳,仍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明子在电话那头噼里啪啦说了一大段,也发觉有点不对劲。平时视讯超过两分钟,傅津言的耐心就会被耗掉,可今天看看这反常现象,居然没有挂她电话,听她啰嗦了一大堆。

“三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李明子有些生气。

傅津言忽然打断她,开口:“准了。”

“啊,真的吗!还是你最好了!”李明子忽然被这个惊喜砸得有点懵。

她以为有她妈的介入,傅津言会非常难搞,看来也没有那么难搞嘛。李明子松了一口气,说道:“既然这样,那谢谢三哥,拜拜。”

说完,李明子立刻挂了视讯,于是,出现在傅津言眼前的是一片黑暗。

“……”傅津言。

-

戚悦这趟的上海出差还算顺利,三天一过,李明子给她买了傍晚六点的机票回京杯北,而她自己说要待在上海几天,据说是看上了秀场的一位模特,两人正处在暧昧阶段,尤其是李明子,每天都被那男的撩得心神荡漾,一点都不想回京北。

正好,京北有她不想见的。能避着是最好的。

凑巧的是,在回京北的路上,戚悦竟然和颜鹤同一趟航班。

颜鹤正听着歌,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关了蓝牙,扯下白色耳机,手肘撑在扶手上,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来出差的?”

戚悦点了点头,笑道:“是啊,你也是吗?”

“不是,我过来见个朋友,”颜鹤解释道,他语气顿了顿,“上次的事,不好意思啊。”

戚悦眼神疑惑,对上颜鹤的视线,结果他做了一个单手压帽的动作唤起回忆,她“噗嗤”一声笑出来。

没想到一件小事,他都能记在心上这么久。

“没事,小事而已。”戚悦摆了摆手。

飞机起飞的时候,缓缓直升天空,受到轻微气流的影响,戚悦耳朵出现嗡嗡的耳鸣声,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倏忽,颜鹤的手伸了过来,掌心摊开,出现在戚悦眼前的是一副蓝牙降噪耳机,以及一颗薄荷糖。

“不要跟我客气,我经常各地跑,已经习惯气流的颠簸了。”颜鹤耸了耸肩。

戚悦接过来,低声说了句“谢谢”,戴上降噪耳机,嘴里含着清清凉凉的薄荷糖,舒服多了,像是隔绝的另一个世界。

飞机在八点抵达京北机场,从传送带拿到行李后,戚悦把耳机还了颜鹤,两人推着行李往外走。

两人一路闲聊,颜鹤照常戴着鸭舌帽,露出清俊的眉眼。戚悦接受着来来往往的注目,开玩笑地说:“和明星走在一起我还有点不习惯。”

“那看来你比较喜欢我读书时的恶作剧。”颜鹤说道。

颜鹤这样一说,戚悦也想起来了。上学时的颜鹤,性格顽劣,最爱招惹戚悦,不是把她鞋带绑在桌腿上,就是把她的扎好的头发弄乱。

“喂,你现在要是这样,我就该打你了。”

两人正说笑着,戚悦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声,她点了接听,笑意还挂在嘴角:“喂?”

“喂,你是不是戚嘉树的姐姐?”对方的语气夹着凶狠和不客气。

“我是。”

戚悦嘴角的笑意敛住,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哦,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对方语气玩味,十分不客气,“你弟搁我这犯事了,不想他死的话就赶紧过来!”

戚悦心一紧,趁对方要挂电话前赶紧喊道:“等一下,我要确认一下戚嘉树是不是在你这!”

对话冷笑了一声,说了句“等着”后,便听见听筒那边一片嘈杂,男人踢了对方一声,骨头撕裂,有人被撞到硬物上发出“砰”地一声。

“刚才不是挺硬气的吗?现在怎么一声不吭了?”男人啐道。

戚嘉树擦了一下嘴角的事,说道:“不关她的事。”

这一对话清晰地传到戚悦耳朵里,她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你别碰他!我马上过来。”

挂完电话后,戚悦慌不择路,差点走错了方向,颜鹤一把拉住她,问道:“怎么了?”

“我弟出了点事,我先走了。”戚悦神色略显慌张,走出路边伸手打车。

颜鹤看她这样子,直接说道:“我和你一起过去,刚好我车一直停在这边。”

“啊,不用……我自己能处理……”戚悦推辞道。

这种事情她怎么能麻烦他,万一让颜鹤卷进这种不好的事情,她担不起这种责任。

颜鹤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这么对我,可就见外了啊,戚嘉树我又不是不认识,以后前他跟在我身后说要学篮球呢。”

“再说了,你多一个帮手,也不至于这么慌。”

戚悦思考再三,最终点了点头。

车内,颜鹤见戚悦神色焦急,一边低声安慰她,一边自觉地加大油门,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是红”包厢。

一进大厅,戚悦他们由两位穿着黑色制服的保镖一路领着到3607包厢。

一进门,红色的灯光昏暗,十多个人站在包厢里。

戚悦一推门就被扑面而来的烟雾呛到。

“戚嘉树。”戚悦喊他。

她一眼就看到站在角落里被人押着的戚嘉树。

他嘴角挂着血,脸上的伤口有一块青紫,双手被人反剪在身后,低垂着眼,整个人丧气极了,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戚悦不顾阻拦走过去,检查了戚嘉树全身上下,发现他并无大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的声音闷闷的:“你怎么来了?”

戚悦伸手去碰他脸上的伤,不料戚嘉树别开眼脸,神色狼狈。

“姐弟情深叙够了得的话,就来解决一下事情。”另一边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戚悦看过去,发现男人坐在沙发里,眉毛有一截是断的,眉骨硬朗,整个人半陷在阴影里,给人一种寒意森森的感觉。

戚悦抬脚走过去,谁知颜鹤挡在她面前,将人护在身后。

颜鹤走在男人面前,开口:“小孩儿不懂事,这位先生,我替嘉树给你赔个不是。”

“你和戚嘉树什么关系?”男人掀起眼皮问道。

“我……”颜鹤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解释这其中的关系。

男人嗤笑一声,睨了他一眼:“说不出来,你掺和个什么劲?”

说完,男人眼神一示意,颜鹤立刻被两个黑衣人拦住。

颜鹤立刻举起双手,后退两步,表明自己并没有攻击之意。黑衣人这才停下动作,但是挡在了他前面,不让人上前。

戚悦走到男人面前,不卑不亢地问了两个问题:“请问这位先生,贵姓?”

“周。”对方吐出一个字。

“那好,周先生,我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作为戚嘉树的家长,我想知道他犯了什么错要被你们绑在这里?”戚悦问道。

周照听到她这句话掸了一下手里的烟灰,觉得还挺有意思。

正常小孩犯了事,懂得审时夺势的家长立刻低头先认错,或者哭天抢地,先让自己占取弱势,以博取同情。

这个女人倒好,一反常态,问他要个原因。

周照笑了一下没说话,倒是她旁边的一小姑娘说道:“好啊,你不是想知道他犯什么错了吗!”

“他打我哥,我二哥被送进医院了,脸被玻璃扎了一脸的血,毁容的话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女孩扬着下巴,语气激动。

戚悦看向戚嘉树,他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不再与她对视。

她的心凉了半截,又是打架。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

“你又打人?”戚悦问他。

戚嘉树低着头,没有说话。小姑娘见这两姐弟的表情就知道她被蒙在鼓里,心里也愈发憎恶起戚嘉树来。

“戚嘉树,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平时性格差就算了,我哥说你两句怎么了,你就动手打人,真的是个贱种。”

戚嘉树明显被这个词激到,气得想冲上前去又被拦住,像困兽。

他的嘴角讥讽,看女孩跟垃圾一样:“所以你哥骂我死同性恋,变态,我就得忍着?”

戚嘉树在学校是混了点,可从不与人为伍,也不主动惹事。

他也从没刻意隐瞒过自己的性向,但没想到这会成为那群公子哥笑他的把柄,更没想到会招来源源不断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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