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光尽头(2)
《他站在光尽头》作者:沈玦
文案:
————总有人爱你,灼心刺骨,不畏世俗。
骆烬把南弥放在身边五年。
给她风光,也让她收起利爪。
给她怀抱,也扔她进最险的局。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有多危险。
却从来没有想过,是要命的那种。
他们是常人眼里的黑,是话到嘴边的自觉噤声,是避而远之的肮脏。
可是撕开表象,没人比他们干净多少。
骆烬对南弥,是万劫不复,也是劫后余生。
他的狠,对所有人,包括她。
但他唯一那点善,只给了她。
骆烬:“你信不信?”
她不语,便是信。
他偏要听她开口,于是耐心着等。
她答:“信。”
骆烬:“信什么?”
南弥:“信你。”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三教九流 虐恋情深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骆烬,南弥 ┃ 配角:林骁 ┃ 其它:
第1章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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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的厉害,凌厉的风从脸上刮过去,除了肌肤直接可感受到的寒,那就是醉酒之后难得的片刻清醒。
风一过,脑子醒了,觉得还没喝够,拖着踉跄的步子重新走进霓虹交错的会所大门。
门推开,夹杂着烟酒和人体味的气流迎面扑过来,像是个怀抱,热情又隆重的向推开这扇门的人敞开双臂,然后用整耳欲聋的DJ声和欢笑声来表示欢迎。
这里,是迷夜。是让人流连忘返的消金窟。
酒保端着托盘送酒,脸上维持着整个会所最端正又平和的神情,给每一个伸手的客人递出酒。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落进酒吧眼中时,酒保即使没有抬头也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只手的主人。这只手很白,指甲涂有艳丽的红,在交错的灯光下透着股十足的魅惑,明明是最世俗的颜色,在她的手上却别有一番风味。
酒保立马转身朝吧台走去换了一杯特调的酒,前后不到两分钟就将杯加多冰的杜松子酒送到了女人的手上,叫了声:“弥姐。”
女人自然而然的伸回手,扬了下下巴算是做了回应,而后边呷了一口酒边往会所内部走去,脚下的步伐很慢,又急又震的音乐节奏没有影响到她半分,她闲适的模样就像是午后散步时恰逢路过。
如果地点不是迷夜的话,会更像。
南弥一路朝五楼贵宾包厢走,路上的人见了都会朝她点下头,招呼一声。
她目不斜视,慢条斯理的摇晃着杯中的冰,脚下的高跟鞋在厚重的地毯上没踩出声响,她微微蹙了下眉头,停住了。手还在半空中端着酒杯。
走廊处的服务生看到南弥停下,立即上前:“弥姐,怎么了?”
南弥侧了下头,垂落下视线去看地面,声音不咸不淡,但隐隐透着不悦:“地毯谁换的?”
她不记得她有在会所里放地毯的安排。
上一次来,也没有。
服务生也看了眼三天前铺好的地毯,见南弥脸色不好,说话也有点紧张:“不是弥姐你让换的吗?”
南弥的面相薄凉,乍一眼看去有生人勿近的冷漠,说话的口吻稍微降点温度,就越发给人一种不敢招惹的惶恐。
她皱了下眉头,手中的酒杯没有任何征兆的滑落,酒离开杯子洒进价格不菲的地毯里,玻璃杯跌下去传出一声被淹没的闷响。
服务生内心一颤,再看过去的时候只有南弥那抹高挑又冷艳的背影:“明天,我要听到杯子碎的声音。”
南弥喝醉酒的时候不怎么记事,也许铺新地毯的这件事情就是她在喝高了之后话随口一说。
迷夜里面的每一个人办事效率都极高,遵从吩咐的态度也尤其积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这个管事人多有威慑或管理能力,其实也不过是不敢不听、不敢不做罢了。
他们怕的这个人,不是她。
南弥的步子在555门前停下,门口的服务生立即替她开了房门,没敲门。
门打开,南弥没立刻进,而是站了那么会,垂头借着走廊的灯光看自己的指甲。
“——卡兹”。
从里面砸出来一个酒杯,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她的脚边。
南弥手中的动作一顿,冰冷的视线往下移,落在脚背上的那两滴酒渍上,瞳眸覆上一层寒。
服务生见状立即进去,刚要对这间高级包厢里的贵客进行友善提醒的时候,南弥突然扬起了红唇,伸手将服务生拦住,抬脚踏过玻璃渣,进了包厢。
南弥扫视了一圈包厢里的人,五个迷夜里的姿色上等小姐,三个中年西装革履却早就撕扯的领带外套都不知所踪的男人,她眯了下眼,觉得人数不对,于是又朝另一侧沙发上看过去。
角落靠墙的长沙发上,躺着一个近乎赤.裸却背对着所有人一动不动的纤细女体。
第二眼,南弥看到女体身上的血渍。
来迷夜的人,不分阶层,不分出生,什么三观伦理,只要有钱,你来这里就是上帝,为欲、为刺激的屡见不鲜。
南弥对有钱人的癖好和玩法看的不少,也不加以评价。
他们能出现在这里,一买一卖,是心甘情愿的交易,公平的很。
至于玩什么,怎么玩,无非也就是那些,南弥见的多了,只是今天不同,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自己的话被人当成耳旁风的体验了。
这种不爽的滋味并不让人怀念。
南弥将视线从沙发上收回,也没看向谁,而是径直从高腰短裤的屁股口袋里抽出一盒烟,磕出一根烟来偏头点上,火机擦燃那一刻照亮她精致的五官,艳而不俗,媚而不婊。
她深吸了一口,两颊陷进去,让她风情的眉骨透出一股不耐。
这份姿态,勾人是勾人,但挑衅也是真的。
坐在沙发正中央的男人不悦的皱眉,包厢门突然被人打开已经让他很不爽,但看在进来是一个长得不凡的女人,他也就没发火下去了,但是这个女人在他面前这么嚣张就不是件能够容忍的事了。
他指着南弥,视线没忍住在她那双长直的腿上扫视:“你叫什么?谁点的你?过来!”他用的是命令的口吻。
本来他的脾气远不止如此,但看在眼前这个女人的脸蛋上,偶尔怜香惜玉一下也当做是娱乐调剂了。
南弥把烟拿离嘴边,睨着眼前这个男人,指着音响:“关了。”
男人皱眉,拐着弯的语调诶了一声:“你怎么回事?这是你该说话的态度吗?”
南弥脸上没丁点的起伏,男人没动,旁边的女人见状上前关了。
这越发触及到男人的脾气,扯高了嗓门骂:“谁给你的钱?刚才叫你喝酒怎么没这么听话!”
被骂的女人垂下头,倒不是怕男人骂,骂算什么,再难听的都听过,只是很小心翼翼的看向一眼南弥。
看这样子,今晚这个包厢是不会安分了。
男人见自己的骂没起到作用,作势就要上手,只是手还没落在女人身上,手背上突然传来一道灼热的刺痛感。
南弥两步就走到了茶几对面,只抽了一口的烟就这么扔在了男人手背上。
男人看清楚后,低声咒骂一句,红着眼睛从沙发里起身,起身的时候挽了挽袖子,大步跨向南弥。
旁边的女人见状,紧闭上了眼睛。
男人是香港那边过来的富商,第一次来到大陆,只知道有钱在哪里都可以横着走,忘了带脑子和眼睛,尤其是在喝多了酒之后。
男人扬出的手被南弥截住,南弥厌恶似的丢开,冰冷又强硬的口吻:“全会所上下都知道,最近安怡不接客。”
安怡,就是此时昏迷在角落沙发上的女人。她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未知,这个情况并不常见,但是并不代表没有,因为总有个别人会犯她们这个职业的最低级错误。
南弥和安怡没多深的交情,和这里所谓的“姐妹”都没有情谊这种东西,她们之间的关系好也只存在于在客人面前互相搭话便于讨客户欢心而已,一出包厢,甚至不等卸妆换衣服,她们就已经成为大半个陌生人了。
都是出来卖的,也不存在谁看不起谁,而是那种我看见你就会看见那个不想看见的自己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这些,南弥比谁都清楚,所以安怡的事情,她得管。
男人不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这家全市最大寻欢会所的所有人,加上本性的流露和酒精的催发,他对南弥最后那点美的怜惜也没有了,指着她怒声骂:“你一个出来卖的,会不会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