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真假不明半道上截获来的消息,守了一早上,莫尊的脸色不大好看,吩咐司机掉转车头返回市里。
他胳膊肘子搭在车窗上,拇指摩擦着下巴,想到阎哲说的话,他微微转动视线看了眼座椅上的手机,冷漠面容未显露任何感情,墨色的瞳孔幽沉依旧,令人无法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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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到柜子里把你爸藏的茶叶拿出来。”李淑珍在厨房里喊道。
“好。”容浅应了声,帮赵牟阳穿上拖鞋,她给他整理了下衣服,才起身到客厅矮柜里,翻找茶叶。
来到厨房,容浅问:“妈,要茶叶做什么?”
李淑珍交代她用开水泡茶:“你既然决心自读,落下的课程,开始接触会很辛苦,我给你做茶叶糕点,晚上看书饿了就吃一块儿能醒神。”
容浅嘴角浅浅扬起,她给茶杯里倒上热水,“谢谢妈,里面要放糖吗?”
“就你馋。”李淑珍嗔了她一句。
她一边揉着面团,一边开口:“等你学习上道了,你就多筹备考几个证。像教师资格证啊、心理咨询师证件,再考个驾驶证。就以后有了学历,走向社会不怕没有工作的地方。”
李淑珍是真的再为容浅考虑,她只偶然间从容浅嘴里知道,容浅跟家里关系并不好,再加上这孩子的历程……李淑珍觉得,她不为容浅做考虑,就真的没人对这孩子着想了!
“等考到了证,咱们找找关系去,去我的学校教小学也是可以的。”
容浅泡好了茶,盖上茶盖,她看了眼李淑珍,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容浅声音软软的,也只有面对李淑珍,才能卸下防备,像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儿,撒娇道:“妈,你待我真好,等我以后赚大钱了,一定好好孝敬你跟我爸爸。”
李淑珍好笑的白她一眼:“我可不指望你挣大钱,你只要把自己能养活了,我跟你爸就安心了。”
她说完便去旁边准备其他食材。
容浅没在开口,心里的暖流犹如那巨石缝里照进的一抹暖阳。
从监狱里出来后,容浅对自己未来的人生路,真不求大福大贵,她只想平平静静,像诸多普通人那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然后谈一个男朋友,时间到了结婚生子,照顾赵牟阳李淑珍夫妇。
就是她所规划的,事实上大多数人的人生都是如此……她没有那个野心,想爬的更远,站的更高——人的一生之中,能安安稳稳过完此生,这就是莫大的福气。
监狱里,容浅看的越发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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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淑珍夫妇哪儿离开后,容浅怀里多了好几本书,手上提着的是李淑珍特意为她做的茶叶糕点。
容浅轻呼一口气,暖阳拂面,微风徐徐,她的心情从未有这一刻这般宁静舒适。
就像李淑珍妈妈说的那样,只要有了目标,一步一步去实现,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回到皇城怡景,莫尊并未回来过。
容浅放下糕点,去洗了把脸,然后拿出书趴在茶几上开始学习。
夜晚月光清幽,窗外传来唰唰树叶拍打的声音……
二楼窗户位置栽种了一棵银杏树,也不知道多少年了,涨势已有两层楼那么高,风吹起,扭头就能看到那映在玻璃上张牙舞爪扭动的枝条。
若不是时间还早,庭院里灯光明亮,猛然之间见到铁定会被吓死。
容浅好笑的想着,手里快速记着笔记。
房门传来轻微的响动,她抬起头,就见莫尊提着西装进来。
短寸的刘海立在头顶,饱满深刻的面容未显露任何情绪,墨色的眸只淡淡瞥了她一眼,莫尊扔下衣服,解开手腕上的银色表带的手表,扔床头柜子上,然后从容浅面前走过,进了浴室。
没一会儿,里面传来流水沙沙声。
容浅握着笔筒的手稍稍松了些,全身神经因为他的出现,不自觉紧绷一起。
她还没有适应与他共处一室,依照莫尊的性格,她只以为他今夜不会出现的……
下午时候,她把整座别墅转悠了遍,这里是莫尊的家,基本建设都是他的喜好。
除了楼上两间客房,像其他地方,健身器材,收藏室,书房……根本没有空余的房子,她无奈最后才只能在卧室学习。
可莫尊回来……容浅想了想,放下笔,她收拾茶几上的书本,打算去楼下。
手机铃声不适宜地在此时响起,容浅顿下动作,愣了好几秒,她转头看去。
被扔在床上的西装里,铃声呜鸣从里面传出。
是莫尊的电话。
容浅正想着是不是应该去提醒一声?
浴室门便被从里面打开,莫尊身上穿着浴袍,敞开领口,里面露出散发着蓬勃之力的胸膛。
容浅微微脸红地移开眼,莫尊走到床边从西装里掏出手机接听。
是阎哲的,他按下接听键,转过身。
耳边听着阎哲报告今天的收获,视线落在容浅身上。
容浅正从地上捡起散落的卷子,卧室里明亮灯光照在她的身上,淡漠容颜恬静秀雅,上翘的睫毛如密扇般轻闪动着。
她似乎丢了什么,四处翻找。
莫尊看到茶几地下露出一角的卷子,没出声。
手机里,阎哲说道:“查出来你可能都很惊讶,是国际画坛里年纪轻轻就享有知名大师名誉的Cyril,中文名字季彦霖。”
“画画的?”莫尊嗓音轻而又轻地问了句。
容浅听到他的那声画画的,扭头看了他眼,正巧和他墨黑瞳仁相对,她心里一慌,快速移开了视线。
她刚刚找到飘落在茶几下面的卷子,就见莫尊挂了电话,抬脚过来。
他拿起了李淑珍妈妈给她准备的糕点,出声询问:“这是什么?”
“茶叶糕。”容浅站起了身。
莫尊已经打开了盒子,他从里面捻了块儿放进嘴里,眉头微微皱着。
待吃到里面清香甜味,眉梢轻佻了下,眼角舒络开来。
然后在容浅呆滞的目光下,几大口就全吃了李淑珍特意为容浅做的茶叶糕。
容浅目瞪口呆,她都不急阻止……莫尊放下盒子,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房子。
等他的身影消失,容浅张着嘴,特无语。
他饿了想吃东西不能叫管家做吗?李淑珍妈妈给她准备的,她都还一口没尝……
。
晚上睡觉回卧室的时候,容浅从门缝底下看到书房的灯亮着,她猜测可能莫尊是在书房里。
看他今晚的意思是要在家里休息。
容浅洗过澡后,没有脱下内衣。
她占着床的一边,蒙上被子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梦境里只觉身上沉甸甸的,好似呼吸不过来。
她无意识伸手去推,没想到会碰到实物,同时锁骨上传来痛意,容浅一下子睁开了眼。
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清,感触却格外灵敏,身上的衣服被剥落,男人沉重的呼吸喷洒在耳边……
他觉察到她醒了过来,动作越发娴熟起来。
容浅轻轻喘息,她咬唇隐忍着,莫尊突然捧着她的脸深深吻住。
漆黑之中,窗外树枝伴随着叶子摇晃的更欢了,耳旁再也听不到那哗哗声响。
一室旖旎到最后结束,容浅睁着眼再也没有睡着。
等身后男人呼吸沉稳顺畅,她才揭开被子,抹黑从床头抽屉里找到那包避孕药。
吃下两颗后,进到浴室洗了澡出来,才躺进被子里熟睡过去。
。
翌日清晨。
大概昨晚折腾的太晚,稍微响动,容浅便睁开了眼。
屋外已经大亮,她闭眼假寐了会,从床上坐起身,旁边早已没了那男人的身影,被子凌乱的半揭着。
容浅抬手捶了捶额头,驱散昏沉,她才下床,进卫生间洗漱。
等收拾妥当下楼,她本以为早已离开的男人,此时正坐在餐桌上。
他身着白色浴袍,优雅万分的手持白碗,边喝营养粥,边看ipad正播报的早间新闻。
那一举一动间,尊贵仿若皇室贵爵,又缺少平常的狂佞不羁。
餐厅对面的玻璃门里渗透进来一缕阳光,映照的光芒折射他的脸上,容浅竟从中惊叹出一种从容帅气。
这个男人真的很妖孽,他有足够资本令全城女人为之疯狂尖叫,但这其中绝对不能包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