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定,明天下班我来接你!”易寒川的声音愉悦起来,生怕沈糖反悔一样,飞快挂掉了电话。
沈糖无力的放下手机,从浴缸里爬出来,穿上浴袍坐在被顾行北敲的摇摇欲坠的大门后。
“别敲了,我不会开门的。”
“为什么?这里是我们的家!我是你的丈夫,你有权利进来!”顾行北义正言辞的说。
沈糖终于肯和他搭话了,这样顾行北稍稍安心,语气也不再激进。
“可我也有权利需要静一静!你去找白微微吧,她喝醉了,需要你照顾!”沈糖全身发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这是她的气话,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能听出来,这句话中每一个字都是反义词。
但顾行北偏偏也被气的失去了理智!或者说是无法再纵容沈糖的任性。
“什么?你叫我去找别的女人?沈糖,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顾行北的声音冷得像冰,刺入沈糖柔软的心间。
沈糖哑然了,无言以对。
她不想的,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愿意顾行北去陪伴别的女人。
然而,所有她最无法忍受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张顾行北和白微微的床照给了沈糖致命一击,让她无法在安慰或者欺骗自己。
也让她无法再去相信男人说出每一个字。
“好,这是你叫我走的!我听你的,陪白微微是么?我现在就去陪她!你千万别后悔!”顾行北怒气冲冲的走了,留下一连串快速又沉重的脚步声。
沈糖卷落在大门和地板之间的角落,将自己藏在暗影之中,她哭得很伤心,却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老板,咱们去白小姐家?”小黑听到了楼上的争吵,小心试探。
顾行北给了他一个杀人不见血的眼神,怒道:“去什么去?回顾宅!”
“是!”小黑点头哈腰,发动了车子。
翌日,沈糖盯着两个熊猫眼一整天都躲在办公室。
总裁办公室里,顾行北也阴沉着脸,无时无刻撒发出比平日里几倍之多的寒气。
丽娜一看两个人萎靡不正的模样,就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升级了,可她只是男人的助理,不到必要时候不会插手他的私生活。
顾行北选择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都没有发现下班之后,公司大门口出现了一辆奢华商务车,将他的妻子接走。
这一幕,却落入丽娜眼中。
“顾总,沈糖她……”丽娜刚想要提醒顾行北,就被后者沉声打断。
“不要在工作的时候和我提到她!”
“是!”丽娜恢复严肃的表情,从窗口坐回座位。
装修的美轮美奂的西餐厅中,易寒川请了以为拉小提请的乐师为二人的烛光晚餐增添了几许浪漫的气氛。
只可惜,沈糖根本无心欣赏美妙的琴音和四周特意为她点燃的上百根蜡烛。
“伴奏,烛光,心形牛排,这些都是你以前最喜欢的。但是,你现在看上去很不愉快。”易寒川疼惜的说。
沈糖心不在焉的切割着盘子里的牛排,爱心的形状早就被切的面目全非。
“嗯?你在和我说话?”她这才惊醒。
易寒川凝眉看她,想要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掌心,沈糖触电一般抽了回来。
“这牛排很好吃!”沈糖岔开话题。
从前,只要她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就会想到浪漫有情调的地方待一会,心情就会平复。
今天,易寒川几乎把他能想到的沈糖所有喜欢的东西都请了出来,却还是无法博得美人一笑。
“你一口都没还没吃。”易寒川拆穿了这个毫不高明的谎言。
“呵呵,我现在吃。”沈糖尴尬的笑了两声,把牛排送入口中。
上好的牛排肉加上松露汁,堪比人间极品,但从沈糖嚼牛排时候的样子,却好似如同嚼蜡。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因为白微微
“是因为白微微吗?”沈糖不说,易寒川就只好猜。
果然,一说到白微微三个字,沈糖的身体立刻像是被点了定身术一样,愣住了。
“不……”才说出了一个字,银质的餐盘上就沾上了沈糖的一滴泪。
她慌乱的放下刀叉,去擦眼睛,一边又努力露出坚强的表情,看的易寒川五脏六腑都难受起来。
对于顾行北的憎恨又加深了不少,她竟然让沈糖哭得那么难过,就算当时自己和宫小玲在一起的时候,沈糖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痛不欲生的表情。
无意中又看到沈糖脖子里露出的一片宣誓主权一般的吻痕,易寒川简直就要将手中的刀叉握碎。
糖糖,我一定会把你重新夺回来的!一定!
之后,易寒川想了很多办法劝慰,沈糖的脸上都只挂着故作坚强的笑容,她好像用这样的笑关闭了自己的心。
让易寒川感到他和沈糖之间的距离似乎已经变得遥不可及。
阴沉的天空下起了茫茫细雨,就像两人同样沉痛的心情。
易寒川多说无用,只能将沈糖送回家,看着她单薄的倒影出现在点起光亮的窗台后,才开车离去。
顾行北在办公室里一直忙到深夜才注意到丽娜留在他桌角的一张纸条:报告顾总,六点十八分,易寒川开车将沈糖接走了。先前,你不让我汇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提醒你。
看完便条,顾行北懊恼的怒吼一声,抓起西装就冲入车库,飞车向他和沈糖的小家疾驰。
他联想到,昨天被关在门外的时候,沈糖好像在和别人说话。
当时,他被气疯了,竟然忘了这一茬,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恨的牙痒痒!
就当他飙车出现在楼下的时候,易寒川的车子正从他惯用的停车位上开走。
“沈糖!你真有出息啊!”顾行北愤怒至极,知道换了门锁,所幸一脚狠狠揣在大门上。
沈糖刚到家,正在换衣服,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声吓了一跳。
很快,她就意识到会在这个时间点来踹门的,世界上只有顾行北一个人!
“你又来干什么?”沈糖不客气的回应。
“开门!”男人低吼。
“不开!”沈糖抱着抱枕。
“做鬼心虚了?你有脸和易寒川见面,就别怕被我发现啊!”顾行北停下了动作,双掌撑在门上。
说出这些话,竟让他深感心如刀割的痛苦。
“我和寒川只是朋友,和朋友吃一顿饭也要经过你批准?”沈糖不甘示弱,她感到受到了侮辱。
一个偷腥回来的男人,反过来大言不惭的指责她的友谊,真是又可笑又可悲。
沈糖铁了心不会给顾行北开门,缩在沙发里,紧握拳头。
“你以为换了锁,我就进不来了?”顾行北说完,门外安静了片刻。
随即一道势如破竹的低吼出现,顾行北使尽全力一脚揣在门上,只听“咔嚓”一声,门板直直从门框上脱落下来。
沈糖还没从错愕中回神,顾行北如死神一般布满阴霾的脸孔就随着门板落地时扬起的尘土中出现。
“你想要干什么?你这是私闯名宅!”沈糖见他步步靠近,带着不能抗拒的肃杀,心玄紧绷。
她不懂为何没有做错事情的自己会出现这样心惊胆战的情绪,而眼前这个坏男人又为何会露出这种愤怒而且受伤的表情。
是的,顾行北冷漠的脸孔里弥漫着一种磨灭不去的伤痛。
顾行北把她困在手臂和沙发的间隙中,“这间房子是我买的,我要回自己的家,算什么私闯名宅?还是说,你沈糖认为这个家里的男主人,已经换了别人?比如说是易、寒、川?”
说道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室内温度几乎降到冰点。
男人眼睛里的折射出沈糖不再屈服的脸孔,他的心更痛,他宠爱至今的女人现在正为了另一个男人在反抗他。
“我没有,寒川只是朋友。我和他吃了一顿饭就回来了!”沈糖一点也不心虚。
“你叫他寒川?是谁准你这么叫他?又是谁你出去和他吃饭?你是我顾行北的女人,是我一个人的!”顾行北扳起沈糖苍白的小脸,作势就要吻下。
沈糖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嘴巴,闷闷的抗议:“我不是你的,也不是任何人的!我问心无愧!”
顾行北扳开她的手,沈糖以为男人的唇又要落下,死死抿住嘴唇,男人却用一种她从没看见过的落寞表情,低声说:“既然你问心无愧,为何要换门锁?为何不接我电话?为何推了我的饭局和别人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