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在梦里沉沦(5)

“温正青具体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人道:“凌晨三点。”

慕沉眸子微眯,单手落在口袋,骨节有些发紧。“他现在在哪?”

那人本是同慕沉一般笔直地站着,这时自个身子不由得就弓了弓,咽了咽口水,才低低道:“他现在正和安小姐在游乐园,安小姐,似乎很开心。”

开心?

慕沉缓慢地阖上眼,他两年没有见过那个女孩笑起来的样子。温正青一回来,她便能够很开心?

再睁眼时,慕沉眸色愈深,冷然的目光扫过眼前的男人:“你认识宋欣然?”

董远航一时愣住,他身为董事长助理,沾了自个身份的光,见过的美人也算不计其数。宋欣然那款,实在过于艳俗,并不能入眼,甚至,不能算作美人,因而对她的印象很是微弱。

董远航脑子转了好几个圈才应声:“见过几面,她是我女朋友的一个初中同学。不过不熟,据说同安小姐在同一间分公司。”

慕沉走回到桌边,拿过上面的金丝边眼镜,指腹摩挲过边框,颇是淡然道:“放一个风给宋欣然,总公司会在他们那间分公司挑两个人过来培训,培训的好了,就留一个在秘书室。”

“懂了?”

他说到最后,眼角终于带了些温润的笑意。像极了圈子里盛传的贵公子模样。

“懂了!”董助在一旁赶忙应声,应了声,却觉得身子一阵阵发寒。

他是懂了,偏又不能尽懂。慕总这心思一直挂在安小姐身上他是知道的,但这么迂回的靠近,他便是搞不懂了。

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随着慕总的离去,整层楼灯光大亮。董远航一人站在偌大的办公室,蓦地有些茫然。

然而,慕总既然交代下来,他照办就是。

……

安予同温正青从游乐园出来,已经很晚,两人又在路边吃了点宵夜,温正青便送她回家。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安予同他道别,便是步调轻快地往回走。

她住在二十层,从电梯出来,左拐就是。

结果这一拐,抬头就瞧见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男人顾自站在那里,自成一道风景一般。他站得笔直,没有倚着门做一副悠闲的姿态。

过道的灯亮着,偏巧打在他脸上,就是一半明丽一半阴暗,衬得自鼻梁滑下的一道中线,都那么标准。

安予瞧着那张脸,眉眼深邃,鼻梁高挺。顿了顿又想,他此刻没有表情倒不显如何,若是抿了唇,上唇会比下唇偏薄,唇角微扬,也更好看。

安予觉得他是魔鬼,却也不至于否认他的颜值。

只是乍一瞧见,这好心情,仍是仿佛微风和煦的日子里,顿时暴雨倾盆而下。

左岸实是高档小区,小户型也就是这么一栋。安予先前确定住在这里,便是看中这边的安保措施。单单是每个月的物业费,就要她一整个月的薪水。

现下看来,这物业费是白交了。居然就这么放生人进来。

男人站在门口,安予便是视若无睹地走过去,摁了密码开门。男人随即跟她一道进门,像是这扇门后的地界也是他的领地。

安予懒得计较,她始终眉眼低垂,心思所念,全是结果还未曾出来,也不至于这个时候就将屎盆子扣到慕沉头上。

因而,到底是存了些礼貌。

进门后她就换了拖鞋,随后从冰箱拿出两瓶酒,一瓶隔空抛给他,慕沉顺手接过。

倒是安予下意识又愣了愣,两人头一次这样相对,这动作怎熟稔得像发生过无数次?

安予甩甩头不再多想,扣开拉环仰脸灌了一口,瞧见他木头人一样站着,不由得哼了哼:“不喝酒,那就出去!”

她那样的神情,只差伸手赶人。尤其,眼底还藏着一丝恨意。

她在克制,但未见得能克制得很好。

慕沉搁下酒,大步走至她身边,抬手就抚向她细嫩的脸颊,眸色深沉道:“整个宁海市都在讲我的好话,只有你,恨不得咬死我。”

他接手公司后,最用心做的一件事便是慈善。

然安予却只觉得,他走得太近了。近了,安予又嗅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是干净令人舒适的味道。但还不至于沉迷。

下一秒,慕沉清晰地察觉到,温软的唇抵在他的脖颈,牙齿轻咬着他的血管,似乎略一用力,血液就要喷涌而出。

慕沉一动不动地站着,任由她咬。仿佛她是吸血鬼,他愿意供养。

安予踮着脚,手指扒在他的肩上,终是沉沉地闭上眼,轻轻咬了一下。

他的脖颈落下微弱的齿痕,大约不到半个小时就能自然消退。

安予咬着牙后退一步,尽力使自己镇定些,可还是忍不住冷讽:“是!我最恨你这种,永远无懈可击。”

第4章

这两年,她渐渐学得镇定清冷,却是在乍一面对他的时候,忍不住伸出爪子挠人。

明明,他似乎也没什么错。

他永远都是这样,温润如玉斯文儒雅,不知道的人,永远以为他是个温和有礼的公子哥。

安予曾经不觉得什么,后来映着自己的抓狂,才突然厌憎他这样的无可挑剔。

十余年前。

宁海市最有名望的四个家族,分别是慕家、安家、温家,还有傅家。

现如今,温家已排不上名次,安家全然没落,唯傅家同慕氏集团还能抗衡一二,却也是相差甚远。

最初的时候,四个家族各有千秋,偶有聚会,家里的孩子们也在一块玩耍。

安予的竹马,除了温正青,勉强也算慕沉一个。

只是打小,慕沉哥哥就年长他们几岁,也不似他们这样皮闹。小时候的安予长得像个洋娃娃一般,软糯可爱得紧。

温正青爱缠着她,她爱追着慕沉哥哥跑。

小时候过家家,也总是慕沉哥哥扮演丈夫,她鼓着脸非要扮演妻子。

只是还未长到少女,情窦还未初开,慕沉哥哥忽然就被送出国念书。等她再见到他,便是在妈妈的葬礼上。

他们之间隔了许多年,连儿时的情意也被时光消没了。

安予凝着眼前的男人,他身上的少年痕迹早已不见踪影,也幸亏不见踪影,他们彼此做陌生人都做得很是标准。

“安予……”

他很平静地看着她,眼底却似蕴藏着无尽的汹涌暗流。安予被他瞧得心里莫名就开始发虚,她跌坐回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黑屏的电视:“你走吧!”

气氛有几秒的停滞,随即传来一阵开门关门声。

安予猛地跳起来,像忽然回过神:“我擦!”他还真走了??

站在门后的男人,听得女孩那一声骂,唇角一抽,忍不住微微上扬。

安予气得自个不停地喘气,这气还没喘匀,门忽然又被人叩响。

不必想,也知来人是谁。

安予攒着这股气,打开门就道:“你TMD有病是不是?”

“安予。”慕沉又叫她的名字,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两年前阿姨出事时,我并不在国内。”

是以,他应当最没有嫌疑。

安予瞥他一眼,闷闷地垂下头:“我知道。”

他笔直地站在门口,这一次,没打算再进来。只是凝着她,淡淡道:“你还是怀疑我。”

“我不是怀疑你。”在最后的结果出来之前,她不会就这么下定论。她也情愿,不是他。

安予说着,忽然猛地扬头盯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怀疑过你?”

不!应该说,慕沉怎么会知道,她从未放下这件事?

自那晚,她亲眼见着他以一挑十干翻所有人,安予就已经漠然的将长大后的慕总同慕沉哥哥割裂开来。

整整两年,她虽然下意识挑了慕家旗下的分公司上班,却也再不曾见过他。

唯一一次,大约还是年会上。

安予坐在偏僻的角落,而他站在台上,说着最官方最客套的话。

台下窃窃私语,多是评论那样优秀的一个男人最后会落到哪位千金手里。

慕沉淡然解释:“整个宁海市能够被列为怀疑对象的不多。阿姨过世后,得益最大者很大可能就是加害人。你怀疑慕家是正理。偏巧,又是我接手了慕家,做了慕家的话事人。”

他倒看得清楚。

安予也懒得矫作:“是,就是这么个理。”

妈妈的车祸蹊跷,她并不能完全相信,事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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