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可以这样爱(3)
我看着那个有点熟悉的侧影,结结巴巴地说:“你不会……是想给我介绍男朋友吧?”
“不然我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劲把你带到这里来?”
我哭笑不得,没了继续待在这里的心情:“大老板,你们这样的精英人士,我高攀不上,我还是走吧。”
我转身往外走,却被她抓住手臂:“阿媚,就当多认识一些朋友吧,没什么坏处。”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可我完全没那方面的想法:“饶了我,姐姐。”
我嘟嘴冲她撒娇,然后我看到那个侧影转过身来,看向我们,他举起酒杯向我们微笑点头。我尴尬地收回翘起的嘴唇,再不听老板的劝,匆匆离开。
就在我即将忘记那次见面,却突然接到他的电话。他很坦诚,我除了在心里骂老板爱管闲事外,只好陪着笑应付这通意料之外的电话。我虽然讨厌男人的招蜂引蝶,但是却对郑辛远的行事挑不出错。他像朋友一样和我相处,隔一段时间约我出去一次,举止礼貌绅士,从未有任何逾矩的表现。我也开始享受这段没有压力的友谊。直到两个月前,他正式地请求我做他女朋友,我才答应。
郑辛远还在抱歉地对我笑,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混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不再学着在一段感情里去尝试付出。郑辛远对于我,到底意味着什么呢?他是我的男朋友,温柔体贴,外形俊朗。身边的每个人都说我觅得了良人。如果一定要走进婚姻,他无疑是很好的结婚对象,我有什么好不满和迟疑的呢?
我往前一点儿,看着他:“辛远?”
他本来是靠在沙发背上的,听见我唤他,身体向前,双手交叠着放在桌子上。距离突然一下子拉近,我鼓起勇气,趁没人注意这边的时候,朝他凑过去,迅速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也许是室内的温度太高,我能感觉自己嘴唇上传来的热意。郑辛远愣住了,继而转为惊喜。他很用力地包住我的手,开心地看着我,露出一口白牙,我能从他荡出涟漪的眼波里看到自己的脸,突然一下子有点脸红。
“This love is good,
This love is bad,
This love is alive back from the dead……”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刚升起的一点暧昧气氛。我抽回自己的手,不大自然地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人的名字,接起电话。
“阿媚,”酒舒的声音远远地隔着手机传过来,“我离婚了。”
我吓了一跳,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没听错,我离婚了。没事的话,待会到我这儿来一趟,我有事和你说。”
我应该出口安慰她,总之我肯定得说点什么,但我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问,只是点点头:“好,我一会儿过来。”
我盯着挂断的手机发了好一会儿呆。郑辛远坐到我身边,轻声问我怎么了,我的脑子很乱,随口说道:“没事。”
“但是你脸色不太好。”
我努力扯出一个笑:“真的没事,是我姐姐,她说她心情不好,叫我过去陪她。”
他的语气缓和下来:“那我现在送你过去?”
我想也不想地回答:“不用。”
可能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他的眼神闪了一下。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对他笑笑,匆匆站起来。
他也站起身:“我先去买单,我们一起出去,你等我一下。”
我当然没法再拒绝,点点头,等他付了钱以后,和他一起走出巷子,去路边拦出租车。
第2章 第1章-中
(中)
酒舒结婚后住在城南,这是母亲在酒舒结婚前提出的要求。她害怕女儿结婚后离自己太远会受欺负,便要求男方在城南买一个房子,婚后住在那里。男方没提出任何异议,皆大欢喜。
我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停留的时间都很短暂,但每一次都印象深刻。
这里离市区较远,环境清幽,适宜养人,出入的车在我看来都是名车。至少以我目前的薪资水平来看,对这些牌子只能伸长脖子仰望。
酒舒真地嫁了个好人家。我想不出一向循规蹈矩的酒舒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明明前段时间他们夫妻俩还一起去给爸爸拜年,言语中看不出一点不和的痕迹。为什么突然之间闹到离婚的地步?
天空下起了丝丝小雨,配着这凉寒的风,愈加萧条。我是个极畏冷的人,缩了缩脖子,将一张脸埋入围巾中,只露出两只眼和额头,加快步子小跑着冲进小区。
等电梯的空档,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点潮湿。我低下头,在包里翻找着,没想到平时都随身携带的纸巾今天居然给忘了,我不死心,继续搜寻着包里的每一个边边角角。
电梯门打开,我依旧低着头,往电梯里走,额头却撞上一堵墙。
“酒媚?”
掺杂一丝疑惑和不确定,一道温润低沉的男声在我的头顶响起。
我还没有抬头,男人已经主动向后退开。
额头的压力消失。我有点不敢相信,愣愣地抬起头,一只手还放在包里,姿势虽算不上失态,但绝对也算不上好看。
“来找你姐姐?”
男人再度出声,面无表情,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我收拾好前一秒脸上的错愕,从包里抽出手,站直身体,仰起头,直直地看着他的脸。
他的个子很高,我接近一米七的身高也得仰着头才能看到他整张脸。也许是因为没有休息好,他原来明显一单一双的眼睛此时都变成双眼皮,更显深邃,眼皮之下是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眸,脸部线条紧绷着。
难得见到这人浑身散发低气压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此时倒是一点也不怕他。
我看着他的眼睛,继续笑着:“姐夫,好久不见。”
郁临深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头:“这电梯是下行的。”
“我知道,反正一会儿也是要上去的。”
我既然上了电梯,就不打算再出去。
此后郁临深再没有开口。密闭的空间里,他挺拔高大的身躯似乎占据了所有空间,压迫感很强。我觉得这样冷场,尴尬了点,刚想说点什么,电梯已经到达地下停车场这层。
郁临深看也没看我一眼,拎着行李一句道别的话也没说,迈开长腿走出去,整张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熟勿扰”这几个字。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点受伤,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去哪儿?”
他行走的步子顿住。我以为他会回头,可他只停顿了几秒钟,又迈开步子,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车子,一次也没有回头,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站在电梯里,看着右前方不断攀升的数字发呆。余光中,看到镜子里自己凌乱的散发和满脸的雾气,还有那白色衣服上鲜明狼狈的一大团黑色污迹,刻意挺起的双肩耷拉下来。
酒舒住在这一栋公寓的顶楼。最顶层有两套房,酒舒家是左边的1901号。
我理了理头发,按响门铃。
酒舒打开门,隔着防盗门看到我,忙开了门,叫我进屋:“我还以为是你姐夫忘拿东西了。”
我正弯腰在换鞋,听了她的话,停住手里的动作。酒舒也意识到什么,很快改了口,笑着催促我。
“说错了,现在已经不是你姐夫了。他刚过来拿走了自己的东西,我一看,发现他还有一块喜欢的手表在茶几下,忘了拿走,以为他又转身回来拿呢。外面下雨了?快点进来。”
“我刚上来的时候,看到姐夫了。”
酒舒没有细问,倒是在看到我的衣服时惊呼一声:“你的衣服上是怎么回事?难道天上下的不是雨,是泥巴?”
我换了毛茸茸的拖鞋,瞅了眼自己衣服上的“杰作”,不在意地耸耸肩:“刚才跟人在外面喝咖啡,不小心沾上的。”
她眼睛一亮:“和男朋友?那我岂不是搅了你的约会?”
“不是,只是一个朋友而已。”
她不再盘问,转身走进客厅,一边叮嘱我:“把羽绒服脱了吧,看着脏死了。屋里开了暖气。”
我把衣服和包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也跟着走进客厅,却被地上到处散落着的大大小小的收纳箱弄得呆住。不仅如此,茶几、电视柜和沙发上还堆着很多没来得及收拾的书。原本整洁雅致的客厅混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