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可以这样爱(22)
“你说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有道理,”我不太想聊感情这件事了,主动转移话题,“别说我了,你到底去了哪里?当时你走的时候无声无息的,我可是难过了好一阵子。”
她难得犹疑了几秒:“去了国内很多地方,有名没名的都去过,最后发现还是瀚宁市的人美景也美。”
“原来你是去旅行了呀,真好。”一直以来,我都很羡慕红姐这种洒脱不羁的生活态度,性格坦率,过得随性,不跟自己较劲,要是我也能有她这份心态,恐怕幸福早就被我抓在掌心了。
第14章 第5章-中
(中)
晚上再见到酒舒,我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当然,见到红姐的喜悦帮了我大忙。
我和酒舒一起在小区门口的面馆吃完饭后,相伴回家,路上谁都没有提白天发生的事情。
洗完澡后,我们双双躺在床上,酒舒睡在靠窗一侧,刚躺下没几分钟她就唤我:“阿媚。”
我懒懒地嗯了一声。
“下午我打电话给妈妈了,妈妈没有见过那个和你见面的人,只是听人说他条件挺好,才撮合你们认识。她也后悔了,说没想到对方会……所以,你不要太在意。”
我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不过还是笑着说:“没事,妈妈也是希望我能早点结婚,她为我好,我理解的。”
她低低叹了口气,侧身面对我,伸手摸我的头发:“阿媚,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跟郁临深没有夫妻之实。”
我被她的话惊地差点掉下床:“怎么会?……我是说,这些事不用告诉我。”
“我怕我再不跟你挑明,你会一直这样委屈自己,傻妹妹,喜欢一个人就要争取啊。”她的话就像在谈论晚饭该吃什么那样平淡,但我的心却砰砰打鼓,掌心也出了汗,完全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才算正常。
“结婚那天我就跟他说了,我心里还有别人,一直没有放下过,所以不会跟他做那些事,要是哪一天我真的放下了,再另当别论,他同意了。结婚那段日子,我跟他都不住一起的,只有在爸妈来看我们的时候,他才会回来待一会儿,但也从不过夜。”
“所以,你们这是在演戏?”我瞠目结舌,没想到看起来稳重正经的郁临深和性格柔软的酒舒居然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来,一时无暇在意自己的心事被她看穿的尴尬了。
“我没办法,阿媚,妈妈不同意我跟时宇在一起,后来又逼我结婚,我没办法,我以为我可以接受别人,可真的结了婚我才知道我做不到,我当时都快绝望了,想着自己已经对不起他了,好歹能把自己的身子保留地再久一点,哪怕多一天也是好的。”
酒舒的声音哽咽,带着点点哭音,我突然心疼起她。时宇是她的初恋,两人大学在一起,感情一直很好,所以当知道她要和郁临深结婚时,我疑惑过,但也没想过去问她,只当他们是感情不在才分开。
我拥住她:“姐,都过去了。”
“阿媚,”过了会儿,她的语调恢复平静,“我现在和郁临深已经离婚了,我们又什么都没发生,你不用顾忌我,他是个好男人,既然你喜欢他,就试试吧,或许你们真的是彼此的那个人。”
我苦笑,虽然她跟我说的那些事比我不小心喜欢上郁临深还要来的让人震惊,但被她知道我曾经“觊觎”她的丈夫,我还做不到那样泰然自若:“我一直以为我隐藏地很好,没想到今天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阿媚,事实上,我不是今天才知道的,”她迟疑一下,“去年你生日那天,爸爸叫我跟郁临深回去,也给你过生日,你喝多了,我本来以为你是因为高兴,结果我们送你回这里的时候,你突然喃喃地念临深的名字,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犯了多么大的错误,我不仅伤害了时宇,还耽误了你的幸福,甚至也在无意间伤害了父母。”
我浑身变得僵硬,动弹不得,原本覆在她肩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我听到自己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所以,他也早就知道了?那么……你会离婚也是因为我吗?”
卧室的灯突然亮了,酒舒无奈合着心疼的模糊眼神在我眼前放大:“别这么想,阿媚,他的确知道,但我们离婚不是因为你,我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错下去。我不爱他,他也一样,只不过是到了结婚的年龄,想给父母一个交代罢了。”
酒舒好不容易清晰的脸渐渐模糊起来,我努力保持镇定:“酒舒,别说了。”
“阿媚,”她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抱住我,拍我的背,“别这样,阿媚。我懂你的心情,我们谁也不能肯定自己会爱上什么人,不会爱上什么人。你喜欢郁临深,我支持你,他性子虽然冷,但为人正直,也能为别人着想,如果你真的跟他在一起,我能肯定,会是一桩好事。”
我想骂她天真,骂她太单纯:就算你和郁临深什么也没发生,那又怎么样?在旁人眼里,你们曾经是一对夫妻,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然而我已经没有再开口的力气,只是感到疲惫。
“阿媚,”酒舒用温柔的声音哄我,“别担心,我明天会跟妈妈讲实情,当然,我不会把你喜欢他的事说出去。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这么委屈自己,爸妈和亲戚那儿都不会有问题,你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太在意别人的目光和感受,对自己不值得。要记得,姐姐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房间恢复宁静,我们长久没再说话,我的脑袋虽然一团浆糊,意识却很清明,没有一点想入睡的势头,酒舒每一次的翻身我都听的清清楚楚,想必她也醒着的吧。
都说黑夜能让人更清楚地看清一些东西,可此时浓地仿佛不会化开的黑却像层层展开的乌云厚厚地压在心上,让人喘不过气来。郁临深那张偶尔闪过轻蔑和厌恶的脸孔一直在我眼前晃荡,我似乎逐渐明白了什么,他对我态度的遽然转变是因为我对他这个有妇之夫生出非分之想?还是说,我心事的不小心泄露成为助酒舒离婚的帮凶?那么,他真的像酒舒说的那样对她没有爱情吗?
这些搅成一团的胡乱猜疑让我不得安宁,每次在我做出什么决定的时候,意外总是不期而至,令我方寸大乱。如果今天红姐告诉我:没错就算你离三十岁不远了,爱情对你来说还是虚幻的东西,不值得耗费心力。那么,我这艘一直漂浮在海上迷雾中的小船是不是就能看见太阳升起的位置?
第二天一早,酒舒早早告辞去妈妈家,我没有挽留,也没有劝她,只是在心里祝她好运。临走时,她再次劝我不要在郁临深的事上犹豫不定,我不知道她在鼓励我追求她前夫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我没那么乐观,甚至不再觉得自己的感情来的多么纯洁,也不敢信誓旦旦宣称自己的感情没给别人造成麻烦。在被郑辛远直言不讳说出心事时,我还急着撇清自己,告诉他我的感情和第三者不一样,可现在我却没那份底气了。
知道酒舒和郁临深结婚以前,我常常幻想郁临深知道我的心意后会做出什么回应,他会拒绝,会接受,但绝对不会是讨厌我。然而现在他知道了,他没有拒绝,没有接受,只是抓住一切机会对我暗里嘲讽,明里暧昧。是,我终于知道他在说我欠他一顿饭时那种不礼貌的眼神叫什么了,是吊着我不让我安生的......暧昧。
酒舒回M市,只在电话里知会了我一声,我没有送她,这次不仅仅是因为我不喜欢送别。在知道她和郁临深婚姻的“真相”以后,我和她之间非但没有变得亲密,反而无形中像是有了一道隔膜,我们能看清对方,却触不到彼此的内心,或者说是我单方面拒绝她的触摸,我感觉自己试图保护什么,也许是自己,也许是早被人忽略的某些东西。
接下来一段日子,下班后若不想回家,我都会去Red咖啡馆坐上一两个小时。也许是我多数情况去的晚的缘故,咖啡馆大半门可罗雀,只有寥寥几位客人。
“红姐,你这里白天生意也这么差吗?”我抿下一口卡布奇诺,浓浓奶香冲淡咖啡的苦味,口味竟出奇地好,我记得以前这里的卡布奇诺都尝不出牛奶的味道,看来咖啡的味道好不好取决于陪你喝咖啡的人是谁。
红姐用手背撑着自己的下巴,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看情况,有时候还好,有时候不行,咖啡馆嘛,很多人只是喜欢这里的情调,至于咖啡味道到底如何,他们也不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