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木飘香(87)

大舅徐宝钢的建议非常有道理,文翰马上说道:“如果真像大舅所说的那样,这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行,大舅,那就请您多费心了,如果有好地点,请您就告诉我。如果我们家搬到这里,到时候,我妈就能天天看到您了。”文母一听大哥让她们把家搬到这里,高兴地说道:“太好了,大哥,我同意把家搬往这里。”文翰的舅妈突然说道:“光顾着说话了,也没给外甥拿酒喝。”徐宝钢也想起来了说道:“怎么把外甥喝酒这事儿忘了。”文翰急忙摆着手说道:“舅妈、大舅,我不会喝酒。真的不会,请你们千万别这么客气。”

文母和亲大哥顺利相认。大舅徐宝钢虽然没有表现出高高在上,也和母亲相认了,但文翰并没有感到亲舅甥之间的那种亲切和向往。他总觉得有一种陌生感。特别是舅妈,虽然很热情,但文翰就是感觉不那么真实。这可能就是时间久远造成的吧。当大舅徐宝钢主动说出让他们把家搬到这里的话时,文翰才觉得和他们的距离有所拉近。其实,对于母亲认亲这件事,文翰的目的根本不在于这个亲舅舅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况且他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他对每件事情的处理都有自己的判断和思考。因此,让母亲了却一份心愿,让她过得更快乐,这就是文翰带领母亲认亲的唯一目的。

当大舅为他搬家提出了参考意见时,文翰感到有点意外的同时,也想到自己是不是多虑了?但不管怎么说,这趟“认亲之旅”,他们还是有所收获。文翰和母亲在大舅徐宝钢家只住了一夜。因为徐宝刚太忙了,文母也不想太打扰他们。第二天中午,徐宝钢特意在饭店招待了他们,文翰和大舅互相留下联系方式后,就带着母亲过江去了二姐文芳家里住了两天。

文父和木梓得知文母和自己的亲大哥顺利相认,也都为文母感到高兴。更令文翰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大舅徐宝钢竟然带着礼物在文母回家后不久主动开车来看望他的妹妹。亲哥哥的到来给足了文母一家天大的面子。要知道,徐宝钢可是反贪局局长,这在农村人的眼里绝对是一个很大的官儿。文母为此高兴得好几天都没睡好觉。徐宝钢在妹妹家吃了一顿饭就返回去了。临走时,文母把自家生产的土豆、粉条、笨鸡蛋和各种干菜给哥哥拿了不少。文父又特意杀了两只大鹅给大舅哥带上。

反贪局局长来认亲妹妹,在村里又成为了特大新闻。有人羡慕地说:“这回老文家可不得了了,人家俩儿子一个是记者,一个是军官,这次又来一个当反贪局局长的亲大哥,看以后谁还敢欺负人家。”听了这样的议论,文母自然从心里到外感到自豪无比。

送走了大舅徐宝钢,文家好几天都沉浸在令人羡慕的喜庆气氛中。但是,文翰并没有像母亲她们那样陶醉其中,他内心最挂念的还是他们与报社合作的事。又过去两周了,这件事也应该有消息了。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正当文翰焦急等待信息的时候,章一鸣来信了。文翰马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此时,他真有点迫不及待了。他撕开了信封,拿出了信件。章一鸣在信上就写了两句话:“老哥,我们与报社的合作没有成功。原因是报社的上级主管部门不允许广告部外包给个人经营”。这两句话就像利剑发出的寒光一样在文翰的面前显得那样刺眼和冷酷。一种“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的凄凉感觉瞬间向他袭来。

文翰默默地把信件放在了抽屉里。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枕头,躺在炕上沉思起来。其实在文翰的心里,他特别期盼这次与报社合作能够成功。因为这次合作是他认为到目前为止相当难得的一次机会。而且这次机会绝不亚于他第一次参加记者招聘会。如果这次合作成功了,他就有可能成为一名真正的新闻记者。哪怕是从广告业务员做起,他也愿意,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努力和实力。况且,他已经有了这方面的基础和实践。然而事与愿违,你越是想做成一件事情,并为此花费了很大精力,做出了很多努力,但结果就是不能如愿。或许是他太在乎这件事了,所以他才有会了今天这么大的失落感。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吗?难道自己在新闻记者这个领域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吗?文翰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自从认了亲,文母又恢复了往日无忧无虑的生活状态。特别是亲大哥主动来探望以后,文母更愿意走出家门和街坊邻居唠唠“闲嗑”。文父在冬闲的时候一般都会做些编筐编篓的活计。虽然有了搬家的想法,但这件事情还没有落到实处。所以,文父依然重复着过去的“故事”。婆婆带着丽珊出去散心了。木梓和女儿静姝就在文母的房间里看电视。等到她看完了一集电视剧时,发现静姝靠在自己的身上睡着了。

第69章

木梓抱着静姝回到自己的房间。此时文翰躺在炕上已经睡着了。木梓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才下午3点多。她想:“这个时间还在睡觉,难道文翰有什么心事吗?”其实,文翰还真有这个习惯,每当遇到一些难解的问题时,他排解烦恼最好的方法就是睡上一大觉。而不是坐在那里自怨自艾,唉声叹气。等他醒来时又是一个豁达乐观的自己。

木梓忽然想起了邮递员送信的事儿。她把女儿放在被子上给她盖好,然后开始寻找丈夫那封信。最后,她在写字台的抽屉里发现了那封信。木梓心想:“这是不想让我看啊。哼,不让看我偏要看一看,这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当木梓看到信的内容时,心里一沉,她突然明白了一切。自从丈夫从杭州回来以后,他在家人面前所有的开心,所有的信心,恐怕都是装出来的。

在表面看来,文翰对自己的未来,对这个家的未来永远都是信心百倍,并且带着她们一步一步坚定地往前走。在家人的眼里,他是乐观的。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文翰总是在想办法来解决,丝毫看不出他有一点烦恼和忧愁。而实际上,他是把内心的苦楚和压力都留给了自己。木梓虽然是妻子,但丈夫从来不把他在外面所经历的坎坷对她讲,有了困难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扛着。

木梓看着熟睡中的丈夫,她突然觉得内心特别难受。不知为什么,文翰为自己佩戴戒指时说的那些话;他谋划搬家时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文翰为此向自己真诚道歉的笑脸以及他骑着自行车去打听自己转正消息的背影等等,就像放电影一样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此时此刻,木梓特别心疼自己的丈夫。既然文翰不想让自己看这封信,就说明丈夫不想让自己知道得太多,而自己又不能说破。那她就只能满足丈夫那份看似信心十足而又美好的心愿。这也算是她尊重和关爱丈夫的一份善意的举动吧。木梓把信件重新放回了抽屉,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大衣轻轻地盖在了文翰身上,就去厨房做晚饭了。

文翰这一觉睡得真香,他足足睡了2个多小时。等他醒来的时候,先前那种凄楚烦闷的情绪早已烟消云散。他从炕上起来,照着镜子理了理头发。面对镜子里的自己,他问道:“你后悔了吗?你是不是还想回去当老师?”他慢慢地举起了拳头,用力地晃了晃。心里说道:“绝不能退缩,一定要相信你自己。”此时,一种“雪虐风饕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的青云之志不仅油然而生。

文父编完了一个大柳条筐,面对自己的“杰作”,似乎感到很满意。文母和丽珊从外边回来了。看着老伴儿得意的样子,文母埋怨道:“咱们家马上就搬到城里去住了,还能用上这玩意吗?尽干些没用的活儿。”文父看着手中的“杰作”不紧不慢地说道:“当一天农民就要有农民的样儿。你现在不是还没搬家吗?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道理你懂不懂?”“你懂,你懂,好心提醒你,却挨了狗屁呲。”文母显然不愿意听老伴儿的话,随即顶了回去。

文翰走出房间,正好听见文母说的话。他走到父亲跟前拿起柳条筐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道:“爸,您编得柳条筐真挺像样儿。俗话说,编筐窝篓重在收口,单凭您这个收口技术。您看这个纹路,这个花边,我就是学三年也编不成您这样。”儿子的夸奖让文父暂时忘记了老伴儿的讥讽。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也没什么难的,多编几个就学会了。”文翰特意给母亲做了个鬼脸。文母马上领会了儿子的意思,她瞪了儿子一眼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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