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作迟疑后,说:“就用点手段。”
知道江家为什么好人少坏人多了吧,都是她教的,上梁不正下梁怎么会正。
江维尔推开门:“用点什么手段?”
许九如看了她一眼,没作解释:“你先出去。”
她置若罔闻,走到病床前:“杀人还是放火?”
“维尔——”
她听不下去了:“你不觉得羞耻吗?昨天你在抢救的时候,我在外面等,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她觉得羞耻,没脸见江织,没脸见很多人,可那个作恶多端的人是她的母亲,是十月怀胎、生她养她的人。
她当时想得很恶毒:“不如就让你这么去了,一了百了,彻底结束。”
许九如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许女士,”
她叫她许女士。
“适可而止吧。”
作为女儿,这是江维尔最后的忠告。
许九如再一次被推进了抢救室,她心肝脾肺全部有问题,一部分是因为年事已高,一部分是因为慢性毒药,主治医生换了,秦世瑜已经不知去向。
江维尔和江孝林坐在抢救室外面的椅子上,半个小时,都没开口说一句话。
“林哥儿。”她突来开口。
“嗯。”
她已经两天没合眼了,眼眶通红:“你奶奶生了五个儿女,有一大家子人,他日给她送终的,或许只有我。”
老大因为当年的绑架案,心早就凉透了,许九如活着的时候,他还会作作戏,死后就说不准了。
老二在牢里,老三老四都没了,只剩她这个老五。
不过,只有她也正常,许九如这一生自私自利,也就对得住她这个小女儿。
江维尔转头,看着江孝林:“你别学你奶奶,不会有好下场。”
江孝林没有接话。
来不及了,他早就学了一肚子的阴谋诡计,也早就作恶多端了。不知道是不是他也作了太多恶,报应来得太快。
“咣!”
手机掉在了地上。
江维尔问:“怎么了?”
一向稳重沉着的江孝林居然慌了神,捡个手机都半天捡不起来,他没站起来,蹲在地上,拨了那个陌生的号码。
“林少?”
是陌生男人的声音。
江孝林尽量冷静:“她在哪?”
刚刚,这个陌生的号码往他手机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唐想被绑着,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
对方还慢慢悠悠地:“稍安勿躁,只要林少您配合,人马上就给您送回去。”
稍安勿躁?
他都想杀人了,根本等不了:“你开价。”
当年他被绑架,绑匪要了二十个亿,如果不是他放了一把火,他没命回来,会干绑架都是亡命之徒,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谈钱多俗。”
江孝林手握成了拳头,压着滔天的怒火:“那你他妈要什么?”
声音都抖了,是气极了。
对方说:“要值钱的东西。”
不要钱,却要值钱的东西。
江孝林转身就往外走。
“林哥儿。”
他不管江维尔在后面叫,着急忙慌地往外冲,在门口,刚好遇上江扶离。
“堂哥,”她挡住了路,“要不要跟我谈谈?”
他言简意赅:“滚开。”
江扶离笑:“你确定?”
他抬头,看向她。
江扶离不说话,转身往楼梯口走。
江孝林跟过去。
她找了个楼梯间里监控盲点的位置,这个时间点,也没有过往的路人。
“你干的?”
着急了呢。
这还是江扶离第一次见她这个稳重的大堂哥这样火急火燎。
她点头:“嗯。”
楼梯间里灯光很暗,江孝林眼里阴沉沉的:“我以前就警告过你,你怎么玩我不管,但不能玩到我头上来。”
果然,大鱼吃小鱼,唐想是他食物链上面的人,是他的天敌。
也是怪了,江家这个恶人窝里,专出情种,先走江维宣江维宁,后有江织江孝林。
江扶离胜券在握:“是你先起的头。”她抱着手,从容淡定,“你把我爸妈弄进了监狱,还吞了我们二房的股份,这事儿没忘吧。”
江孝林没说话,从楼梯角提了个灭火器来,走近她:“这里是监控死角,我在这儿做什么,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第414章 英雄救美,帅毙了燃爆了!(二更)
江孝林没说话,从楼梯角提了个灭火器来,走近她:“这里是监控死角,我在这儿做什么,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叮,叮,叮。
他手机连响了三声。
江扶离面不改色,半点慌张没有,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那个灭火器:“建议你先看一下手机,再决定要不要做什么。”
还是刚才那个陌生号码,发了三张照片过来,照片里的唐想不着寸缕。
江孝林眼睛殷红,咚的一声,扔了手里的灭火器,他投降:“你要什么?”
“股份。”
人啊,最好不要动情,尤其是金字塔上面的那些人,有了弱点就太容易被拉到塔底了。
江扶离说:“你吞了我多少,加倍给我吐出来。”
次日,晚上九点。
头顶的电风扇摇晃着发出刺耳的声音,空气中有消毒液的气味。
这是哪儿?
唐想动了动手,腕上有刺痛感,是麻绳。
“嘎吱。”
是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有脚步声靠近,唐想立马坐起来,这时,一只手伸向她,粗暴地扯开了眼睛上的黑布。
光线刺眼,她用胳膊挡了挡。
“吃饭。”
男人把她嘴上的胶带撕了,往地上扔了一碗白米饭。
他叫东子,唐想听他的同伙这么叫过他。等眼睛适应了灯光,唐想仰头,抬起被捆着的双手:“手绑着,吃不了。”
东子嘴里叼着根烟:“那就饿着。”
她的手腕被捆着,刚端起碗,还没凑到嘴边,碗就砸了。
东子表情凶狠了。
她胆子倒大,坐在地上也不见怕:“给我松绑,吃完饭再绑上。”
话刚说完,又进来一个男人,跟东子是同伙,东子叫他阿辉。
“饿个一两顿又死不了。”
阿辉随手扔了剔牙的牙签,吐了一口剔出来的饭菜残渣,他蹲下,收拾地上碎片,突然抬头看唐想。
“皮肤挺白啊。”
目光猥琐,不怀好意。
妈的!
唐想咬紧牙,忍着。
阿辉把摔碎的碗收拾走,又将唐想的眼睛和嘴巴封上,这才出去,锁上门,和东子在门口斗地主。
唐想等两人到了兴头上,才松开拳头,她手掌心里藏了一块碎片,两只手压着,来回地磨手腕的麻绳。
刚才她观察过了,这里应该是个废弃医院,她被关在二楼,有窗户,没防盗网。大概十多分钟,手腕上的绳子被磨断,她迅速扯掉眼睛上的布,撕了胶带。
门口,两人结束了一把,又开局了。
唐想把脚上的绳子解开,扶着墙站起来,她腿是麻的,缓了一下,轻手轻脚地摸到窗前,推开窗户,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了。
她懂一点跆拳道,二楼的高度对她来说不算很高,但她一天没进食了,手脚没有力气,落地的时候脚踝崴了一下。
出去的正门就在前面,她一瘸一拐走过去,拉开大门——
“想跑?”
男人叫华哥,是这伙人的老大。
他一把拽住唐想的头发,把她拖了回去。
斗地主的两个人见老大回来,立马扔了牌站起来。
“你们是怎么看人的?”华哥把人扔到地上,大发脾气,“两个大男人都看不住一个女的,你们是死人吗!”
阿辉辩解:“老大,我们——”
华哥一脚踹过去:“还不快把人绑起来。”
“是,华哥。”
阿辉把唐想拽进了病房,用力摔上门,他一进来脸色就变了:“你还敢跑?”他把人推到地上,撸起袖子,目光从唐想的脸上慢慢移到胸部,“看来得教训教训你。”
前天晚上躲在江孝林家阳台的人,就是他。
唐想坐在地上,不停地往后退:“你动我试试。”她的手在发抖,脚踝疼得没什么知觉了,她握紧手,往墙角缩,“你碰我一根手指,就一定会有人废你一只手。”
“吓唬我啊?”
他踹了一脚废弃的铁床,流里流气地笑了一声,往墙角走,边走边扯领口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