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光尽头(19)
南弥点了烟:“现在也不该是我担心的事。”
林骁:“对嘛。这不是更好吗。”
南弥:“嗯。”
“对了。”
林骁以为南弥还要问关于郭坤的事情,虽然他不会真的毫无保留,却也想听听她这半个间接当事人的看法。
孰不知,南弥问的是:“能不能帮我找一间房子?”
频道切换的有点快,完全出乎了林骁的意料:“嗯?”
但他反应很快:“房子啊?你想搬家?“
南弥:“嗯。“
林骁大致明白了,答应的很爽快:“行,你什么时候要?”
南弥:“越快越好。”
又补充了句:“明天。”
南弥要的快,林骁办事效率也快,当天晚上就给南弥发了两处房子的图片,都是新住宅,家具家电齐全,装修风格都和现在她住的差不多。
南弥当天晚上就回去收拾东西了,只要一想到那天骆烬在这个房子里搜出那些监控设备,她就不寒而栗。
隔日,林骁专门请了一天假来帮她搬家。
南弥的行李不多,找搬家公司绰绰有余,但是林骁的热情难却。
林骁找的房子地理位置也属市区中心地带,她所要住的那间公寓在闹中取静的最佳点,离迷夜很近。
南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一带的房子应该不好租吧?”
林骁无所谓的笑一声,玩笑道:“是有点,所以一会南小姐打算怎么感谢我呢?”
南弥找人查过林骁的背景,很含糊,从省局调下来不到一个月,具体原因不得而知,但是以他目前这个年龄和脾性,能够混上省局绝对不会是善茬,可他偏偏看上去人畜无害有头无脑似的。
行李被林骁一手一只拎上电梯,打开门,南弥就坐进了沙发,点燃根烟,仰头看着头顶的吊灯。
“喜欢吗?”林骁放下行李,问她。
喜欢和不喜欢这个选择题,南弥基本上不做。
她答:“凑合。“
林骁倚着沙发扶手坐下:“这么牵强?”
南弥头靠在沙发上,修长的脖颈高扬起,头发全数往后散,她今天是淡妆,身上的冰冷淡去几分。
“那我呢?”林骁突然问。
南弥还是刚才那个姿势,似乎并没有被林骁这个唐突的问题影响到,反而一直很清醒:“我说喜欢,你信么?”
林骁也点燃了一根烟:“你要是说了,我就信。”
南弥笑一声。
林骁也是。
这声笑的意思他们心知肚明,林骁可以骗自己,但是南弥不会自欺欺人。
南弥没多留林骁,重新换了新的环境,她更愿意一个人待会儿。
只是 ,她没有想到的是,骆烬会住在这附近。
她下楼去扔垃圾的时候,一辆熟悉的车子就从眼前的道路上行驶过去。
这辆车她记得,骆烬最近一直在用。
出于不确定,她还特意看了眼那辆车的车牌号,和在迷夜门口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么巧?
她拿出手机打算问林骁子知不知道这件事,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骆烬名下的房产多,她不意外。
意外的是,林骁帮她找的房子恰巧就在骆烬住的附近。
那天骆烬找遍花场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就连不再问事的南弥也被人打电话侧面告知了。
她不痛不痒的听完,并没多大的情绪,只是很平淡的回复说,别说他们之间已经完了,即使没完,骆烬要找新的,又有谁敢不允许?
结束电话之后,南弥把对方的号码拉黑了。
搬家的第一个晚上,南弥窝在沙发里,看着楼下静谧的花园,内心始终都难以平复。
时间近九点,阿狸打来一个电话,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意思也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你现在还是迷夜的人,上班坐.台是你躲不掉的义务。
南弥又怎么不知道。
她起身,将烟掐灭,换了身衣服出门。
进了迷夜,众人都很和谐默契的对她视而不见,各忙各的。
她径直上了五楼,虽然不想,但和阿狸打个照面是必要。
上楼的时候她从吧台要了杯酒,还是加冰的杜松子。
南弥要找阿狸,是秋先来见的她。
秋的着装和打扮倒和以前没多大出入,不浮夸,一直都是温温热热的,也因为这一点她出台的老板向来开价不高,但她并不介意似的,有的时候妆容素得就好像是在应付。
现在迷夜归阿狸手下,秋就不用再应付谁了,索性就只在身上套了条白灰色的吊带裙。
秋先开的口:“阿狸现在有点忙,估计你要等一会了。“
南弥收回视线,问:“多久?“
秋:“不好说。“
南弥点了下头,在旁边沙发上坐下。
行,那她就等着。
秋欲言又止似的,最后还是在南弥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你来找阿狸说离开的吧?“
或许是因为南弥上次生病,是秋照顾了她一天的这层渊源在,有一种她们之间是朋友的错觉。
但南弥清楚,不是。
南弥将腿交叠,摇了摇杯中的冰块,望向秋:“你觉得我要走?”
秋这么问,就是抱着南弥要走的猜测。
没等秋回答,南弥又问她:“那你觉得阿狸会不会放呢?”
秋一愣,注视着南弥嘴角的那抹鲜红的笑。
是啊,当初南弥没肯放人,今天阿狸又怎么可能不讨回那口气。
对话到此该结束了,南弥从秋的脸上收回视线,没有了要再开口的意思。
秋也起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南弥看向她,突然又问道:“郭坤的事情怎么样了?”
秋愣了一下,而后答:“不清楚。”
“不清楚?”南弥蹙眉。
秋:“听说是死了。”
“怎么死的?”
秋也是不确定的口吻:“听说是在警察追捕过程中死的。”
秋说话的时候,南弥紧紧盯着她,耳边响起不久前林骁才说过的话。
她沉眸,嗯一声。
秋没多问,出去了。
一个小时后,阿狸才进来。
“弥姐。”阿狸的声音婉转,响亮,有了不同以往的气势。
南弥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的看着她走近。
阿狸在南弥对面坐下,扫了眼南弥面前的烟灰缸:“不好意思呀,弥姐,又让你久等了。”
南弥不想废话:“你对我什么安排?”
阿狸微微一怔,笑道:“我哪敢对弥姐安排呀,好歹弥姐当年也是带过我们众姐妹的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南弥等着阿狸的下一句。
“不过嘛,弥姐也是知道的,咱们会所也不是用来养闲人的,弥姐现在不用跟着骆总了,是不是也该做下准备接一接新客了?”
说话间,阿狸始终都是挂着一副和善的嘴脸,见南弥不为所动,又说道:“你是不知道哦,自从都知道你现在不跟骆总了,不少人争着吵着要点你的台呢。”
南弥冷冷的望向阿狸。
阿狸以为她终于忍不住要撕破脸叫嚣的时候,嘴角那抹得意的笑都逐渐上浮了起来。
南弥问的却是:“都有谁?”
南弥那天在迷夜喝得酒局都散了,她还在往自己杯子里倒。
“嗯?怎么就走了?”南弥见最后一个人也起身,一把扯住他,语气有点飘:“怕?”
对方也喝的有点高了,但脑子还在,没答怕不怕,推开南弥径直走了。
南弥踉踉跄跄的坐在地板上,笑起来。
今晚跟她喝酒的都是有头有脸的权贵人物,喝酒喝的兴起,一杯一杯的灌,可当南弥稍有做表示要抛甜头的时候,对方都是避而远之的态度,最后落荒而逃似的模样可笑极了。
一个两个也就算了,所以人都是这副德行那就是不正常。
南弥抬手扶上矮桌,将桌面上的空酒瓶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因为铺了地毯,所以没有清脆的破碎声响,她蹙眉,将桌上的器物摔得更凶。
最后南弥自己出的迷夜,路边招停了一辆出租。
上车的时候,司机看她醉的一塌糊涂,连走路都吃力,又是这个点从迷夜里出来,司机的语气很不好:“你要去哪?”
南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新家的地址她还没有。
司机等了数秒,心想她是醉得不省人事了:“你还记不记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