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只见晏绝朝她招手,示意她站在茶几上,然后从裤袋中掏出了什么东西来。
那是被一根小细绳绑着的小纸条,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在她的腿上打了个结,把字条系了上去。
确定绑好后,他用一根食指在她的翅膀上顺了顺:“好了,这回你可以走了,路上小心点,别把字条弄丢了。”希望小麻雀其他的主人,能看到自己的字条。
“啾啾。”冲着他清脆地叫了一声,林啾啾振翅起飞。
晏绝在客厅中慢慢地站起来,凝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都没收回目光。
林啾啾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听敲门声响了起来,紧接着是林昱谨的声音:“姐姐,你还没醒吗?饭好了。”
她马上变成人,回了一句:“醒了,我这就来。”
慌慌张张地把衣服穿好,她低头便看到了掉在地上的字条。细绳在她变成人的时候,就被撑开了。
怕林振羽他们等的着急,林啾啾把字条往口袋中一揣,先去吃了饭。
饭后她回到卧室,坐在桌边,把字条展开,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这只小麻雀近来常常来我家,如果你是它的主人,请与我一叙。】下面接了一串电话号码。
林啾啾读完,不禁笑出声来,恩人这是要干嘛?
她就是那只小麻雀,肯定是不能以“主人”的身份去见他的,也不好请人帮忙。
于是她提笔,想写下回复。转念一想,不行,她天天和晏绝在一起写作业,字那么丑,他肯定认得,真回复了,不就露馅儿了吗?
她连忙把写好的字条给撕了,扔进了垃圾桶中。就装作没看到晏绝写的那张字条吧。
林家人都休息后,她又变成麻雀,飞向了晏绝的别墅。他果然还没睡,见自己给她绑着的那个字条不见了,翻来覆去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回复。
“你飞的时候,把字条弄掉了?”晏绝问道。
林啾啾假装听不懂,用喙梳理着羽毛。晏绝并不气馁,想到每天自己还没醒的时候她就会离开,于是又重新写了张字条,给她绑在了脚上。
她一边蹦跳、跺脚,一边啾啾叫,想把字条弄下来,晏绝见状,揉揉她的小脑瓜:“乖,记得把字条带给你另外的主人。”
“啾……”
——问题是,我哪有什么主人嘛。
好不容易熬到晏绝休息,小麻雀也困得眼皮快耷拉下来了。
惦记着“瓶颈”的事,她才死撑着没睡。
晏绝的卧室关了灯,拉上窗帘,房间只有微弱的光亮。被子中的男生睡颜安静,呼吸平稳,嘴唇轻轻地抿着。
林啾啾紧张地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周身光晕散去,她变成了人类的模样。
红发顺着肩头披散,肌肤莹白似玉。她蹑手蹑脚地爬上晏绝的床,被子因为她的重量,轻轻下陷。
黑漆漆的双眸紧盯着晏绝的唇,她生怕被他发下自己可以变成人,咽了咽口水。
随后,她双手撑在他一侧,头一点点低下去,嘴唇慢慢地触碰到了他的脸颊。
亲上后,她没着急离开,睁着大眼睛感受了一下。
咦?为什么瓶颈又不动了?难道非要他清醒着才行?
睡梦中的晏绝,感觉脸颊像是被羽毛拂过,痒痒的。熟悉的馨香包裹着他,他下意识思索起来,是谁?
顺着馨香奔跑,掀起一层层轻纱,他终于抓到了一截细嫩的手腕。由此回想起,那是属于林啾啾的味道。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大概是忽然醒来,眼前闪过了一片柔软的白光。
还不等去回想刚刚的那个梦,他感觉手中有东西在动。大半夜的,这惊悚的场面,让他马上松开了手。
扑棱一声,小麻雀在他枕边飞起。
晏绝的手指轻轻碾了碾,嗓音带着初醒的微哑:“我刚刚抓的是你的翅膀?”
“啾啾!”
——吓死我了,你怎么突然醒来了!
她正以人形亲晏绝呢,他不知怎的,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又睁开了眼。要不是她反应快,连忙变成了麻雀的样子,身份就暴露了!
晏绝摸了摸下巴,疑惑地说:“我记得我睡觉挺老实的,怎么会抓你呢……以后你别在我枕边睡了,我怕不小心伤到你。”
“啾啾!”
——还睡什么睡,本啾走了!
叫完,林啾啾盘旋两圈后,从墙上的小门飞了出去。
晏绝以为她是被自己吓到,心中很是抱歉。他又想起一件事,打开床头灯,一眼就看到了落在地上的小细绳和字条。
坐到床边,伸手把细绳捡起来,细细观察着。小麻雀趁他睡觉的时候,把细绳给咬断了?可是这细绳看起来,怎么像是被挣断的呢。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将细绳丢进了垃圾桶中。等她下次过来,自己再给她系吧。
……
新的一周开始后,晏绝向薛超和季晨宣布,延长两周对林啾啾的考察时间。
季晨毫不意外,薛超的心却提了起来,私底下问季晨:“你说绝哥到底想不想让小仙女当他小弟啊?”
“当然是不想。”
“那延长她的考察时间干嘛?”
季晨怜悯地看着他:“薛超,听哥一句劝,别惹林啾啾。”
薛超皱眉:“你这回答,怎么风马牛不相及的。”
季晨拍拍他肩膀,不讲话了。
这件事,还不是让薛超最惊奇的,上了几天的课后,他发现晏绝竟然不迟到、不早退、上课也不睡觉了!
他将头发染回黑色的事情,大家倒是周一早上就发现了,就连一向严厉的班主任尹玉静,看向晏绝的目光中都有赞赏。
放学后,薛超邀请晏绝出去玩,直接被他拒绝。
“绝哥……”薛超震惊地问,“你不会是改邪归正了吧?”
晏绝冷飕飕地看向他:“老子什么时候邪过?”
薛超心说,之前那个逃课打架的难道不是你?
晏绝又道:“你和季晨也是,别整天就知道玩,干点正事。”
听了他的话,薛超望了望外面的天。太阳没从西边升起啊?
晏绝懒得看他傻愣愣的样子,拎起书包,往教室外面走。
薛超喃喃地说:“绝哥上学都背书包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晏绝会背书包,是因为他买的那些习题册到了,他最近正在恶补之前的知识,用手抱着一摞书,那也太傻了。
回到家后,他肚子解决了晚饭,带上今天要学的东西,去了林家的别墅。
现在林振羽和宋茹对晏绝都挺熟悉了,暗中观察了两天,晏绝的学习态度如此端正,让他们在心中褒奖起他来。
得知晏绝是一个人住,宋茹还邀请他晚上到这边来吃饭,被晏绝礼貌地拒绝了。
三个孩子在楼下读书,林振羽和宋茹两人再去二楼书房,已经会把书房的门给关上了。
林啾啾将今天的作业拿出来放在手边,回头看了一眼晏绝,见他拿出的是高一的课本。
“你说我要不要也从初中开始学起呢?”林啾啾虚心地向晏绝请教道。
“你不用。”晏绝翻开一页书,淡淡地说,“你落下的功课实在太多了,从头开始补起花费的时间太长。”
林昱谨端着水果从厨房走来,接话道:“姐姐,你脑子聪明,学东西快,通过做题完善知识网络就行。”他瞥了晏绝一眼,“没你那么聪明的,才需要恶补呢。”
晏绝扯了扯嘴角,没和林昱谨争辩。比起嘴上放狠话,他更喜欢用结果来证明自己。
林昱谨与他们两个学的东西还不一样,他在准备今年的奥林匹克竞赛,做的题难度都非常大。
开始学习后,两个男生一左一右地坐在林啾啾身边。她做题照例有许多不会的,每次她一露出疑惑的神情,林昱谨就抢着说:“我来给你讲。”
“不用,”林啾啾知道晏绝不喜欢他,连忙用小手把题给捂住,然后满是信任地看向晏绝,“我要晏绝给我讲。”
林昱谨冷笑着说:“行,要是他不会,你再来找我。”
晏绝早就下定决心不再退缩了,他大大方方地拿过林啾啾的题,算了几分钟。
林昱谨眼神倨傲地瞥了一眼,不解地说:“这么简单的题,还用算这么久,要是让我来……”
“哎呀你闭嘴!”林啾啾严厉地对他说,“别打扰人家算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