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见余味不说话,便继续说,“我接到请帖有后悔过当年阻挠你和沫沫,想来,可能影响了你们一阵子。”
余味苦笑,他们从没被任何外力影响过。
时间、距离、男孩、女孩、金钱、诱惑,都不是。
从来都是内因,不是外因。
余味一步步向下走,一点没有停留的意思。
余一书亦步亦趋地跟着,努力控制着喘息。
他们不知,礼堂里,新娘哭得泣不成声。
他们不知,休息室,一个伴娘抱着电脑疯狂敲击。
“我想一个人走。”
“我送你吧。”
“不要。”
“余味......”
余味站在楼梯,没动,只是呼吸开始颤抖。
余一书知道他这犟性子,扶着扶手叹了口气,“好,那你走吧,我看着你走。”
“改天我去美国看你。”
余味背对着他,眼睛用力上翻,有些恐怖的东西就要爬出来了。
周沫那天问他,和她分手后哭了吗?
他说,没。
她又问,余一书去找你,你没出现,你哭了吗?
他笑,没。
她继续问,和我重逢也没哭,那我结婚你会哭吗?
他垂眸,沉吟后说,应该不会吧。
她难过地说,如果你不会哭,那你也不会快乐的。
因为你一直在压抑自己。
从某一天起,大概是余一书打他那次之后,他好似再也没哭过。
周沫也没想过,可看书的时候才发现,余味一直都不哭。
余味这刻忍受不了了。
他快步走出了酒店,在余一书看来,他的脚步就是急了点,而在余味的感受里,他的眼睛好烫。
婚礼的音乐好似还悬在耳畔,余一书一遍遍的我送你,像是紧箍咒一样催他心软。
而他,两手一空,还是一无所有。
一步步踏出光鲜亮堂的酒店大厅,一步步向属于他的黑夜里走去。
Lonely.
*
明亮的婚礼礼堂内,周沫牵着檀卿的手一桌一桌地敬酒。
周沫觉得今日自己是公主,而檀卿就是王子。
敬完一圈,她同檀墨打了声招呼,目送他被刘冉冉推向电梯。
他坚持了半天,应是极难受的,这会回医院还要挂水。
可他慈笑了一天,嘴巴都没合上过。
檀卿忙成这样,每敬完一桌酒就要回头看一眼檀墨,担心他不适。
见他下了电梯,檀卿疲惫地倒退了一步,靠在了冰凉的大理石柱上。
为着父亲赶的一场婚礼,幸运的是娶的是他想娶的人。
“沫沫。”
周沫正心疼的瞧着他,这块暗,他卸去了强撑的精气神,这刻看着甚是憔悴,“老公,累了吧。”
她猫进他怀里,环着他的腰,给他支撑。
檀卿顺着蕾丝纹路向下抚着她的曲线,掌心停留在饱满的囤不,来回丈量,他偏头附上她耳畔,“等会回去有话跟你说。”
“好啊。”她弯起笑眼。
许是方才太梦幻,她有一瞬失控落泪,一边敬酒一边哭,可这会她顿时消了哭意,赖在他怀里就是好。
她被他一下一下摸的起了燥意,轻踮起脚,埋进他的颈动脉处,色眯眯地说了一句,“等会做的时候穿着婚纱好不好?”
檀卿本被疲惫焦虑纠结担心等复杂情绪拥堵的出气口,瞬间被捅了个大口子,笑得不能自已。
周沫在他怀里被震的前后颠簸,刚开始还随着他开心,可他也笑得太久了吧。
她试着钻出脑袋,看他干嘛笑成这样,却在她稍挣扎后又被他紧搂进了怀里。
“沫沫,你怎么可爱啊。”
“檀卿你坏死了!”笑什么笑,她羞得只得掐他腰肉。
整个S市第一酒店,都是他们的甜蜜。
*
一辆从S市大酒店出发的驶向S市机场的荧光蓝,披着落寞夜色,携着倦色归人,播放着没听过的一首歌:
月溅星河,长路漫漫,
风烟残尽,独影阑珊;
谁叫我身手不凡,
谁让我爱恨两难,
到后来,肝肠寸断。
幻世当空,恩怨休怀,
舍悟离迷,六尘不改;
且怒且悲且狂哉,
是人是鬼是妖怪,
不过是,心有魔债。
叫一声佛祖,回头无岸,
跪一人为师,生死无关;
善恶浮世真假界,
尘缘散聚不分明,
难断!
我要这铁棒有何用,
我有这变化又如何;
还是不安,还是氐惆,
金箍当头,欲说还休。
我要这铁棒醉舞魔,
我有这变化乱迷浊;
踏碎灵霄,放肆桀骜,
世恶道险,终究难逃。
这一棒,叫你灰飞烟灭。
七尺男儿,十几年来的第一场泪,流了好久。
泪沿着城市线,蜿蜒向远方。
余味总不懂周沫为什么能哭这么久。
他想也许他哭过就能懂吧。
他会不会爱上哭?应该不会。
但他觉得,这会舒服点了。
沫沫,孙悟空没有金箍棒便不是孙悟空,只是只赤手泼猴,一无所有。
我要去找我的定海神针。
待我取经归来,你许不在了,但我应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沫沫公主,新婚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Bgm悟空
第150章 Reality062
【新婚之夜】
新婚之夜, 胡东阳收到檀卿的指令将想闹洞房的都给灌了。
而周沫则在九点不到刚送完一波宾客就被应兰兰匆匆送到酒店房间。
她不解,应兰兰拿出她的手机, 接通了视频:“两个妈妈要跟你视频。”
周沫嘻嘻笑开, 只有她嚷着要做干妈。
另外三个人对于“妈”这个字格外抗拒,干的免费的都不行。
“来, 给我看看肚皮。”
“哎哟,小宝这么可爱拉!”
“天哪!她在嘬手!”
“小婴儿的小鞋子小袜子记得让你亲戚不要买,我全包了, 我最喜欢挑这些了。”
“就是,结婚累死了,以后再也不结了。”
周沫埋进视频就出不来了。
应兰兰得逞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带上了房间门。
待周沫几嗓子乱吼,捧脸萌叫挂了视频后, 才发现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仿佛在自嗨。
她扫了一圈房间, 看了眼床上,玫瑰花瓣铺开的床面,是堆的高高的礼金。
周群和檀墨都没要, 说给她。
方才自己在房间里制造了太多噪音,这下安静下来有点不习惯。
她发了条微信给檀卿, 他说在送客, 有一会才能上来。
她闲来无事,一个个信封地开始拆,都是很平凡的数字, 也就姑姑给的多,她拆着拆着就没了耐心,随手捏了两个。
有一个上面极薄,下面极硬,不似钱。
触感熟悉。
一道记忆闪电劈过,她将信封翻转,果然是余一书的名字。
苍劲的行书姓名,力透纸背。
一张银行卡。
周沫捏在掌心,五味杂陈,突然记起自己还有一张,余味离开北京时没带走。
她拿起手机想给余味发短信,可犹豫了会还是没点开。
她穿着鱼尾裙坐着甚是难受,于是半躺着剥了块糖吃。
今日本来还有一场舞会,可她不会跳舞,试练了两回,檀卿彻底放弃,说还好柔韧性还可以,不然就完了。
所以她除了婚纱最后没有另外一套礼服没用处。
她想换,可是她又想这婚纱穿起来不容易,憋了一天没怎么吃饭怎么也要享受玩一次那啥再脱吧。
她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睡了。
婚礼甚是熬人。
发电机周沫也撑不动睡着了。
待她恍恍惚惚在水晶灯下会了半个多小时周公后,伴娘也没来,新郎也没来。
婚礼仓促,来人也仓促,檀卿正忙着在前面送客。
张敏也一道跟着。
她急死了,胡倾城跑去写小说就算了,本来伴娘两个也够,可怎么应兰兰也不见了呢,她真是慌死了。
周沫拿起手机,胡倾城发来了一条消息:【写了两章,从你没上飞机那里转回去的。】
她将故事转回去后,胸中的熬了多日的痛楚方才舒缓。
原来这就是她要的,男主女主又要在故事里破开阴云,重新相爱了。
小说虽然小说,但,小说一定美好啊。
不然和现实有什么区别呢。(此句只在该语境的现实和故事的转换下成立,不是非要美好,支持小说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