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护人/知罪难逃(24)

后来,高晨光的监视居住地点定在了医院,老人过了一周去世,警方帮忙安排了后续事情,高晨光等老人葬礼过了回到了看守所,剩下的钱退还了受害人。

如今两年出来,身上所有全部也就几百块钱,这会儿能去哪里?

方草心急如焚,从窗户缝里往里看了看,她拿过来的东西都整整齐齐堆放在床上,桌上似乎有一个信封。四下里看了看,角落里放着一盆仙人掌,还是她在网上买了寄过来的,心念一动,端开花盆,钥匙果然在盆底下。

屋子里有淡淡的霉味儿,她无暇顾及,直奔着那封信去了,抖开信封抽出信纸,一字一句并没有多长,却像一个个精致的手榴弹,炸得她心惊肉颤。

更加南方的一座海港城市,高晨光随着一大帮汉子搬运完货物,终于得闲,坐在摇晃晃的铁索桥上,天边晚霞明艳,整个港口都笼上一层橘色,漂亮又温馨。

他偏过头面向着北方,那里是一片宽阔的水域,当地人海捕的渔船进港了,不时有汽笛声声响起,忽然心头一片轻快,她大概看到信了吧,可惜看不到她的表情,看惯了她稳如泰山的样子,这次总该有些不一样了吧!

岸上又工友高声吼他,高晨光应了声“来了”,几个健步离开摇晃的索桥,太阳彻底落下去,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浓黑深沉的海面上看得到薄薄的雾气,远处归来的船只点着灯,像是那个人的眼睛,黝黑的眸子里总燃烧着简纯的坚持,轻易就照亮他的方向。

方草,这里的港湾很美很富饶,可惜多纷争多险恶,如果我当一次英雄,还它温暖宁静,能否有机会邀请你驻足共赏。

钟家,钟厚铭指尖夹着雪茄坐在厚实的红木书桌后,神情难得有淡淡的疲惫:“这两年外资的劳动密集型轻工业都在向东南亚转移,整个南城小的外贸企业基本都倒闭了,晟丰外贸的单子也不如以前,这会儿正是转型的关键时候,你那些花天酒地赶紧收一收,再让人抓到什么把柄……”说着停住,看了眼钟厚强接着吸烟,皱起的眉心显示着他的不耐。

钟家惯常是钟厚铭当家作主,钟厚强对自己哥哥的手腕知之甚详,急忙道:“这次在凯魅真没我什么事儿,我和孙家小少爷本来就不合,不过是里面节目还过得去就去了,说起来,孙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都敢沾。”

说着想起个事儿问:“对了,那个孙如煦怎么出来了?明明凯魅酒店就弄那玩意儿圈钱。”

“你自己看。”一张南城日报扔在了钟厚强面前。

报纸头版印了孙老爷子的照片,新闻发布会道歉申明,已查明是凯魅酒店总经理背着总部进行的一切不法经营,视频也是其命工作人员录制,之后被黑客攻击遭恶意流出,现已将相关人员移送司法机关,绝不包庇,为表示歉意,凯魅酒店将不再营业,赔偿所有工作人员遣散费用。

“怎么可能?”钟厚强拍着桌子站起来,“这孙子倒是会找替死鬼,警察这帮傻蛋,这点儿事儿都查不出来。”

钟厚铭挥挥手:“行了,这是人家本事。孙家这一遭,在地产行业就难混了,河西那片陆续都要开盘了,不能出一点儿差错,你让下面的人太平点儿,不要生事儿,这次要在南城打响晟丰地产的旗号,要让南城人想到地产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晟丰。”

说到这个,钟厚强倒是不争辩了,唯诺点头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一场声势浩大的风波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宋桁亮换上T恤裤衩和人字拖,嘴里吧嗒着一根烟,瞅了瞅前面的六层楼高的建筑,一鼓作气爬到了顶。

“堃子?开门!”左手伸进裤袋里掏出个小东西捏着玩,右手不留情面地在铁门上敲着。

“来了——”开门的人扭开了门锁又转身回去了。

宋桁亮坐在饭桌一边,看着这家伙弄出两大碗面条,也不客气,吸溜的大口开吃。

“诺,这个,那酒店里弄回来的,孙老爷子主动交上来的。”说着扔出个摄像头,在玻璃桌面上滚了几卷才停下来。

赵堃咽下一口面条才拿起那个小小的镜头看了眼:“到底怎么回事,人不是都放出来了吗?”

“是放了,这里面的事情忒不简单,九百多个摄像头,全是假货,姓孙的可不是个简单角色,分明是引蛇出洞呢!这不,搜出来的真货都是老爷子以前一个心腹弄的,估计是看孙家一个不成器的独苗,起了心思想嫁祸于人结果被孙少爷将计就计了。”

赵堃这才仔细看了那个镜头,和真的也没差:“照你的意思这是孙家清理门户设的一个局,那我那天半夜岂不是白通知你了。”原以为情场失意官场得意,没想到……

宋桁亮见他失意的样子,也不好隐瞒:“没有,堃子这次多亏了你,虽然这个局是孙家人设的,却真的炸出了几条大鱼尾巴。我总觉着有人在推动着什么,但就孙家而言,这局虽然很漂亮,却太过迂回,而且损失也太大。”

赵堃一愣,又听他说:“那晚上我偷偷去了凯魅,大概是为了避开大众视线,大半夜的酒店里还在清理那些特殊道具,我偷偷混进去捡了点儿东西回来,是那玩意儿。”

见赵堃一脸错愕的神色,宋桁亮翘着二郎腿颇为讽刺地说:“那些大男人光着膀子搬东西,我顺手捡了见衣服套上,在酒店里转了一圈都没人发现,我捡的那东西,刚好和光头那一批货对上,接下来就是顺藤摸瓜了,我有预感是条大鱼。”

赵堃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儿,那晚上他无意中听了那一席话,凭着仅存的理智敲开了宋桁亮的家门,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就醉过去了,好在不是白费功夫:“有用的消息就好,这些事我知道了也没用,不过你还是小心点儿,干这种事儿的都是些亡命之徒,注意安全。”

宋桁亮呲溜几口吃完了面条:“这些我比你有经验,其他的也就算了,南城怕是要变天了,这次不少人牵扯在里面,你准备着点儿,到时候空缺出来再往上走走。”

赵堃没什么精神,也不好辜负兄弟的一片好意,笑得有些勉强:“我尽力。”

宋桁亮见他这样,就会想到那晚上这家伙抱着他哭的那个场景,嘴里念念有词的真个颓废劲儿,试探着问:“你跟方草真的没戏了?”

“没戏,都是我自作多情,她说我们不合适。”

“也是,说得挺对的,你们俩这职业确实不对盘,她大概也不想你为难吧!”

赵堃把两个碗收了放进水池,也不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惆怅地抓了抓头发:“我觉得她放不下的不单是这个,总感觉她心底有事儿,从没走出来的那种大事儿。”

第21章

宋桁亮从右口袋里掏出烟盒,递给赵堃一根:“试试,上好的云烟,放松放松。”

赵堃会抽烟,但除了特定的场合私下里基本不抽烟,这会儿也顺手接过来,自个儿点了吸上一口:“这味儿干净,不像你的口味。”

宋桁亮哈哈一笑,也点了根烟:“俩打架的小伙子留下的,年轻人喜欢。”说着吸了一口,连着吐出两个漂亮的烟圈,“你说方草一个姑娘为什么去做刑事律师了,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在检察院轻松过日子去了?”

赵堃被问得一愣:“为什么?”

“你想想当年一拨出来的干刑事律师的多少,女的有多少,像方草这样的能有几个,能是一般人吗?就这份拼命三郎的劲儿你没想过背后有什么理由,干我们这些的天天见的都是坑蒙拐骗杀人放火的事儿,谁心里能跟三岁的孩子一样单纯,心里没点儿屁事儿呢!”

既然他们俩已经说开了,宋桁亮也不吝啬自己的心里话。

“兄弟,坦白说方草真的不适合你,这姑娘太有主见了,要么彻底征服她,要么彻底服软,否则迟早散伙儿。你要是想好了,被拒绝一次算个啥,男子汉大丈夫追老婆怕个屁,从哪儿跌倒在哪儿立块里程碑!你要是没想好,还是先算了吧,咱七尺男儿担心个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赵堃好像有点儿明白了:“照你说,我还不够真诚?”

宋桁亮找了个一次性纸杯接了自来水把烟灰抖进去:“方草是个耳聪目明的,看的事儿也不一样,对感情能轻易过了关?你因为接一个电话连告白都忘了,你摸着良心想想,这堆事儿过去了,你升了官再辞职还能甘心吗,这让她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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