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在梦里沉沦(3)

她推开那扇玻璃门,燥热的风瞬间袭来,她才有了些真实感。

ZERO娱乐会所大门隔开了两个世界,里面是灯光旖旎的繁华世界,外面,是在闷热中行转的车水马龙。

也幸亏这地界繁华,出租车尤为好打。安予上了车,便打开车窗,极速的风刮在脸上,略有些痛意,却也让她更加清醒。

神思飘转回男人那张脸上,并非刻入骨髓的深刻,却也是一直记得的。

白日里在公司,安予还不小心听了一桩有关那男人的八卦。

是两位刚从总公司开会回来的同事,其中一个便是经理助理宋欣然。

同事:“慕总那样的男人,一看就特别宠老婆。”

宋欣然:“我可听说,慕总这么多年连恋爱都没谈过呢?”

同事:“真的假的?”

安予推开休息室的门进去时,她们的聊天正好进行到这。她在公司的日常就是打杂,惯常是谁都能使唤一下,因而两人也没停。

宋欣然瞥她一眼,愈是带了神秘的口风:“我有个朋友,她男朋友就是慕总的助理。”

安予接着水,暗自默了默,这拐着弯的关系链。

接好了水,正准备出去,忽然被人叫住,“安予?”

她只得回过身,叫她的正是宋欣然。“你觉得呢?”宋欣然眼尾挑着笑意,紫色眼影都带着张扬的味道。

“我?”安予特意迷茫了下,像是回味她这问题的根源,愣了愣才道,“我只见过慕总一面。”

……

安予回过神,又是忍不住想起那同事的神情,满眼的桃心泡泡。安予扶了扶额,委实不懂,她到底从哪里看出慕总疼老婆的?

默了默又想,也对,整个宁海市都道,慕家少爷斯文儒雅清冷矜贵,是个正经的贵公子。贵公子如今掌权做了慕氏集团的话事人,可不是万千少女做梦幻想的对象么?

慕沉。

安予咂摸了一遍他的名字,脑中附上他那张脸,脸色不由得就沉了沉。那明明是魔鬼,是敬而远之,退避三舍。

作者有话要说:开坑啦

首章留评有红包掉落呀⊙▽⊙

么么啾

第2章

出租车最后在“左岸”小区门口停下,安予跳下车,转头进了一旁的超市,再出来时,便是拎了一大袋罐装啤酒,里面混杂着几瓶一百毫升的白酒。

陪酒陪到差点要牺牲色相,简直败坏了酒精的好处。

明天周末,今晚,是宿醉的好时候。

自打两年前妈妈去世,她的酒量便一下子蹿升。一直到后来正经找了工作打发时间,醉酒的时间才固定到每周周末。

回到这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安予踢了高跟鞋,换上舒适的睡衣,甚至不去洗澡。开了电视,选到最常看的那个剧,就开始一瓶接一瓶的灌。

不知喝了多久,安予的眼前开始有些朦胧,这是惯常的醉状,她的身体还有这个本能,因而还是一直悠悠地喝着,只是速度愈发缓慢。

只是那人?

她扬着下颌看着眼前那张略有些熟悉的脸,慕沉?

“我最近怎么总是看到你?”她丢掉空瓶子,如墨的长发散在肩上,少了些垂坠感,微卷着,衬得整个人都带了些慵懒与妩媚。

男人站在那里倒是没动,也没什么表情。

安予换了一瓶,仰头灌了一口便是盯着他:“喂!你知道吗?公司很多人肖想你呢?她们还说,你一看就是特别宠老婆的人。啧啧!”安予自顾自地摇头,满脸不屑,“你说,是她们瞎了,还是你伪装的太好?”

男人大步走来,在她身旁坐下:“她们没瞎,我确实很宠老婆。”

安予立时就笑了,小声由小极大,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笑过,才一只手颇为大气地拍了拍他的腿:“你有老婆吗?”

两人并肩坐着,男人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屈起。安予这一掌,正经是落在他的大腿上。

男人吸了口气,一时没答。安予已经哼了哼,转头又是拎了酒瓶子递到他手里,不妨男人忽然道:“我有过。”

安予扁着嘴,强硬地将啤酒塞到他手里:“那你就是二婚,更没什么好肖想的。”

男人又不说话,安予醉的厉害,眼前之人怎么都看不真切。她伸着脖子凑过去,鼻子险些都要贴着他的鼻子,也只能嗅着他身上微凉的气息,那张脸,偏是怎么都看不清。只隐隐有些意识,这人大约是大名鼎鼎的慕总,慕沉。

安予脑袋愈是发沉,猛地垂下时,额头磕着男人的额头。

男人似乎整个人都晃了晃,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这时才沉沉道:“我没结过婚。”

“谁要管你?”安予哼唧着,眼皮也开始变得沉重。她大醉之后,惯常都是倒头就睡。这会儿也没什么稀奇,只是,兴许刚才凑得太近了,她没看清慕沉那张脸,倒自个脑补了一张少年的面容。

临睡前忽然轻声咕哝:“小孩子的过家家也算老婆。”

男人彻底僵住不动,将整罐都一口气喝干净了,才起身将女孩抱到卧室的床上。

……

安予大醉后总要做梦,做梦便总要回到两年前妈妈过世那天。有时时光回溯,会回的更久远些。她就能够梦见妈妈还在世的模样。

她喜欢喝酒,酒醉了才不那么疼,也才能见到妈妈。

这一夜,她又回到两年前。

满眼都是白。唯来来往往的人,一身黑衣,肃穆又庄重。

安予跪在灵堂,面色死寂。

她说她只见过慕沉一面,不对,还有一面,是在妈妈的葬礼上。

是在人们渐渐离去的时候,慕家长子忽然出现。

他停留了许久,也不知为何要停留那么久。安予只觉得,余光里始终有那么一个人。

后来终于抬眼瞧了一眼,四目相对,她只觉得那人身上透着的,是比她还要冷清的生人勿近。

她是绝望如斯,他便是阴狠果决。

怎么,都不是宠老婆的人设?

慕沉出现之前,她的泪水早已哭尽,这会儿只呆呆地坐着,也不知那人何时离去。

直至听见外面传来的打斗声,她才终于在灵前缓慢起身,她走出院子。

男人矫捷的身形如鬼魅一般在黑夜里迅速移动着,安予目光呆滞地看了会儿那男人,又看了看他的那些对手。

“一、二、三……八、九、十。”

安予数到十的时候,第十个男人倒地。

原本被困在中心的那个,此时转过身一眨不眨地瞧着她。那金丝边眼镜在他手中,仿佛都透着杀气。

彼时的安予对生死已然模糊了概念,对杀气更瞧不上眼。她全然不为所动地回转身,走进院子关上门。

最后落在脑海里的,大约只有那男人的眼色,像淬了毒的蛇一样。

梦境的最后,安予果然又梦见妈妈在世的模样。她自己也一同回到幼年,小女孩盘桓在妈妈膝下,日子无忧,像日日都踩在云朵上一样开心。

睡梦中的女孩唇角扬起时,床侧的男人起身离去,最后落了锁,像从未来过。

……

清晨。

厚重的窗帘严密地遮住每一丝光线的入侵,偏偏,手机铃声不适宜地响起,精准地搅扰了她的睡眠。

安予揪了被子堵住耳朵,那铃声偏是不厌其烦地响彻。

她委实不想动,连挂掉电话的动作都不想做,但它一直响,实在烦人。末了,她到底是摸过手机,抬手就要点了关机,迷糊着瞧见上面显示的两个字,只好蔫蔫地放在耳边接听。

来电是小姨,是妈妈唯一的亲妹妹,两位隔了将近十岁,因而小姨安子琳这一年其实也才三十出头。

妈妈去世后,她剩下唯一的亲人便是小姨,也只有小姨一直关心着她。

安予这起床气便适当收敛着,又放肆着,只将手机搁在了耳边,没力气先开口讲话。

小姨愈发是体贴,径自便道:“小予呀,我知道你正睡着呢,我不打搅你。”

这还不是打搅?

安予默默听着,没力气抗争。

小姨又道:“就是有件事我一定要提前和你说,我给你安排了相亲,晚上八点,星期八餐厅,你一定要准时出现。”

安予迷糊着:“知道了。”

“乖哦!”小姨心满意足地笑了,像是穿过几千里隔空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安予宿醉后,惯常要一觉睡到傍晚,这一次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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