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爵婚+番外(195)
男人的身躯湮没在昏暗的车内光线里,只隐约看得出他是微仰着倚在座位上,神色冷峻又平淡。
“直接回去。”片刻,听到他低声回应。
杭礼听得出来,老板喝得有点多,特意把车速放缓了一些,好让他在车上也稍微眯一会儿醒醒酒。
车子抵达公寓时,估计是九点半左右。
杭礼唤了两声,后座的人才悠悠睁开眼,又轻轻的眯了一下,菲薄的唇显出一份疲态,“到了?”
杭礼点头,“到了寒总。”
“需要我扶您进去吗?”
寒愈推开车门,落下单腿后停顿两秒才下车,朝杭礼摆了摆手表示不用。
杭礼看了一眼别墅二楼亮着的灯,知道大小姐在,也就放心的走了。
至于寒愈,他并没有留意家里的光线,只以为是雯姨在。
而他进门的时候,看了明亮的客厅,叫了两声“雯姨”没人应,眉峰轻轻皱了一下。
换完鞋,他也没去客厅,直接迈步上楼,走到楼梯口的也跟着蹙了蹙眉心,大概是产生了错觉。
此刻,二楼整一楼只有“回”字形走廊亮着夜灯,房间都关着门,到处黑着。
男人在楼梯口停顿数秒,转脚去了书房。
夜千宠在卧室等了好半天,一点动静都没听到,不由得走到门边听了会儿。
一片寂静。
他不是回来了?
她纳闷的拉开门,放轻脚步踩在走廊绵软的地摊上,看到就是安安静静,静得空无一物的别墅。
依着对她的了解,她踮着脚来到了书房外。
敲门是不可能了。
书房里,光线依旧昏暗,一个灯都没开,唯有卫生间的灯亮着,透过玻璃门也变得不那么明亮。
男人阖眸倚在沙发上,旁边的沙发扶手上扔着他的外套,空气里很安静。
夜千宠一度以为他就这么睡着了,因为她从门口走过去,虽然猫着步子,但总归有气息的,他那么警觉,竟然一点没有察觉。
直到她半跪在沙发边,微微引颈去看他微仰倚着的五官,英俊又迷离,闭着眼还偷着几分无名的压迫感。
许是她的膝盖跪在沙发上造成了凹陷,男人终于表情动了动,然后一双眼微微掀开。
夜千宠赶在他一把将她掀开或者抡出去之前抱了他的脖子,微微弯起的眉尾,“嗨。”
沙发上的男人似乎是在发愣。
目光正盯着她。
那个表情,要怎么形容,她很少看到他那张脸出现冷漠、危险和轻描淡写以外更多的表情,情到深处也就是对着她温柔一些,偶尔嘴角给个弧度。
这会儿,他显然是真的在发愣。
半晌。
“你怎么在这里?”男人终于出声。
嗓音过分沙哑,听得出来是因为好长时间没开口讲话。
夜千宠淡淡的笑,“你不来接,我当然只能自己回来了。”
然后索性挪了一点角度,跪着的膝盖放在了他两条大长腿中间,似座飞座,手臂依旧攀着他,“我直接来你家,不介意吧。”
问得真是十分客气,俨然习惯了走出这里就成了外人的身份。
寒愈似是轻轻眯了一下眼,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确认她的真假,厚实的掌心贴上她的背,又忽然用力的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拉。
夜千宠一时不防,两个手攀着他的脖子,没能撑住,重重的跌了下去,下巴撞在他的胸口。
这一下,估计他彻底醒了。
而她还没来得及表达点什么,男人温热的大掌握着她精致的下巴抬起来,盯着她又凝视了有那么一两秒。
密密麻麻的吻忽然落了下来,带着他微醺的气息,扣着她巴掌大的脸热烈而放纵,唇畔厮磨纠缠许久,又微微侧过脸滑入她的颈间。
夜千宠被他压在胸口那一方天地动弹不了,没有准备的被掐断呼吸,整个人分不清虚实,有些浑噩,被他吻过的地方到处发烫。
隐约间听到他似是呢喃了一句“真是你。”然后把她拥着不动了。
那会儿她才觉得有点好笑。
稍微的从他怀里退出来,声音不大不小,“你都不知道是不是我就亲的吗?”
书房里还是很暗,但是近距离的时间久了,几乎能清晰的看到对方的轮廓。
她看到的,还有他脸上的几分疲惫,“你喝酒了?”
刚刚没留意,其实酒味不轻,只不过被他身上气息掩盖了不少,只剩唇畔和鼻息间一点点醇香的味道。
讨厌酒鬼,但是她并不讨厌他身上的酒味,甚至微微凑上前。
然后发现他依旧在盯着她看。
那眼神说不出的深邃,盛着很多内容,又好像只是简单的近距离看看她。
“怎么了?”她被他这么盯着,多少是有了一点心虚,生怕他清醒着,忽然问她前几天的事。
但是他没有,握着她下巴的手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拇指在她唇肉上来来回回。
像是单纯的摩挲,又像已经想了很多事情。那双隐在昏暗里的眸子黑得根本就无法看透。
他再一次吻下来的时候,夜千宠由着他吻了一会儿,感受着他清醒之后多了几分的克制和缱绻,小声提醒,“你先去洗澡?”
寒愈像是没听到,只是继续缠着她拥吻,扣在她腰上的虎口微微的用力,要她贴得更紧,舌尖有力的侵犯,探寻着她口中许久没能品尝的美好。
待他退出去已经好几分钟的事,夜千宠被他弄得浑身无力,软软的趴着他肩头,感觉他的呼吸就在耳侧。
“……会一直陪着我么?”
鼻息间,他像是这么问了一句,不那么清楚,模糊的低哑带着几分微醺的酒意。
夜千宠从他肩上微微仰脸,他是不是喝醉了?
刚仰起的脸被他捧住,重重的压下薄唇,几乎是整个含住,又狠狠吮了几下,命令又低沉,“必须陪着我……”
她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完全当他是喝多了。
抬手摸了摸他建议的侧脸,皮肤不粗糙,但是感觉很清晰,下巴处有隐约坚硬的胡庄。
“我比你小,肯定是会一直陪着的。”
要走,也是他先走。
不过忽然说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了,所以她没再继续,而是看着他,“你没事吧?”
寒愈就那么抱着她坐了会儿。
然后道准备起身,“回卧室。”
哦,原来他还知道这里是书房,不是卧室,夜千宠一度以为他是喝多了之后找错了房间,这么看来并不是。
那他刚刚模糊低沉的那几句话也不是无意识的了?
对于她这样的疑问,寒愈将她放在了大床上,去洗澡之前俯下身吻了吻她,“清明快到了,难免过于感慨。”
她也只能这么理解。
靠在床头看着他进了卧室。
本来想等他出来再睡,结果夜千宠并没有等到,他居然也没把她吵醒。
第二天等她睁开眼,都已经八点多了。
盯着天花板发懵了一会儿,摸了摸被子底下的自己——很完整,穿着昨晚她身上的睡衣。
所以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睡着了,他就让她睡了。
并不像他本人的风格,可夜千宠总不能因为这个问题而追着去问。
“醒了?”听到他的嗓音,她转头看过去,见了他的精神抖擞,一扫昨晚的微醺混沌。
夜千宠小打了个哈欠从床上下来,找了半天没看到拖鞋,想起来昨晚穿到书房,回来的时候,是他把她抱过来。
也不知怎么的,没好意思开口,就要光脚落地。
“等着。”那边的人突然出声,然后迈步出了卧室。
她就坐在床边,若有所思。
之前从纽芬兰回来,他们之间气氛确实有点难以描述,但是过了这么久,电话、短讯联系都还好,她并没有刻意怎么样。
昨晚他迷迷糊糊的时候缠着她那么热烈,清醒了反而比之前的之前还克制,也不腻歪,难道是错觉?
正想着,他已经把拖鞋带了过来,弯腰帮她放在床边。
她一边穿鞋,一边抬头看了他,“我突然回来,你不惊喜?”
“怎么才算惊喜?”男人抬手,替她理了理长发。
睡了一夜,一头瀑布般的长发有些乱,又凌乱的透出几分娇媚,搭在她白皙透红的脸颊边彰显着不一样的诱惑。
也不知道他的指尖是不是被发丝缠住了,并没有立即收回手,不紧不慢的抚弄着,视线低下来望着她的脸,“昨晚不是表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