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立伟说完诡秘地朝着文翰和章一鸣笑了几声。文翰自然懂得汤立伟话里的意思。不过汤立伟还是小看了文翰,在个人生活方面文翰绝对配得上一丝不苟。虽然比不上柳下惠坐怀不乱,但他绝不是一个意志可以随便被人撼动的人。通过这件事,他更加认定汤立伟的人生信仰与自己有着天壤之别。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对汤立伟说道:“老汤,恐怕今天晚上没有时间了。”说完他向章一鸣使了个眼色。
章一鸣马上明白了文翰的意思。他对汤立伟说道:“立伟,今天太晚了。我和文总编已经和基层局约好了采访事宜。明天早晨6点就得出发。等下次咱们再聚吧。再说,我们不是还有正事要办的吗?你也懂得。”章一鸣说完也朝汤立伟嘿嘿两声。汤立伟一听更高兴了,“哦,我明白了。大哥惭愧,惭愧。好,那咱们就下次再聚。弟兄们放心,等咱们合作成功之后,还有更好的事儿在后边。”
在车上,文翰问章一鸣对汤立伟的看法。章一鸣想了想说道:“变化之大,令人惊讶。”文翰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只要你没意见不怨恨我就行。”章一鸣看着文翰一字一句地说道:“老哥,红玉曾经对我说过,有你在我你身边,她放心。这是她的原话也是我的心里话。”其实,章一鸣这句话的背后还有一个小插曲儿,不妨在这里交代一下。
有一次大概是下午3点左右,章一鸣陪着几位来访的客人去洗浴中心洗澡。这几位客人都是他和文翰共同的朋友。因为文翰有一篇稿子要赶出来,所以他就让一鸣陪着哥几个去洗澡。这期间,支红玉给一鸣电话,她打通了没人接。半小时后,她又要给章一鸣打,此时章一鸣的手机已经关机了。这种情况下,支红玉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的印象中,章一鸣的手机可从没有出现不接或者关机的现象。难道他……
平时一些“好姐妹”的提醒和忠告立刻充斥了她整个大脑。支红玉马上拨通了文翰的手机,巧的是文翰的手机也在关机充电。这时,支红玉的疑心更重了,心想:“这哥俩说不定正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哼,狼狈为奸。”
文翰正在办公室里抓紧时间突击修改稿件。他看了一下手机,电池已经充满。当他打开手机时,手机屏幕上出现了未接来电的提醒。文翰一看是支红玉的电话急忙给她回拨了过去。
此时,支红玉正在气头上。当她看到手机上显示出文翰的电话时,性格一向直率的她也不管文翰是不是大哥,是不是丈夫的领导。接通电话后就一阵大骂:“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手机都关机?你们是不是有点太猖狂了,也太不把我们女人放在眼里了吧?居然背着我们做一些不堪入目的事儿,你们算什么兄弟?”
支红玉的一通质问和宣泄,让文翰一度没有插话的机会。他索性一声不响地任由支红玉把心中所有的不痛快全都发泄出来。等到支红玉发泄完了,文翰才严肃地说道:“红玉,你说完了吗?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正在办公室修改稿件。通完电话后,你马上往我办公室打电话就可以证实。一个小时前,我让一鸣陪着来访的客人洗澡去了。估计他们一会儿就能回来。至于电话关机的事,我告诉你,我的手机刚冲完电。打开手机后出现了你的未接来电,我担心你有什么急事找一鸣。所以,我主动给你回了电话。至于一鸣的电话为什么关机,我不知道。一会儿他给你回话时,你自己求证。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最后,我以大哥的身份对你说一句话,一个不相信自己丈夫的为人和品行的人,主要原因是她本身就不自信。”文翰说完轻轻地挂断了电话继续改稿。
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滴滴声,支红玉的满腔怒气不知为何慢慢消逝了。文翰不愧为章一鸣的领导和大哥,他对支红玉的无厘头质问竟没有半点儿的气恼,而且还非常平静地告诉了她事情的原委。但是,支红玉却从文翰最后一句话中听出了他作为大哥的威严和不可侵犯。她知道自己可能误会了他们。
支红玉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一看是文翰办公室的电话,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接通了电话。电话里传出来章一鸣焦急的声音:“红玉,听文总编说,你找我?我刚才陪几位客人洗澡去了。你打电话时我的手机放在浴柜里没听见,可能没电了,现在还关着机呢。我一回到文总编的办公室,他就让我用办公室的电话打给你,你有什么急事吗?”
章一鸣的电话让支红玉彻底懵了。她终于明白,由于自己的不冷静不仅误解了丈夫还给文翰扣上了一个最不应该扣的罪名。她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子跟儿。“喂喂,红玉,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章一鸣一阵急促的问话声才把支红玉从自责和愧疚的氛围中拉了出来。她有些支吾地说道:“啊,我刚才系了一下鞋带儿。之前我找你是想打听个人,现在我已经知道是谁了。没事了。你忙吧。”支红玉慌忙挂断了电话。
章一鸣回家后,支红玉曾经试探着问他,那天文翰除了让章一鸣给她打电话,还对他说过什么没有。章一鸣告诉支红玉:“老哥就让我给你回电话,说你有事找我。然后他就改稿子了。再之后我们就陪着客人吃饭去了。”
章一鸣觉得妻子话里有话,便问道:“怎么了?这其中还有什么故事吗?”支红玉的心里本来就藏不住事儿,再说这件事是她有错在先,以她的性格憋在心里实在难受。经章一鸣这么一问,她索性就把那天发生的事儿都说了出来。然后,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真痛快!这几天把我憋得好难受。”
章一鸣禁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哎呀,媳妇儿,你可真行!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把这种事情怀疑到文总编身上去了。我告诉你,想做那种事情的人绝不会关掉手机或者不接电话,他们不会蠢到自己给自己挖坑。不过,这话又说回来,要说你怀疑我,我可以理解。谁叫我有时在你面前管不住自己的嘴吧,啥嗑都敢唠。但是文总编就不一样。人家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正人君子。跟你说句实话吧,这些年我在大哥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无颜去做啊。《论语》里说,“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我有很多朋友,不过到目前为止,我只和文总编了拜了把子。现在看,这个大哥值得我拜。”
支红玉有些半开玩笑地说道:“照你的说法,以后只要有文大哥在你身边,我就一百二十个放心呗。”章一鸣得意地说道:“别说你呀,连我自己都信。”
此时,支红玉的心终于沉稳了下来。内心对文翰顿时充满了无限感激和敬佩。感激的是文翰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鲁莽而小题大做。敬佩的是文翰所具备的宽广胸怀和容人的雅量不愧是丈夫的大哥有担当。当然让她这个做弟妹的更钦佩。
支红玉拿起了手机,章一鸣不解地问:“都这么晚了,你给谁打电话?”支红玉说,你别管了。
手机接通了,是文翰的声音,“红玉啊,有事吗?”支红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老哥,那天的事儿真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文翰在电话里笑着说道:“哪天的事啊?我早就忘了。没事了,你和一鸣好好休息吧。挂了啊。”
放下手机,支红玉坐在床边不免沉思起来。按照支红玉的惯性思维,这个道歉在那天她和一鸣通话时就应该向文翰表达。但是,当时她还有些顾虑。如果文翰把自己和她的通话内容毫无保留地告诉一鸣,以自己对章一鸣的了解,她已经做好了向丈夫赔礼道歉甚至是大吵一顿的准备。但是令她惊喜地是,如果不是自己主动说出来,一鸣根本不知道她和文翰之间还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而今天,即使自己告诉了丈夫,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十分理解自己。支红玉不得不承认,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因为文翰的格局所致。有这样一位好大哥在丈夫身边,她还有什么不放心呢。
章一鸣看着老婆坐在床边沉思不语不免问道:“红玉,刚才老哥都说没事了,你还坐在那瞎琢磨什么?”支红玉站起身来爽快地说道:“没琢磨什么,就是有些感慨。不过现在回想起那天老哥在电话里跟我说的那句话,我倒觉得非常在理儿。不愧是总编说出的话,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