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放心?”傅云深见状,晓得她是担心自己,便是微微一笑,抱住了沈新桐的身子。
沈新桐也是微微抿了抿唇,她看着傅云深的眼睛,与他道:“我去给你放水,你快洗把澡,早点歇息吧。”
“嗯。”傅云深答应着,揽在她腰上的大手却还不曾放开,只俯身去亲她的面颊。
“别闹了。”沈新桐怕痒,只躲着他的唇,却让傅云深抱得更紧。
渐渐地,两人的呼吸都是有些紊乱了起来,沈新桐的心跳的极快,待他的亲吻落在自己的领口处时,她微微喘着气,一双手却是环住了他的颈,他的亲吻热烈,只带给她一阵阵的战栗。
“云深……”沈新桐的身子越来越软,忍不住喊了他一声,声音却是带着丝丝柔媚,就连她自己听着,都要觉得脸红。
傅云深听着她这一声,眼中的光倏然暗沉了下去,他的大手紧紧箍着她的纤腰,刚欲将她抱到床上,就听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走廊上响了起来,最终来到了卧室前,焦声道了句:“启禀司令,北阳有急报传来,还请司令过目。”
傅云深闻言,便是从那一片欲海中收回了心神,他平稳着自己的呼吸,按下了心中的欲火,眸中的神色已是变得冷静而清醒。
他紧了紧沈新桐的身子,为她将睡裙理好,和她哑着声音道了句:“我有些事要去处理,听话,自己先睡。”
沈新桐晓得能在此时来找他的,定是十分紧要的事,她看着丈夫的眼睛,只轻声叮嘱道:“你小心些,不要累着。”
傅云深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语毕,他终是松开了沈新桐的身子,向着门口大步走去。
沈新桐看着他离开了卧室,走廊上响起了他的声音,听不真切,似是再问着北阳的情形,而那侍从则是回了句什么,傅云深再不多言,只大步向着楼下走去,离开了官邸。
沈新桐掀开窗帘,借着院子里的灯,就见傅云深领着何副官快步上了汽车,车队一路疾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她不知北阳出了何事,可念起傅云深这般深夜离开,定是出了大事,不由得也是担心了起来。
第131章 婚礼
北平大饭店。
礼堂里已是坐满了前来观礼的贵客。
“我说,这李总理好歹也是一国总理,怎生女儿结婚,偏生要去和洋人学,弄什么西式婚礼,搞得什么名堂。”靠前的座位中,一个身着西装的男子与身旁的人低声道。
那人闻言,遂是与西装男子言了句:“听说李家这位三小姐自幼残疾,李总理怕是存了几分怜悯,她一心要办西式婚礼,李总理便全依了她。”
“我怎么听说,这新郎官以前还当过革命党?”听着二人的嘀咕,坐在两人身侧的一个带着眼镜的男子也是加入了谈话,低低说道。
“可不是,”当先那西装男子闻言,便是向着四周看了看,见无人留意自己三人,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此人不仅当过革命党,还和傅司令的夫人闹得不清不楚的。”
“你说的,莫非是北平戏院的事?”闻言,中间的男人眼睛一亮,开口道。
“正是,当初此事在北平闹得满城风雨,那个傅司令放走的革命党,就是今日的新郎官,这位纪先生!”
西装男子声音刚落,就听礼堂内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新人到!”
几人闻言,俱是停下了谈话,只随着礼堂里的人一道向着身后看去,就见礼堂门口已是出现了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男子身量颀长,容貌清俊,一袭礼服更是衬着他气宇轩昂,刚看见他,宾客中顿时有人暗暗感叹,只道这般的人物,却娶了一个残疾女子为妻,即使是总理家的小姐,可终究是可惜了。
李远清今日穿着洁白的婚纱,头发尽数盘在脑后,缀着长长的头纱,用一颗颗浑圆的珍珠所固定,她的面庞挂着微笑,上了妆的面容倒也浮出了几分秀丽,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她坐在轮椅之上,让身边的丈夫缓缓推进了礼堂。
纪鹏面无表情,黑如曜石的眸子中不喜不怒,只沉静到了极点,他的脚步沉稳,无声的推动着手中的轮椅,与李远清一道向着前方走去。
不知是谁带头,宾客中有人开始了鼓掌,很快,礼堂里便是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宾客们皆是纷纷站起了身子,无数道目光落在这一对新人身上,李远清笑意更深,甚至举起手向着宾客们致意,而纪鹏的目光却是空洞的,他的唇线紧抿,对于周遭的一切都仿似不曾放在心上。
李正平一系长衫,望着向着自己走来的女儿女婿,只满意的点了点头,直到秘书走到他身后,在他耳旁低语了一句,李正平面色一变,只将目光从纪鹏与李远清身上收回,向着身后低声问了句:“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傅司令已是带兵前往了北阳。”秘书也是压低了声音,道。
李正平眼底有一丝精光闪过,唇畔已是浮起了淡淡的笑意,“好,江北军内乱,北阳哗变,倒是够傅云深好好喝一壶了。”
“总理,那您看咱们现在?”秘书问道。
“不着急,”李正平的脸上已是恢复了好整以暇的神色,他继续向着李远清与纪鹏看去,缓缓道:“一切,都等三丫头的婚礼结束后再说。”
“是,总理。”秘书悄悄退下。
李正平面带微笑,看着女儿女婿走到了自己面前。
第132章 桐儿,我很想你
傅云深一走就是一个多月。
刚开始,沈新桐压根不晓得北阳发生了何事,直到后来才从傅云深的部下口中得知,驻守北阳的傅天南与江东暗中勾结,领兵哗变,只怕就连之前傅云深遇刺的事,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而这傅天南不是旁人,正是傅云深的亲叔叔,是已故的傅老帅最小的一个弟弟,早年间便去了北阳,当初傅老帅去世时,倒也曾带兵回到过北平奔丧,怕也存过趁乱夺位的念头,只不过势力却与傅云深相差甚远,待傅老帅的葬礼一结束,傅天南便回到了北阳,这些年倒也安稳,谁也不知他这私底下竟与江东勾结,如今见时机成熟,便是领兵公然哗变起来。
北阳内乱一生,江北的局势顿时变得风云莫测起来,江南一方得了消息免不得蠢蠢欲动,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想趁着江北军内乱,而来分一杯羹。
是以,傅云深前往北阳之前,便是下了命令,令各个关口的守军务必要严加防备,以防江南作乱。
沈新桐待在官邸,每日里都是提着心神,她虽不懂那些军政上的事,可也晓得如今江北军的情形定是十分危急的,傅天南与江东勾结,江南的顾远霆又一直虎视眈眈,一旦战事打起来,傅云深与江北军极可能要面临腹背受敌的局面,沈新桐每逢想起,都是转辗反侧,除却这些,傅云深离开时伤势刚好,便星夜领兵赶往北阳,沈新桐又是多了一层担心,虽说何副官与侍卫长都待在他身边,可毕竟都是些男人家,又哪里能细心的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时针已是指向了晚间十点,可沈新桐却仍是睡不着,她从床上坐起了身子,如今已进了七月,北平虽处于北方,可七月酷暑,官邸里早是用上了冰块,沈新桐的卧室更是清凉舒爽的,但想起傅云深,沈新桐却仍是心慌意乱,忍不住环住了自己的双膝。
她正出着神,就听会客厅的电话铃声倏然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新桐听到电话铃声,整个人就是一惊,这些日子,虽然傅云深人在外地,可也时常会将电话挂到官邸,而只有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才能踏实下来。
她匆匆下了床,甚至连鞋子也不曾穿,便是跑出了卧室,去会客厅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沈新桐轻轻的喘息。
“桐儿?”电话那端,传来了一道温和悦耳的男声。
是傅云深。
刚听见他的声音,沈新桐的鼻子就是酸涩了起来,她握紧了话筒,只道:“是我,云深,你还好吗?”
听着她的声音中透着满满的担心,傅云深低声安慰:“我很好,你别担心。”
“那边天气热吗?你的伤……”沈新桐念起如今这般骄阳似火的天气,虽晓得他的伤口已是痊愈,可仍是提着心,担心会感染。