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时(159)
没多会儿,慕靳裴换了衣服出来,他换了黑色体恤,鞋子也换了,运动鞋。
季星遥看看自己的衣服,深色的,不容易被看到。
音乐响起,摇滚乐,那天小布丁和月月画完婚纱照,就是用这首曲子狂嗨庆祝。
游戏开始,慕靳裴先给她五分钟时间,让她走远。
季星遥打开手机定位,找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停下。
其实直到这一刻,她也没弄明白,这个幼稚的游戏能给她带来什么灵感。她悠哉悠哉在花园散步,摇滚乐让这个夜晚变得不寂寞。
慕靳裴站在原地想了片刻,分析季星遥是先藏在前院,还是躲在别墅的某一侧,抑或,她就隐藏在他附近的灌木丛旁。
分析了半天,没结果。
各种可能都有。
因为有定位,季星遥总是能完美避过慕靳裴,他在前院时,她就溜到后院,等他从别墅左侧小路绕去后院,她就从别墅右侧快步走到前院。
不管他去哪儿找,她始终跟他保持足够安全的距离。
半小时过去,慕靳裴也没找到她。
季星遥中间还在长椅上坐了会儿,喝了半杯水。
不过也有惊险的时候,慕靳裴突然不按套路出牌,折而复返,而且没走小路,直接跨过了一个花坛。
眼瞅着离她只有十几米,越来越近。
季星遥吓得撒腿就跑,边跑边往后看。
不仅犯规了,心脏还扑通扑通直跳。
忽而,她失笑。
一个游戏,她竟然玩得这么认真,还觉得其乐无穷。
季星遥再次看手机定位,发现那个小黑点点静止不动了,半分钟过去,还是一动没动,她猜测着,应该是他走累了,在休息。
她也准备找个长椅歇歇,走着走着感觉前面有障碍物,她猛地抬头。
慕靳裴跟她只有一步之遥,正似笑不笑地看着她。
季星遥愕然:“你手机…”她后知后觉,他把手机放在那边没带身上。
慕靳裴:“真有我定位?”以着他对自家院子的了解,他不应该找不到她,短时间内找不到,可半小时绝对能找到。
但还是丁点痕迹都没发现。
他突然想起,她说过有他定位。
季星遥把手机揣口袋,想说他作弊来着,可自己作弊在先,百口莫辩。她输了,所以…
这个游戏,到底给她带来了怎样的灵感?她自己也不知道,除了刚才那份快乐是纯粹的,其他暂时没有。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是游戏的赢家,因为她输了一个吻。
慕靳裴走上前半步,俯身,就着她的身高。
季星遥瞬间被他身上强势的荷尔蒙气息包围,愿赌服输,她微微垫脚,在他唇边落了一吻。
还不等她收回,慕靳裴撑着她的后脑勺,另一手将她抱起,加深了这个吻。
院子里,动感的摇滚乐还在继续。
他们之间,只有无声的温柔的吻。
第94章
凌晨了,季星遥坐在画布前,脑袋空了许久。
距离花园那个吻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可还是迟迟没能平静。缠绕的不止是唇舌,还有心。
吻的余味还在。
气息也没散去。
一刻钟过去,季星遥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一会儿是灰黑白,一会儿是彩色,互相纠缠。
就像她刚才的心境。
有个画面,呼之欲出,却又最终少了一点什么。
季星遥搁下笔,想起那枚戒指。
找遍了手袋的每个夹层,没有。
不应该不见。她努力回想最后一次见到戒指是什么时候,那会儿还在北京,月月问她借去看。
后来呢?
她用力摁着眉心。
后来,月月说了这么一句:星星,戒指放你包包里了哟。
可这个包里没有,找了两遍。
季星遥突然丢下手袋,赤脚跑下楼。
她去北京一共带了两个包,一个手袋,一个背包。她把背包里所有东西都倒出来,每个内袋都翻找。
在夹层里,她摸出一个银色的玩具包包,这是慕靳裴给月月缝制的,专门用来搭配布娃娃的那件公主裙。这个包包精致小巧,还没有两个拇指加起来大。
戒指就在这个银色精美的小包包里。
不知怎么了,她突然特别想月月。
季星遥暂时戴上戒指,去了客厅,从酒柜拿出两个高脚杯,各倒了半杯红酒,碰杯,每个杯子抿了一口。
香醇从舌尖在口腔蔓延开,直至喉间。
她阁下杯子,打开手机定位。
慕靳裴刚才开车送她回来,现在已经到家,那个黑色小点点静止中。可能休息了,也许,手机放了下来。
慕靳裴没睡,到家后连别墅也没进,他正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望着漆黑的花园,走了一会儿神。
她今晚心情还不错,可她眼底的光芒,依旧没回来。她也在努力让自己向他走来,他感觉得出。
晚上风不小,管家送来西装。
慕靳裴回神,摆摆手。
他给季星遥发去消息:【我到家了,这个周末我们去庄园度假。早点睡。】
很快,季星遥回过来,【嗯。】
慕靳裴又看了一阵屏保,这才上楼。
夜深了,没睡的还有Landy。
她在等谢昀呈,可他到现在都没踪影,电话也没有。
小布丁早就熟睡,Landy拿上手机下楼,给谢昀呈打电话。
那边慵懒又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三更半夜的,什么事?”
Landy忍着脾气:“还能什么事?你现在记性这么差了?我等你到现在,你不来了?”
谢昀呈很干脆,“不去了,没空。”
“…你忙什么?”半夜了,就是加班也早该收工。
“忙着跟女人约会。”
Landy一时辨不出这句话的真假,前些年他风流成性,深夜约会再正常不过,可不过最近一年,他收敛很多。
但也不能绝对说明,他真就浪子回头。
“跟谁?”
谢昀呈反问,“你说呢?”
Landy‘呵呵’两声,“谢昀呈,你他妈混蛋!”这段时间跟他名字捆绑在一块的只有滕诺。
“嗯,我就是混蛋。你是跟混蛋睡过的女人,你又好到哪里去?”
“……”
Landy气得挂了电话。
谢昀呈小心翼翼缝制手里的布娃娃背带裙,即便这样,还是被扎到了手。他忙了一晚,一件裙子都没缝好。
缝好的那部分,走线歪七扭八,没法入眼。
他把慕靳裴骂了一通,将针线盒直接扔进垃圾桶,眼不见心不烦。他发觉自己就是傻逼,为什么非要这么难为自己?
他请高级裁缝缝制,不比他缝的好?
凌晨了,谢昀呈踢了一脚那个手提袋,他加班后就回来弄这个礼物,浪费了一晚不说,还把自己给折腾的半死。
他呼口气,边解扣子边走去浴室。
从浴室出来,谢昀呈心不在焉擦着头发,不知不觉,又走到那个垃圾桶旁,盯着里面瞅了半晌。
最终,还是把针线盒捡了回来,拿毛巾擦擦。
手机响了,是滕诺。
谢昀呈蹙眉,一个一个,还没完没了了。
他直接摁断,懒得接。
随后,再次响起。
看样子,不依不饶了。
谢昀呈划开接听键,“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滕诺不答反问,“打扰你兴致了?”不等他回答,她说起旁的,“所有跟我和你有关的八卦消息都撤掉了。”包括对公司不利的一些舆论。
她问:“你找了人?”
谢昀呈这几天也没关注这事儿,下午开会时还被董事长,也就是他舅舅,训斥了一番。
‘咔哒’一声,他点了支烟,打开烟雾净化器,“不是我。”
滕诺明白了,是厉赫文自己私下找人公关。她沉思片刻,不禁担心:“你跟厉赫文达成了什么协议?”
谢昀呈轻轻呼出烟雾,他笑了笑,不正经的语气,“怎么,你这是怕我跟厉赫文好上了,你没机会?”
事关她们家的利益,滕诺没了平时打情骂俏的心思,当初她极力支持M.K资本进入L.T艺术学院,也是因为想找个有实力的一致行动人。
这些年,她们家,厉赫文家,还有Berry家族,三家在L.T集团决策管理上,一直内斗不断。
尤其最近两年,厉赫文在集团的能力和实力都得到认可,在公司战略决策上,她们家明显没了以前的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