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爵婚+番外(238)
因为他们彼此都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好半晌,寒愈才听到自己低沉沉的声音:“不可能,产品停了,全面回收,她吃不到也碰不到。”
满月楼蹙眉,“到现在你还以为是产品有问题?”
哦对,产品没问题。
寒愈是急糊涂了。
满月楼起了身,拿了手机,一边对他解释了一下,“我叫人过来,给她洗胃,清肠。”
一听就知道多么的折腾人,寒愈眉峰一直都皱在一起,“她都吐成那样了还用洗?”
“用药水洗,总归比吐要彻底一些。”满月楼说完就把电话拨出去了。
夜千宠躺在那儿,其实她能听见他们说话,脑子不是完全混沌,躺着就感觉不到太多的沉重感和晕眩感。
可能因为胃里灼烧,她想吃点什么东西进去凉一凉。
寒愈听到她几不可闻的喊他“伍叔。”,人已经很快到了床边,冷硬的五官缓和着贴近她,“怎么了?”
她张了张嘴,喘着很大的气,说话断断续续的,“我……好饿。”
看着她说话的样子,像一只金鱼没了水,嘴巴很费劲,声音却很小,给人一种奄奄一息的错觉。
寒愈被脑子里的’奄奄一息’这个词刺痛了,一张脸越发的沉,可是嗓音极尽的温柔,“可是你现在不能吃,一会儿月楼给你洗胃。”
他说:“点滴刚吊,一会儿饥饿感会减轻,稍微忍一下,好不好?”
他已经很小声的在哄,指腹一下一下的抚在她脸上,感受到那种烫得灼人的温度,心里就越发的不是滋味。
女孩闭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成这样,一个要求还得不到满足,略苍白的嘴唇轻轻撅了起来。
寒愈看着她那软糯糯的样子,心里酸的要命。
抬头看了满月楼,“她能吃东西么?”
满月楼挂了电话,微冷的瞥了一眼寒愈,“吃完接着吐?吐得气管都快被堵住了……你还想惯着她!”
寒愈就像是夹在中间的半面人,受完满月楼的训斥,又心疼无奈的看着床上的人,“你听到了?”
夜千宠感觉他紧紧握着她的手。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动了动左右,很费劲的道:“你看看……我食指,还在呢?”
食指?
寒愈低眉,瞧着她一根根葱白的小手指。
好好的。
“怎么了?”
那应该没事,她脑子比较清醒,抿了抿又干又烫的嘴唇。
从小到大也不是没有发烧感冒过,所以夜千宠知道,她这估计是中招了,但又不敢给他说。
满月楼找的人过来之后,就要给她洗胃,清肠。
提前看了寒愈,“你要是会心疼忍不了,就先出去。”
寒愈没动静,“赶紧吧,速度点少受罪。”
但其实,这种事,少受罪是不行的了。
整个过程寒愈就在旁边看着她,因为洗胃的难受,她本来就已经十分苍白的脸,又呈现出了极度忍受的红色。
一白一红的交替,显得十分瘆人,那种瘆人,就像一把刀,生锈了的刀死压在他心脏上来来回回的拉锯着凌迟。
她难受,起初还忍着,后来就哭了,但是嗓子干涩,声音非常嘶哑,呜呜咽咽,控诉些什么也听不到。
雯姨在大门不远处听到那个声音,心里跟着一抽一抽的疼,一个感冒怎么会这么严重呢?刚刚看的那一眼,大小姐简直像一只待宰的兔子一样被押在那儿折腾,那个样子是真的惹人可怜。
她正在门外急着呢,抬眼见先生也出来了。
大概是,实在看不得她受折磨的样子了,一张脸阴沉得厉害,但又死命的隐忍着。
当然,寒愈没出去太久,所以她稍微缓过来后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现在还饿么?”他问她。
夜千宠感觉身体被掏空了,恍恍惚惚了好半天,然后想到刚刚的场景,她想一只猪一样被架着,冰冷的医疗器械在身体里搅动……太委屈了。
以后打死也不洗胃。
她不说话了,因为太累。
于是闭上眼,就着静脉注射针水的作用缓缓睡过去。
这一觉感觉很漫长。
虽然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但她就是觉得很长很长,长的都快没有时间观念了。
醒来的时候,她隐隐约约能听到卧室里有人说话。
像是交谈,不过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人在开口。
满月楼看了他,“你很清楚那些病患是什么情况,每个人情况虽然不一样,但也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内脏衰竭。”
“……这事一点也不能拖。”
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嗯,她知道现在是天亮的,而昨天好像是晚上,所以她应该睡了一晚上了。
其实她是睡了一天一夜。
眨了眨眼,感觉眼皮没那么痛了。
盯着天花板,天花板也没有转。
满神医还是厉害的,她自顾的想着。
然后感觉有人靠近过来,气息的压迫和浓烈,她很轻易就能感觉到,微微侧过脸。
“醒了?”寒愈脸上是一天一夜的疲惫后的惊喜,可能没想到她这个时候会醒。
夜千宠笑了一下,其实也只是咧了一下嘴。
“饿不饿?”他问。
满月楼说了,现在最怕的是脏器衰竭,感冒发烧在这一天一夜里足够缓过去了,所以,他觉得应该饿了。
夜千宠确实没什么饥饿感,不过看着他的那个表情,为了让他放心,还是点了点头。
雯姨端来了熬好的粥,他也不让她碰,就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她。
“你吃了么?”她忽然想起来问。
雯姨说:“没呢,先生这两天都没怎么吃饭,我这就把饭菜准备上!”
她看了他,“那你去吃饭吧,雯姨喂我就好,或者我自己吃,我现在感觉挺有力气的。”
至少不是之前那么全是乏力的感觉了。
等雯姨下去了,他才看着她,“吃完再睡会儿,我去吃饭。”
其实她喝不完那么大一碗粥,想让他一块儿垫一垫,但是想了想,她也还不清楚自己到底中了什么玩意儿,怕传染给他,也就没说。
后来雯姨把他的饭菜都端到房间里来了。
然后他吃饭,她就在一旁看着。
差不多的时候,她终于问起来,“我知道我是怎么了,所以,你要不要找席澈试试?”
别的时候就算了,现在她都躺这儿了,他应该不会再顾及什么脸面的问题。
果然他的动作稍微顿了顿。
然后看向她,“这些事不要跟着操心,我会尽快解决,尽量让你少受罪。”
她挫败的抿了唇,真的是固执。
低下头,她盯着自己的左手食指看,琢磨着,她是怎么就中招了的?
如果是通过食指皮肤,那席澈那边应该是出结果了才对。
自顾的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吃饭的男人停了下来,饭菜叫人撤走了,而他拿了手机,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脸,“我去打个电话。”
她点了点头。
出了卧室,寒愈就站在二楼的走廊,一手撑着栏杆。
他在给Alva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直接开口:“我给你最后两天时间,一天跟那边那位接洽,一天给我答复,应该够了,如果不够,我只能赏你整个下半辈子好好、仔细的去琢磨怎么养那些猫猫狗狗。”
那时候Alva那边凌晨,他脑子还没清楚,但是一听到他这话,顿时激灵。
好容易安静了两天,忽然催这么紧,又怎么了?
不管是怎么了,总之他现在是睡不着了。
起身随便劈了一件衣服,Alva就拨打了那个电话。
寒愈挂掉后没停留多久,转身回到卧室,看到她靠在床头,但是闭着眼睛。
正好是他靠近床边的时候,手机在震动。
他的手机他握在手里,就当然不是他的了,而是她的。
男人手长,顺手就用指尖捻了过来,瞧了一眼乱七八糟的长号码,直接挂断。
看得出来,他很烦躁,但又在隐忍。
因为他摁掉她电话,夜千宠睁开眼,朝他看过去,“谁啊?”
男人薄唇淡淡的:“骚扰。”
结果“扰”字刚说完,电话又响了。
寒愈眉头皱得又紧了一点,把手机拿了过来,这次倒是接了,放到耳边,“哪位?”
Alva差一点点就张口说话了,一听到这个男人独特的声线,猛地把手机拿远,把话咽回去,连呼吸都扼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