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不二之臣+番外(119)

顾云笙温和的笑笑，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不是噩梦呀，这是美梦，你看，虽然别人不喜欢这个女孩，害怕这个女孩，但是还是有一个人愿意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的，那个女孩不是很幸福吗？”

这怎么会是美梦呢？

如果那个人是别人，或许是美梦，可是那个人是凌夜离呀。

一开始对她有多好，后来在火场里她就有多恨。

顾长欢压下自己心绪，问道：“二哥，他们知道我回来吗？”

顾云笙当然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上次他不在，所以才让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所以她从那天起就没有回来。

这个“他们”说的就是顾世成和江如烟。

“都睡了，没人知道你回来了，别担心。”

顾长欢松了一口气，她是想最近回来，却也不是现在这么突然出现。

至少，她现在还做不到对顾世成和江如烟和颜悦色。

“你不想见他们，可以先住在二哥这里，他们不进我的房间。”

“那二哥睡哪里？”占了别人的房间始终是不太好。

“当然是打地铺了。”

顾长欢有些不好意思，突然又想到，自己来这里还没有告诉薄慕寒，连忙说道：“二哥，你和小叔说了我今晚在这里吗？”

“说了。”

顾长欢愣了一下，又说道：“二哥，你明天能帮我把行礼收拾一下吗？”

“为什么？”

“我以后不会过去了。”这是她经过深思熟虑说出来的。

听到这句话，顾云笙明显有些诧异：“是在那边过的不好吗？”

“不是，”顾长欢摇头，“只不过总是住在小叔哪里，觉得挺麻烦他的。”

她现在是一个连明天都不知道有没有的人，怎么可以还住在那里呢？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到他家去住，太过亲近始终不好。

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消失在世上了，那个人会伤心吧。

所以从现在断了联系，这样对彼此都好。

今天这样也好，免得那个人那么谨慎，说不定会看出什么来顾云笙站起来，准备离开，顾长欢突然有些紧张：“二哥，你去哪里？”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切，她又淡淡的说道：“晚上还是少出去点，免得被发现了。”

顾云笙晃了晃手上的毛巾：“我是去放毛巾，欢欢以为我去哪里？”

顾长欢支吾着说不出话来，对方帮她把没出口的话表达出来：“你害怕？”

像是被人抓住痛脚，顾长欢立马辩驳：“我才不怕。”

顾云笙很快就将毛巾放好，坐到床边：“就算欢欢不怕，我也要打地铺了。毕竟已经很晚了。”

顾长欢没有说话，刚才做了那样的梦，又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她却是是有些怕了。

但是顾云笙始终只不过是加过几次的人，相当于是一个陌生人，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这样坦露自己的脆弱，刚才已经做了一次了，她不想再做第二次。

第307章 我只对你好。

其实如果他离开，自己也未必不能熬过去，之前她就是这么过来的，总是一个人。

每次发病的时候，顾明轩就会把她关起来，那群佣人都被辞退了还给了封口费。

顾明轩不容许自己的生命里出现她这样一个污点，所以后来去兰城读书，也会定期回去让家庭医生做检查。

顾明轩说了，一旦自己出现了什么状况，就要去医院里呆着了。

她不想去精神病院，所以这么长的时间，一直都熬过来了。

其实最早的时候，她还没有被带回去的时候，还在孤儿院里，就隐隐约约发现自己和普通的小孩不一样，所以每次发病的时候，她也会躲起来。

孤儿院里那么多的孩子，根本就管不过来，所以她就算不见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更早的时候，养母还没有死的时候，她为了不让养母担心，也不会表现出来，每次发病也会躲起来。

但是刚才，顾云笙在自己的身边，哪怕他什么都不知道，可是那么温柔的呵护着她，让她一下子就像是找到了精神支柱一般。

他会轻声的哼着小调，让自己能够安睡，会细心的照料她。

她一方面贪恋着这样的好，因为从小到大，除了沈云朝和薄慕寒之外，这是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了，她舍不得放下这样的好。

可是另一方便，她又在害怕。

她怕自己会依赖这样的好。

薄慕寒对她好，所以她怕了，回到这里来住。

如果曾经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好，她不会这么贪恋，可是现在，她尝到过被人关心的滋味了，再让她放手，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情呀。

顾云笙很快就在地上铺好了被子，微亮的台灯照在他的脸上，顾长欢瞧了一眼，就转过头来。

这个人对她也很好，不，他其实或许是对小长欢好。

其实这也一样，反正现在小长欢就是自己。

顾长欢情不自禁的摸着自己眼角那颗不属于小长欢的泪痣，轻声道：“二哥，你说，如果一个人身上的特征在一直消失，或者说，一直出现另一个人身上的特征，那是什么原因？”

“或许这个人已经不是她自己了。”

顾长欢一愣，是啊，已经不是小长欢了。

顾长欢感叹一声：“二哥，你可真好。”

什么都为了小长欢这个妹妹着想，现在还帮她隐瞒回来的事情。

顾云笙轻笑一声：“你是我的亲人，我当然对你好。”

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只对你好。”

顾长欢没有应，她的笑容有些酸涩，如果不是这个身份，不管是薄慕寒也好，还是顾云笙也好，都不会对她这样好的。

人都是贪心的，做小长欢的这些天，是她最开心的日子了，有时候她还会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小长欢呢？

作为京城顾长欢的那一生，短暂而又凄惨的一声，不过是一场梦。

但是她又知道，这不过是她的幻想罢了。

她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特别的有自知之明。

第308章 大概是梦里太美了

“二哥，我以前听过庄周梦蝶的故事，总觉得这个庄子很蠢，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一只蝴蝶呢，但是现在我却突然明白了。”

顾云笙没有出声，而是安静的听着她讲话。

少女的声音在这空荡的房间回响，一字一句都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她说话的声音很低，夹杂着一丝的哽咽，藏得很好，但是他还是发现了。

顾云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那么一丝心疼。

他转头看向停下来的少女，她的脸色在灯光的照耀下有些苍白，这个角度看过去，甚至是有些透明，像是在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一样。

“大概是梦里太美了，他不愿意醒来。”顾长欢又说道。

顾长欢弯起唇角，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着，如果自己真的是小长欢，那就好了。

可是，当她触及到那颗泪痣，她又迅速清醒过来。

梦再好，也只不过就是一梦而已，醒了之后，终究是一片虚无。

“但他还是醒了，因为他知道，现实里有更多值得他珍惜的东西，有更多美好的东西。”

少年的声音很平缓，带着沉稳，让人不由自主的信了。

他的呼吸声在这样安静的夜里很平缓，让她很安心。

每次发病之后，她都会很害怕，可是今天她却没有那么害怕了。

“睡吧，不要想太多了。”

他的话语像是带着某种蛊惑一般，顾长欢闭上了眼睛。

*

顾长欢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顾云笙已经离开了，门是锁着的，但是屋子里留了很多吃的和一些换洗的衣服，还有钥匙。

她还不想太早就出现在顾家，一方面她不想这么快就与江如烟和顾世成相见，更多的是，她想趁这个机会调查一下顾嫣然。

之前那个男人的话，不能不信，但是却也不能全信，她需要验证验证。

为了保险起见，顾长欢发了短信问顾云笙。

【二哥，我现在出去透气会不会被发现？】很快，对方就会了消息。

【顾世成一般早上八点就会出去，晚上不定时回来，江如烟下午三点出去喝下午茶，顾嫣然吃完午饭会出去。】有了这么详细的时间，顾长欢就在屋子里吃吃喝喝等着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